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温僖贵妃在线养老躺平(2 / 2)
敏若心里知道,德妃怕得罪人恐怕还是小块的,更多的是介意四阿哥为了布尔和留下的狗与弟弟起争端。
这么多年德妃与宜妃不睦,她还能怕得罪宜妃?便是胤禛剪了兄弟辫子的事情不好听,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之所以没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介意胤禛太过在意布尔和,在意到能为了一条狗被剃了毛就跟弟弟针锋相对。
这种事情,想不开就是想不开,外人劝多少都没用。
敏若没多言语,康熙道:“这件事你别操心了,朕心里有打算。你往后就多看顾胤禛一些吧。”
敏若点点头,应下了,取银筷来给他夹瓜菽,道:“取的老瓜、嫩茄,和着香料、料汁封坛腌了两个月,下粥很不错。这些炸鱼、肉脯都太燥了,您若喜欢改日我再叫人做了送来,不宜一次用得太多。就着小菜吃些粥吧。”
康熙用着晚点,便也不提那一茬了。
不过没几日,送布尔和灵位入了奉先殿,他便借故将“悲痛甚剧”的胤禛接到了乾清宫,日日带在身边,又令太子检查教导胤禛的功课,不出一个月,兄弟二人便逐渐亲厚起来。
敏若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敲打德妃,德妃在他身边多年,自然不会不知他的不满,很快便主动亲近起胤禛来。
私下里说起这件事,康熙得意洋洋地与敏若道:“看朕的法子好吧?”
敏若一面给他添茶,一面有些无奈地道:“是,您英明神武。”
康熙看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朕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觉着强扭的瓜不甜,可这瓜掰下来才知道究竟甜不甜!亲母子,相处着便逐渐亲厚了。你原先那法子都太温和了一些,就得来一剂猛药!”
敏若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您这猛药下得太狠。晚膳包水饽饽吃吧?暖房里养的韭菜长得嫩生生的有一掌多高了,内务府送了些好牛肉来,皇庄上新进的。”
康熙探头去看瑞初写的字,一面随意点了点头,“你说了算。”
德妃与胤禛的母子关系缓和了(至少明面上),康熙也没留胤禛在乾清宫里多待。年下事多,宫里也不清闲。
太后的宁寿新宫修葺得差不多了,要迎请太后入新居,内务府好一阵忙碌,掌管宫务五妃也都勤勤恳恳,于此事上不敢松懈。
至移宫的正日子,康熙并后宫妃嫔、皇子女一齐朝贺太后。
太后少年守寡,其实真与先帝也不过做了六年不到的夫妻,随后的二十九年里都居深宫受康熙奉养,深居简出,她又不爱听戏、也不好召见命妇嫔妃,只与蒙古来的阿娜日与几位亲戚命妇来往,这几年身边养着胤祺和蓁蓁,倒是逐渐开朗明媚起来。
这样热闹欢喜的日子,她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新宁寿宫修葺得极挺阔大气,太后不住与人慨叹康熙的孝心,众人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很开心的。
阿娜日往常总是陪在她身边,今日退一步在下,这会见太后与康熙说话,便在敏若耳边,低声对敏若道:“太后今日很开心,这些年来,除了胤祺和蓁蓁到了她身边,便是今天最高兴了。”
高兴的不是这宽敞华丽的新宫,而是康熙的孝心。
敏若凝视着太后其实并不算苍老的面孔,心里浮起万千感慨,无声地一叹。
第一百零九章
借着太后迁新宫的喜意,康熙连续颁布两道圣旨,前脚加封阿娜日这个宣嫔为宣妃,在人皆以为从此之后便是七妃并立之时,又颁旨加封黛澜为贵妃。
这两个都是晋位,论理来说都是喜事,但想来无论佟家还是科尔沁都不会因此而感到有多高兴。
佟国维不高兴是正常的,这几个月他极力笼络黛澜想要再续父女之情,结果确实他被掀出旧事来狠狠参了一笔,然后黛澜便再没搭理过他,他便是想不到御史参他有黛澜的手笔在里头,也能感觉出黛澜对他的怨恨,如今恐怕正是满心的焦急,生怕黛澜晋了位立刻便针对他呢。
