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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两盆,一盆是把鱼剁成了几块,直接煮的,面上还放了些红果子和青叶子,还有一盆也是一条一条的整尾鱼,只不过那汤非常奇怪,是乳白色的,再洒了些切碎了的青叶子,脆生生的看着喜人。
这三盆鱼,若让赵昌来挑,他会先尝尝那没有辣果子的鱼,在他的想法里,鱼都是带着腥气的,虽然小兄弟说稻田鱼腥味极少,但也不是没有,给鱼去腥,一般只有酒楼里才会做,自家里,稍微有丝不妥当,那盘鱼就给毁了。
而辣鱼因为有了辣味,所以会稍稍掩盖鱼本身的腥味,难度不大。只有那看着明显是清汤寡水做成的鱼才最是有难度,想他混迹江湖这般久,还没吃过这样的鱼呢。
等郁当家把米酒拿过来,亲自给人一一满上后,众人这才动了筷,朝自己看中的下手,突然,郁桂舟说了声“且慢”
等人都停了,他从桌上拿出一个汤匙,放进了那盆子最寡淡的鱼汤里,颇有些神秘的说道“吃鱼前,大伙可以喝一喝这汤,它的味道丝毫不逊于鱼肉本身,尤其刚出锅的时候”
说话的档口,他就在众人碗里添上了汤。众人见他说得有理有据的,端着碗喝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没注意就把碗里的汤都给喝光了。
“小兄弟,你家这鱼绝了,但这汤更绝,哥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赵昌舔了舔嘴唇,感慨道。
郁老祖父子俩也止不住点头,尤其郁当家,他精心饲养这鱼儿几月,要说心里没点别的想头那是不可能的,总得做好两手准备不是?如今亲口尝到稻田鱼带来的不一样,一颗心更是放心得紧,在打理田里的鱼时自然更上心了。
一顿饭吃得众人都满意得不行,郁桑和赵止润两半大小子更是撑得走不动路,看得众人好笑不已。歇息了数盏茶功夫,赵昌这才带着妻儿告辞离去。
郁家这边因为人多,田里的稻子没两天就割完了,接着又忙着脱壳、上税,栽上冬稻等等,连着忙碌了半月才把事情理顺。
那数百斤的鱼自然也继续在田里,甚至为了让鱼儿活动场地更宽敞一些,郁当家还特意修筑了田坎,挑了两日的水灌进去,当日那些得了郁家鱼的村民在回去尝到了稻田鱼后纷纷跑到郁家来请教,没接手的那些自然是后悔不已。
村里其他人见这情形,不管尝没尝过的,都跟风一般学着郁家养起了稻花鱼,一时间,大河村的河里时常能见到去摸小鱼的村民,有了这些人带头,很快,周围几个村的村民们也听到了些消息,有人不屑一顾,但也有人准备试试,反正这试试总不花银子不是?
在这些议论探讨声里,很快就到年底了。一年之中,这个时节是最让人喜庆的,也是老百姓们省了一年到头可以大肆采办的时候,为此,家家户户都准备了各式各样的吃食,什么炒瓜子,蒸糕,吃糖球,煮豆子等等。
郁家也在冬稻后把田里的稻花鱼网出来,趁着集日一场一场的卖了出去,他们家的鱼卖得便宜,一斤鱼大小才八文钱,两斤的才十五文,是猪肉一斤的价格,有余钱的早早备下回去尝了个鲜,等下一场集日,早早就在摊子旁等着人来,接着一番宣扬后,郁家的稻田鱼很快就在镇上传开了。
这一传开,怀云镇周边的农户,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在田里养些稻花鱼,连带说起谢家村的郁家,那也是竖起了大拇指。
你见过谁家会把养法毫无保留的说出来的,没有,但这郁家人会。
也有人暗地里骂他们傻,这种闷声发大财的机会白白的拱手送人,便宜了外人,最后得了个什么好,被县太爷见了见,夸了夸,说了两句场面话罢了,哪有财物来得实在实惠。
但随后,郁家的面膏又被提及,许多用过的人纷纷现身说了郁家面膏的好处,夸得那个叫天上有地下无的,连带许多夫人小姐们都命人来采办郁家面膏用。
一时间,在怀云镇这巴掌大的地儿,稍有权势的富家夫人们,纷纷以用郁家面膏为荣。
冬去春来,次年的春天来得稍早,三月的空气里还带着些微凉意,而三年一次的科举即将到来,随着日子的越发临近,整个魏国都透着一股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郁桂舟:其实舍弃了闷声发大财的机会其实我的心也在滴血,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众人:为什么呢?
郁桂舟:是啊,你说为什么呢?
