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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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众人便唏嘘不已,原来这妇人家中是有一儿子重病啊,难怪这鸟儿叫个不停,只道早夭。

老头儿沉吟一番,却只是伸出手,似乎在算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才凝眉道:“按道理说,夫人家中小儿是十岁夭折,不过若是可以求得一个阳年阳月阳日出生的女子给她作妻子,想来是可以活到五十岁!”

“阳年阳月阳日?”妇人瞪大眼睛,随即脸色一喜,便径直从怀中掏出好几锭银子,递到那老头儿的手中,拜谢道:“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老头儿心安理得的收下银子,又嘱咐了几句,才转而看向人群,这时候,却是有好些个百姓都激动起来,争先恐后的朝着算命的摊子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唤作七宝的鸟儿却是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一时间,怪异的一幕便发生了。就见那鸟儿飞到苏子衿的头上,整整绕了三圈,才辗转停下来,径直便听到了苏子衿的肩膀上,欢呼雀跃道:“贵人!贵人!有贵人!”

一声贵人,惊醒了老头儿,那老头儿朝着苏子衿的方向看去,手下更是掐指算着,一时间,他的脸色开始变得极其复杂起来。

苏子衿见此,倒是不以为意,只挥了挥手,径直便将七宝扫落。只是,她堪堪将七宝从左胳膊上扫落,就见七宝飞到了她的右胳膊上,眉梢一挑,苏子衿便看向那老头儿,笑道:“大师这鸟儿,是打算送与小女子了么?”

苏子衿的话一出,那老头儿便道:“七宝,回来!”

“贵人!”七宝摇了摇脑袋,使劲蹭着苏子衿的胳膊,继续道:“贵人,七宝一起。”

贵人和七宝一起。

这句话,苏子衿倒是听明白了,心下有些无奈,就听那老头儿道:“姑娘,七宝与你有缘,不妨便送与你罢。”

此话一落,众人皆是震惊,便是苏子衿等人,也不由皱起眉头,心下有些摸不透这老头儿的想法。

原本众人以为,不过是江湖骗局一场,毕竟这等子算命卜卦的事情,他们委实看的太多,可现下这情况,又是怎么一回事?

“啧,白送的鸟儿?”喜乐道:“不会有什么猫腻罢?”

所谓猫腻,自是指这唤作七宝的鸟儿以及眼前的老头,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那老头儿闻言,倒也不怒,只将桌上的铜板收起,便看向周围一众百姓,歉然道:“各位乡亲父老,今儿个算卦先暂歇一歇,还请各位见谅。”

随着那老头儿的话落地,一时间在场的百姓也深觉没趣,便一哄而散了。

老头儿见此,便看向苏子衿,笑道:“姑娘历经坎坷,却是福泽深厚之人,老头儿年事已高,如今出来挣几个铜板不过是为了不日后能够找人好生安葬罢了,若是姑娘觉得白收这鸟儿不好,不妨三日后,遣人来为老头儿我收尸,如何?”

眼前的老头儿,实在太过怪异,怪异到他如此坦然的说自己三日后将会亡故,却丝毫没有悲伤或是难怪,可这般怪异的模样,竟是让在场一众人,都不禁要去相信了

苏子衿微微一顿,便下意识看了眼墨白,倒不是因为她信任墨白,只是这老头儿与墨白这国师有些挂钩,若是能够从墨白脸上看出什么自是最好。

“世”原本要唤一声世子妃,但话到嘴边,墨白便适时的停了下来,只略显认真,道:“这老头儿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

墨白的话一出,苏墨便沉吟道:“大师要我妹妹收下这鸟儿,可这鸟儿,到底有什么可取之处?若是没甚用处,我妹妹自是也可以拒收这鸟儿。”

“你没用,你没用!”一听苏墨说它可能没用,七宝便细声骂道:“没用的东西,苏墨没用的东西!”

这一声苏墨,听得众人皆是诧异,尤其是喜乐,不禁便啧啧称奇道:“我去,这东西竟然知道你的名字,酥苏兄,这也太神奇了吧?”