而科尔沁那边,阿娜日在宫内沉浮多年,一直寂寂无名,位份不高、恩宠不浓,只侍奉太皇太后、太后度日,那边难免憋屈。论理来说,阿娜日乍然得封,日后便列妃位,对他们来说是一桩极大的喜事,象征着天子对他们科尔沁部的看重。
可与一位佟佳氏出身的女子一同晋封,还被佟佳氏稳稳压了一头,这里头的寓意便令人不得不深思了。
康熙看似两个都抬高了,其实两个都敲打了。佟国纲想起弟弟和贵妃娘娘生母的恩恩怨怨,苦着脸叫他媳妇操持了几箱子好东西,做年礼送入了宫中给黛澜,不无缓和关系、示好之意。
科尔沁那边,如今蒙古在宫中只阿娜日一位高位嫔妃,康熙对阿娜日的赏罚恩眷便也代表着他对蒙古的看法,达尔罕王少不得与那些带着弯弯绕绕亲戚的叔伯兄弟们齐聚一堂,好好商量了一番这事,最终借着这股喜劲,年底蒙古进与康熙、太后与阿娜日的年礼足比往年丰厚了三分。
康熙安排给他们的、与噶尔丹喀尔喀事务相关的差事,也少不得战战兢兢地办完了,然后让养着的有文笔的文人好好地写出给康熙歌功颂德、抒发感恩崇敬之情兼回事务的折子,随年礼一起由晚辈恭恭敬敬地送入京中。
而康熙从头到尾,不过发了两道圣旨,每年多出两份花销罢了。
同时他还从封黛澜为贵妃上达到了对敏若的制衡目的,如今佟国纲与法喀走得愈近,他倒是没有什么挑拨之心,马上就要动兵了,朝中忠心于他的武将重臣愈是团结,对他越有利。
但“制衡”二字,却是无法避免的。
当坐在那把龙椅上,他的心就是最无情的权衡利益的工具。
敏若看清他这一系列动作之下隐藏的寓意,却也未因此如何战战兢兢,她和黛澜好她的,黛澜和佟家生疏冷硬黛澜的,法喀和佟国纲好他们的。
他们这样看似两股天然的利益联盟私下如此分裂,更合康熙的心意。
其实如今这时局,倒也算是提前让阿娜日和黛澜享受了一些位份上和待遇上的好处。不然如果敏若没记错的话,按照历史轨迹走,阿娜日和黛澜要封妃和贵妃,可还有得等呢。
这算什么?阴差阳错?
敏若自己胡乱想着,最近年下了,宫里愈发见忙,她懒得理会那些事情,自有兰杜和迎夏替她打理周全,可她也还是难免有一点忙碌,所以清闲下来便愈发懒怠,歪倒在炕上,脑袋里不着边际地胡乱想着,现实里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好在每年也就过这一回年,若是一年要过十二个月的年,那敏若保准要打挺装病撂挑子不干了。
年底下,入宫请安的诰命更多。论理,果毅公府满门上下如今还在孝中,虽然阿灵阿成婚之后,果毅公府便按照旧日遏必隆临死前分配好的分家数目正式分了家,但巴雅拉氏身为遏必隆嫡妻,也是法喀的嫡母,为她守二十七个月的大孝是应该的,法喀与海藿娜如今便在孝中,其实是不应该入宫面见贵人的。
但敏若是法喀的姐姐,这里头那一重身份便不一样了。年底下,海藿娜知道敏若必念着见一见小侄女,给如今五个多月大,已经长得白嫩嫩、胖嘟嘟了的斐钰换上了簇新的素衣,用银链挂着那块敏若与的玉在她衣领下头,披上小裘衣,戴着滚了风毛愈显毛绒可爱的小帽子,打扮得圆滚可爱。
然后抱着斐钰,在法喀艳羡的目光中入了宫。
法喀倒是也常入宫,只是都是去见康熙的,没有康熙的恩典,哪能随意往内廷中窜?
所以入宫的次数海藿娜比不得法喀,但要论与敏若见面的次数,法喀可是拍马都不及海藿娜。
法喀越看海藿娜抱着斐钰一步不顿地往里走的背影,嘴里越是发酸,站那看了半晌,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往乾清宫去了。
他不怕御前失仪,或者说他在限度内、无伤大雅的失仪是康熙喜闻乐见的。
他的身份特殊,从钟若那论是康熙的亲小舅子,也算是看康熙看着从纨绔子弟小混蛋长到如今这样的巴图鲁男子汉的,康熙看他有一份比看旁人更多的宽容,法喀要做的就是经营这份宽容,让它在康熙心里愈发浓厚,这是敏若的教导指引,他自己也在其中摸索出了一点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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