第59章 古代穷小子之↑秀才试
冬去春来, 次年的春天来得稍早, 三月的空气里还带着些微凉意,而三年一次的科举即将到来, 随着日子的越发临近, 整个魏国都透着一股紧张,上至朝廷,下至百姓,都跃跃欲试的等待着整个大魏的状元郎出炉。
清县直属渝州府,在渝州境内,今年分别有一道童生试的府考和秀才的院考,其中, 府考是由当地县里推举的举人主持, 而院试则由朝廷委派的提督学政担任。
郁言在郁家准备启程时,提前赶了过来,面色有几分凝重, 他一到, 就留下了郁桂舟几个男丁, 把情况说了说“历届均是由府尹督查,只今年朝堂上争论不休, 魏君决定亲自派人督查各地方官员和各生员情况,我得到消息,这次院试的主考是从五品的提督学政张大人,这位张大人虽为主考,但渝州府尹姚大人也同为副督查, 最难为的是这两位大人,一位是儒派弟子,一位是典派弟子”
典派、儒派派系之争由来许久,一方重言行,一方重规矩,在三年前那场会试之中,两派弟子简直是水火不容,每每碰到一定会有一场口舌之争,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殿试之上,连魏君都头疼不已,最后只得折中,把状元位给了一御史门生才作罢。
这两派若同时对上督考学子,那学子们是应该抱典派大腿还是儒派大腿呢?
郁言见郁桂舟一言不发,又问道“你是偏典派还是儒派?”
郁桂舟摇摇头“小子并未走任何派系”
若说有,那也是“独树一帜”派,他就一小人物,何必去卷入两派之中呢,当炮灰也不是这样当的,比不得其他人为了争个输赢头破血流,他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
“你要是走了派系,我还道劝劝你多偏偏典派呢”在郁言看来,提督学政虽是朝堂派下来的人,但生员们户籍都在渝州,实在不必为了张大人而得罪姚大人这个当地父母官。
何况,姚大人是清河大儒的弟子,清河大儒更是渝州府境内最有名望的学者,拜在他门下的弟子,莫不是富甲一方或官家子弟,虽不说桃李满天下,但在整个渝州,他的一句话,恐怕比姚大人更好使。
而与此同时,在得知此次任命情况后,在渝州其他地方,如清县各大书院里也在商讨此次考试应该在两位大人背后的派系之中如何去选择。
怀云镇上,孔、景、安三位秀才公门下今年亦是有数人参与院试考取秀才,三位秀才公也如同郁言的想法一般,在跟门下弟子们商讨了后,多选择站在姚大人这边。
谢春辉很得孔秀才看中,除却他本人天资高不说,谢春辉同时也很会做人,来书院这些年,一直不争不抢,不温不火的,没跟同窗们闹过一次红脸,为人又大方,孔秀才一向是很看重他的,得知他今年要下场科举,还特意抽空跟他深谈了一次。
“春辉来了,坐”孔秀才指了指他旁边,把手里的书放下,温和的看着他。
“打扰先生了”谢春辉行了礼,低眉垂眼的坐在一旁。
孔秀才见他这模样,心里也知他这学生怕是打定了主意,但还是劝道“春辉,先生知你今年准备下场,可你读书时日并不长,何必急于一时,况且你也看见了,今年的考场并不太平,虽说已经定下了站在姚大人一头,但在场上谁又能说得定呢?”
所有的经书里,经义都是典派和儒派注解,若是学子本身就偏向一派,在考卷里自然会流露出来,大部分有偏颇的弟子,对另一派的注解并没有深入去了解,试想,这样又如何在考官是别派弟子时做出一篇令人满意的文章呢?
都说寒窗读书,十年磨一剑,谢春辉入学不过七八年,因为自持天资的原因,浑身上下都有着一股优越,在刻苦一道上着实谈不上勤奋,四书五经也不过才堪堪读完,对经义的理解和顺畅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此时下场并非最佳的时机,若是在等个几年,想必必然能考取令人满意的成绩。
“先生,我知道先生是怕弟子受不了落榜的后果”谢春辉挺着胸,眼神坚毅“但,弟子相信必不会有这一日,哪怕弟子落榜了也怨不得别人”
可若他连考都不考一次,又怎会知道自己比那个连书都没读过一天的到底谁厉害呢?
“你,唉”孔秀才怎会看不见他眼里流动的欲望,那是一种想要胜利的神情,想要战胜对手,战胜一切的表情,他长叹一声“罢罢,既如此,那你就去考场上试试吧”
他年轻时又何尝不是如此,听不得人劝,自以为已经在学识上有了建树,非得撞得头破血流才明白当年先生们的居心,他如此,这弟子也让他去闯闯吧,总归是自己的路,只有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才会走出一条正确的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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