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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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妡点了点头:“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其实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可否告诉民女,您今日因为何事不快?”

汉帝便将朝堂上的事讲了,义愤填膺道:“那帮老臣有几个将朕放在眼里?还有那个萧毅,也是可恶。朕命人去了淄州三次,询问他战况,他竟连只言片语都不回复!”

“朝堂上的事,民女不大懂。不过皇上为什么要让那个刘大人放肆呢?也许就是您的纵容,让他们变本加厉。您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就没人敢轻视您了吗?”韦妡说完,看到汉帝的脸色一变,连忙低头,“民女说错话了。”

“你没说错,是朕太懦弱了。”汉帝重重地说了句,一言不发地往前走,韦妡连忙快步跟上去了。

晚上,韦妡留在内宫,没有回来,宫中只派人来萧府说了一声。韦懋在韦姌的院子里背着手走来走去,王燮按着头道:“懋哥哥,你别走来走去的,我头都晕了。至于那个韦妡,她兴许就是想做汉帝的妃子了,你还能拦着不成啊?”

韦姌正在喝茶,闻言差点没把茶都喷出来,斜了他一眼。

“我说错了吗?不然她一个弱女子还能把这大汉江山给搅动了?不可能。依我看,你们就是想太多了。”王燮摆了摆手,喝了口酒,就着菊花做的糖面蒸糕吃。

韦懋又走回来坐下,手压在膝盖上:“要不我去问问慎之?把韦妡一个人留在这里我真的不放心。”

韦姌悠闲地转着手里的茶杯,回想韦妡这些日子来的表现,的确是滴水不漏,十分出色。但幕后的人既然在结网,韦妡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有没有她,最终都会导致同一种结果。韦妡不过是份助力罢了。相反若是顺着韦妡这条线索,说不定能在这重重迷雾中,见到一点光明。

“她既然有本事留下,就算你强行带走了,难道就不能再想办法回来?我们不如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这里有三叔公,王燮,府里头还有婆母,出不了什么事的。阿哥,你还是快回九黎吧。”

王燮也附和道:“对啊,不就是个韦妡吗?又不是有三头六臂,懋哥哥,我阿姐可还盼着你呢。”

韦懋权衡了一下,决定明日去见过顾慎之再回去。

阳月走过来,不敢看韦懋,只附在韦姌耳边说了两句,韦姌站起来道:“你们俩少喝点,我先回房去了。”

看着她快步离去,王燮笑了笑,小声对韦懋说:“看夭夭姐着急的样子,肯定是军使来信了。”

第80章 玉鸾(修改部分剧情)

是萧铎寄来的家书, 韦姌迫不及待地坐在书桌后面看, 信纸上是熟悉的字体, 开头写道:“卿卿吾妻爱鉴。”

韦姌一下子红了脸,将信纸覆在脸上,墨香淡雅, 好像还留有那人身上的味道和温度。他原来用的香里含有麝香,不知何时换了, 变成类似澡豆的清爽味道。

韦姌深呼吸了口气, 才接着往下看。

信中多是提到前线的战事进展, 还有对她的思念之情。最后写道:“字已颇似,夜夜梦卿,归心似箭。”

上次她的回信是把最近写的一张字帖寄给他,内容选自南唐冯延巳写的《谒金门》:“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斗鸭阑干独倚, 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 举头闻鹊喜。”

当世北方战乱, 南方诸国偏安一隅, 休兵罢战。南唐辖三十五州,比年丰稔, 兵食有余。况且国境之内手工业发达,商业繁荣,对外开放,十分富庶。安定的生活环境也孕育了不少鸿笔藻丽的文人墨客。冯延巳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韦姌将信纸铺在桌上, 摸了摸萧铎那凌厉的笔锋,觉得自己的字还是形似,神不太似,少了这股霸道张扬。她忍不住露出笑容,又重头看了一遍,仿佛那人就在眼前说话。他离家已经两月有余,听柴氏说萧毅从前线发回来的也都是喜报,如若顺利,年底应可归。

从前她心牵孟灵均之时,也因他偶尔来自蜀地的三言两语而欢喜。孟灵均由于出身和教养所致,言辞之间谨慎考究,未有一字逾越。他的信是可以当做散文逸句来细品的。萧铎则与他大大不同,言简意赅,直抒胸臆,生怕自己滚烫的情思不被读信的人知晓。韦姌每看一行字,便觉脸红心跳,情态与当年也是天壤之别。

阳月端了碗热腾腾的乌鸡汤进来,看着韦姌喝了,担心地说道:“小姐的月事又迟迟不来,会不会是身上有何不对劲?不如明日请个专治妇人科的医士来看看?”

