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僖贵妃她不想奋斗了/温僖贵妃在线养老躺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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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能把你当个人似的待,比拿你有用的时候热络客气地说一千句、一万句话都珍贵。

敏若不知道赵昌心里这一番因今晚和她平日性情而升起的感慨,起身接过瑞初,见她被康熙举高举得两眼发光,无奈道:“这小时还好哄,等大了再想飞那么高,您还能举吗?”

康熙轻嗤一声,不屑地道:“就是七老八十了,朕也举得动瑞初!——不若你先替瑞初试试?”

敏若快速一屁股坐到罗汉榻上,康熙那表情明显就是要作怪,大夏天的她可不想跟蹲醋坛子似的被熏。

就算她吃不了亏吧,那一群女人围着她坐一会,平时是欣赏美丽,要各个话里话外一股子醋味,谁受得了?

反正她是受不了。

见她跟躲老虎似的,康熙轻笑,“平日里那股子敢与世俗争先的勇悍都哪去了?也不见你这么看重那些规矩礼教。”

敏若道:“天地良心,难得您夸我一句,这句我可得记下来裱上!”

康熙却有些感慨,“这可不是朕说的,是容慈在朕面前夸你的原话。你啊,算是把朕的这些女儿都笼络去了,便是最稳重成熟的容慈、最跳脱的蓁蓁提起你都是满口夸赞。”

敏若心道怪不得这家伙这段日子对她的学堂工作如此支持,这是有人在他面前为她进言过了!

夸完了还不来邀功,真是一群好崽啊!

敏若面上羞赧地道:“当不得。”心里对崽们大夸特夸,真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崽,有眼光!

相识多年,康熙多少知道她是什么货色,白了她一眼,“心里都美出花来了吧?行了,咱们安安静静地说会话,朕心里头乱得很。”

他话里大有深意,敏若沉默下来,起身又端了一壶茶置在冰盆里,康熙也不会直接将前朝事务说出来,他只是烦心,想借着话说出来纾解纾解,皇贵妃病着,又一贯心思敏感,他怕说出来反叫皇贵妃也跟着担忧耗神,思来想去,竟唯有敏若这一个能叫他放心的人了。

因他是忽然来的这一出,敏若并没备酒,可光是喝茶他也好像喝醉了一般,最后躺在榻上仰望着天边繁星,拉着来扶他的敏若的手,喃喃道:“你说这人,怎么就都会变呢?”

“人没有不变的,皇上。”敏若扶着他起身,轻声道:“自古人心最难捉摸,人年岁长、心思也在变,哪有一辈子都没变过的人呢?”

康熙侧头看她,语气似是轻松散漫,眼神却很真,他道:“朕认识你这么多年,从十六年至今,你我相识相伴近十载,朕便未见你变过。”

他说完,便回过头去,闷头往前走,敏若忽然碰上他这么走心还怪不适应的,扶着他往正殿里,随口笑道:“您这夸的我都不知怎么开口了。”

康熙却似是醉了说胡话一般,继续语气松快地嘟囔道:“法喀也像你,你们一母同胞的姊弟三个,法喀受你教养长大,他不像果心,更像你,眼界广、心胸开阔,看似斤斤计较,大事上却从不含糊,可……”

敏若耳力极佳,与他离得又近,他后面的话便是囫囵在嗓子里,也叫她隐约听出“首芳”二字。

首芳……敏若心忽然一定,首芳是仁孝皇后名讳。

这样看来,康熙与法喀的裤子是准了。

她最后提着的一丝心也放下,闷头道:“您忽然这一夸,我都不好意思再骄傲了,怎么好像被您拉进套里了似的?往后还不得更战战兢兢地教您的公主们?”

康熙朗笑两声,“这都是你自己情愿的,朕可不多给你俸禄!”