那一头,老头儿倒是笑了起来:“公子此言差矣,这鸟儿虽瞧着只会卜卦,可却非凡鸟能比拟的,若是姑娘收下这鸟儿,想来日后有一劫难,自会逢凶化吉。”

说这话的时候,老头儿看起来尤为高深,瞧的苏子衿不由眉心一动,下一刻,便见她弯唇一笑,道:“既是如此,小女子自是恭敬不如从命,只是不知,大师想要如何安葬?我又该遣人去哪儿收尸?”

苏子衿的决定,委实来的太快,以至于一侧的喜乐和墨白,都有些诧异于她的果断。尤其是墨白,心下倒是有些赞赏,原本他以为苏子衿心细如尘、做事小心,自是一个严谨而犹豫的人,可瞧着如今的模样竟是有些与众不同的紧。

墨白兀自这般想着,苏墨却是一副支持自家妹子的模样,而那老头儿一听,却也只是点了点头。

下一刻,就见他踱步回摊位之前,背对着众人执笔写了张纸条,随即他随身掏出一个小锦袋,直接便将那纸条放进了锦袋之中。转过身,他就将锦袋递到了苏子衿的面前,道:“这锦袋中有我三日后的去处,你无须如何,只要派人将我焚成灰烬,再用木盒子装起来。”

“等你办完了该办的事情,亲自将我的骨灰送到北魏”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顿,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北魏的淮阳桃花谷,到了那里,自是有人接应你。”

说这话的时候,老头儿倒是有些叹息的模样,只是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平静从容,仿佛生死不过一线之间那般,看的苏子衿心下一顿。

点了点头,她便道:“大师放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说着,苏子衿便伸手,接过了那老头儿递来的锦袋,径直便将其揣进了怀里。

老头儿见此,亦是欣慰的笑了笑,苍老的眼底,流露出一丝叹息:“七宝,我可是要走了,你难道不陪我度过最后的三天?”

这话一出来,就见七宝扑棱的翅膀,叫唤道:“陪你,陪你!七宝陪你!”

一边叫,它一边便朝着老头儿的方向,飞了过去。

一手托着七宝,老头儿倒是也不管那摊子了,只看了眼苏子衿,便转身,颇为潇洒的就离去了。

忽地有高歌响起,浑厚却又沧桑,那阳光下的苍老背影,一时间极为挺拔。

白胡子老头走了之后,喜乐依旧是热情高涨,苏子衿倒也不觉疲惫,故而几个人便朝着另一头而去。

彼时,九歌茶肆正举办夺魁之赛,周围满是看客,倒鲜少有人上前。

烟京的九歌茶肆,是极有名的,三年前或者说,十年前开始,这九歌茶肆,便是众人议论的地方。

不因其他,只因这九歌茶肆,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茶肆那么简单。基本上每隔几日,或者十几日,但凡得了好宝贝,九歌茶肆便会将其拿出来,出一题难题悬挂于横梁之前,供来往过客品鉴解惑,答对问题者,可将宝贝收纳囊中,至于答错者,便是需要缴纳那参与比赛的十两银子。

一瞧见那横梁上挂着的诗词,喜乐便不由摇头道:“啧啧,怎么又是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这逃过了春魁比赛,逃不过整个烟京的文人气息啊!”

春魁比赛,自是指东篱举办的四国诗词大赛了。

不同于大景的是,东篱自来以文会友,这几日皇宫举办了春魁比赛,但苏子衿一行人,却也只是前一日去了,在那之后,便没有再去。不过东篱自来随意惯了,即便是皇宫举办的比赛,使臣不去参与,也是常有之事,毕竟朝野上下,但凡贵胄子弟、达官小姐,皆是极有兴趣参与,自是不需要使臣去凑那个人数了。

苏子衿闻言,却是莞尔一笑,道:“东篱的人都好诗歌,便是平头百姓,也大都文墨点滴,只是九歌茶肆这些个题目,并非诗词一家。”

这九歌茶肆里头的题目,天文地理,各自专长皆是有之,苏子衿早年的时候,也曾来过九歌茶肆几次,她夺过一次魁,从这里拿过一个宝贝,只后来,这里的物什再难满足她的喜好,她便也就鲜少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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