韦姌不以为然道:“月事不准也是老毛病了,请个医士免不得要惊动母亲那边,还是算了。何况你见过哪个身子不对劲的胃口像我这般好?不过月娘,你再这样喂我,我会变成个大胖子。前朝是以丰腴为美,现在可不时兴这个了。”

阳月收了碗筷,忍不住笑道:“军使一直说您太瘦,养胖些才好。”

“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你怎能当真?对了,昨日薛姨娘那里请了女道士来做法事?”韦姌一边漱口一边问道。她与薛姨娘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是以也未曾多关心。下午她偶听侍女闲谈了两句,也没有听清。

上次邺都的事之后,韦姌对女道士着实没有好感。朱氏请到家里来的那个女道士后来也被萧铎抓了,审问之后,供出她为了一己私利,坑害了不少富人家中姬妾的罪行,最后被处以绞刑。

阳月点头道:“听说是回香那丫头撞了邪,老梦到什么鬼魂喊冤,很邪门的。薛姨娘就让人去道观请了个女道士来,屋里贴满了符纸,弄得人心惶惶的。”

“什么鬼魂?”韦姌追问道。

“具体的奴婢也不知,要不明日请二公子来问问?”

“也好。”韦姌不相信什么鬼魂之说,就怕是有人故弄玄虚,在后宅里头兴风作浪。

第二日,韦姌一大早就送韦懋出门,高墉正指挥人把礼物搬上马车,阳月也在旁边帮忙,她不经意间看了韦懋两眼。老天爷给了她这两个多月,让她每日都能看到韦懋,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她已经知足了。

她与秀致不同。她很清楚韦懋不会属于自己,他们之间远如云泥。心底除了爱慕便只有对他无尽的祝福。他过得好,她又有何求?

“王燮现在禁军里头当值,每日要点卯,所以不方便来送你。”韦姌把包袱递给韦懋,“阿哥,路上小心。”

韦懋心事重重,眉间还有一股愁云,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韦姌点了点他的眉心说道:“阿哥就放心吧,我这里不会有事的。替我向嫂嫂问好,别忘了调查邹氏,我等你的消息。”最后半句她是压低声音说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嗯,你好生照顾自己。”韦懋拍了拍她的头,转身跨上了骏马。

来时是三人,回去变成他一个,不过这样赶路就快多了。

萧成璋回府的时候,刚好看见韦懋离去。韦姌本要入府,听身旁阳月叫了声“二公子”,便看向街的那边。

萧成璋着上襦下裳,头戴方巾,跑过来行礼:“大嫂。”

“二公子最近在忙什么?总看不见你的人影。”韦姌笑着问道。

萧成璋玩着手中的折扇:“京中好玩的去处很多,大嫂若有兴趣,我可以介绍一二。”他凑到韦姌面前,低声补道,“我不在府中,也实在是怕了我娘。她总要给我说亲事,又是那些世家贵女,要是再来个王雪芝谁受得了?”

韦姌忍不住掩嘴笑,和他一道入府,说道:“我乃女儿身,出入杂乱之所多有不便,二公子的好意便心领了。听闻薛姨娘的住处近来不太平?”

萧成璋的眉毛挑了挑,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只是小事,我们可以应付。大嫂,我先去母亲那儿请安。”

韦姌观他神色不对,像是要故意避开自己,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正好也要去母亲那儿请安,不如一道去吧。”

萧成璋知道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与韦姌同行,好在韦姌也没有继续追问。

在北院给柴氏请安之后,柴氏也问起薛氏那里请女道士的事情。薛氏请之前已经向柴氏禀报过,柴氏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也没上心。但这两日隐有愈演愈烈之势。

萧成璋支支吾吾半天,柴氏正色道:“有什么话就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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