“您快进屋去醒醒茶吧!一壶歇夏茶都能给你醉成这样,我看往后您也别喝酒了!”敏若故意推着他往屋里走,康熙便笑,也不恼。

次日,清溪书屋里又是一上午的热闹,下午那会敏若听说终于有了定夺,谈判使团照旧出行,日期地点都无变动,只前往谈判地点的路线略有更改,并且康熙御笔增加了使团随行兵士人数、配备火器数量。

敏若听着,就知道恐怕法喀他们这一行,不只是与罗刹国谈判一个目的了。

这回动身的日子很急,临行前一日,康熙如约带着法喀过来了,敏若带着乌希哈她们包了一顿饺子,法喀走前,她将特意包在饺子又分得每碗一个给法喀吃了出来的铜钱用红绳穿着给他戴在手腕上。

“此去一路顺利,保疆域不失,保边境自此安宁,然后凯旋而归。”敏若拍了拍法喀的头,还好似许多年前拍半大孩子似的,“姐姐就在京里等着,等你回来,再给你包一顿饺子。”

法喀冲她扬眉一笑,煞是灿烂。

等他走后,康熙才道:“你不是不信那些吗?”

不信的是神佛,送出的是寄托。

敏若望着法喀被梁九功引出去的背影,低声道:“有什么信与不信的,只要他平平安安成事归来就好。”

挺直腰板的使团,不割让出去的国土。

这样才好。

第八十三章

黛澜就好像一头脱离了狼群的孤狼,默默蛰伏在敌人身畔,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好给敌人送上致命一击。

敏若凭借脑洞推测出她可能要做的事,也因为一点好奇一直默默地关注着黛澜的行动,到目前为止,黛澜好像仍在等候时机的来临,但她又一直在动作着。

在皇贵妃身边,她做到了一个妹妹应该做的一切,纵然沉默寡言,对皇贵妃的身子却十分上心,与太医沟通病情、再到日常羹汤药剂,处处仔细无微不至,又不爱出言表功,可这世上有几个人是瞎子呢?行善事而不贪功,更加人高看折服。

不到一个月下来,皇贵妃身边的一批人马提起她便满口都是称赞誉美之词,尤其满心满眼都是皇贵妃的杜鹃,待黛澜更是恭敬远过对茉雅奇。

皇贵妃原本是想将妹妹接到身边,比在家里乌烟瘴气的舒坦——黛澜已至嫁年,再在庄子上住着就说不过去了,佟家本来打的是将她带回去快些说人家嫁出门的主意,为此还特地向康熙求了恩典,以黛澜身有疾恙而免去选秀直接议婚,对外则宣称是皇家恩典。

然而现在那桩婚事没了,佟夫人看黛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却也不可能将黛澜再送到庄子上去。皇贵妃自没了女儿,心便更软了,从前与黛澜没什么姊妹情还能护她一把,如今更是仔细为黛澜思虑了一番,决定将黛澜接进宫中来。

一来聊解恰逢不幸的抑郁之情,二来在她身边刷点好名声。她再扒拉扒拉人家,给黛澜寻个条件合适的人家,大不了嫁过去与人做继母,对有些人家而言,继室无所出反而免去了许多麻烦,到时候请康熙赐婚,她再赐些嫁妆给黛澜,便面去了许多人背后的口舌是非。

按常理讲,她这个与黛澜关系生疏的嫡姐,是无需插手这么多的,佟夫人也说她算是仁至义尽了。正因佟夫人这话,皇贵妃才愈不爱见佟夫人。

自来到畅春园中,一来佟夫人不能常常从京里折腾过来叨扰;二来无需为那些繁琐的宫务而耗费心神,又有妹妹陪伴在侧、四阿哥时时孝顺,皇贵妃的心情逐渐转好,病症似乎也略有消减。

午后天地冥静,因嫔妃们多有歇午觉的习惯,园内宫人均不敢高声言语,皇贵妃所居院落中更是连一声蝉鸣都不闻。皇贵妃午睡起身,没唤宫人服侍,径自披衣下了床,推开门便见黛澜坐在外间窗边摹帖,写的是小楷的《灵飞经》,笔下字迹端正清丽,落笔有力稳健挺拔,却又隐有潇洒之风,本应很矛盾的两种风格在黛澜笔下却如清风流水一般自然。

都说字如其人。

她驻足原地,静看了一会,因黛澜轻咳出声,她才轻轻递了盏茶过去,并道:“叫太医与你看看吧,总是这么咳着不是事,你才多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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