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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也是,安哥儿回来她心里就安稳了。我这里有别人送的一些新鲜龙眼,我记得你们奶奶爱吃,你带一些回去吧。”悠然边说边吩咐下头去收拾。婆子道了谢便带着东西离开了。

宫里头,隆德帝见太子总算是平安回来了心里高兴。只是太子素来养尊处优的习惯了,这回在外奔波多日还在山林间风餐露宿了好些日子,自然少不了变得黑瘦一些。再想到这个儿子差一点连命都没了,隆德帝也是有些心疼的:“黑了,也瘦了。这回差事办的不错,朕自会好好嘉奖。”

太子连忙谦逊道:“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况且,这回幸亏有诸位臣工全力相助这差事才能完成,儿臣不敢居功。”

隆德帝点头道:“朕心里有数,只要是有功之臣朝廷自然会有所表示,回头你上一封请功折子就是了。”

父子叙完话之后,隆德帝又召见了跟着太子一起南下办差的官员们,少不了称赞嘉奖一番。其中,安然因为舍身护着太子受过重伤,自然是被重点抚慰褒奖的对象。尤其是像这样文武双全的青年臣子,更加的招皇帝看中。隆德帝摸摸自己的下巴:以前怎么没想着让这小子做自己的女婿呢!

当然隆德帝也就是随意的感慨一下,毕竟安然的出身在那摆着,当初就没被他放在驸马的选拔之列。隆德帝对众臣一一垂询一番后,笑道:“你们刚回来舟车劳顿的,想必家里头也都惦念着,今日就先不留你们用膳了。后日是乐惠那丫头的大喜之日。五日后,朕在宝华殿设宴款待你们。”众人无不称心,纷纷跪谢皇恩。

第二日正好是沐休日,悠然两口子一早起来收拾妥当,吃过早饭就去了林家。待看到完整无好的弟弟时,悠然上下打量许久,又摸摸他的肩膀,安然笑道:“已经大好了,姐姐不必担心。”

悠然见他原本就不壮硕的身形如今只剩皮包骨头了,脸上也黑了许多,只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愈加的炯炯有神。心下一痛红着眼圈说:“你总算是平安回来了,看瘦的这样,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我带了些上好的燕窝枸杞和红参茯苓过来,待会让堂姐给你把把脉开副药膳方子,你这身子可得好生补补。”

安然无奈的抚额道:“放心吧,姐姐,太子殿下早就让太医给我把过脉了,我年轻底子好,受的伤也不重,早就没有妨碍了。你如今怎么也变得和娘一样唠叨,明明你还这样年轻呢!不过这次多亏了姐姐你送给我的包袱,里头备的药材和绷带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悠然轻轻摇摇头:“我倒宁愿你这次没有用上这些。”转头见旁人都没注意这边,低声说道:“这次就罢了,下回可不能再这样冒险了。虽说富贵险中求,可若是不慎搭上性命,便纵有盖世之功又有什么用?”初时她担忧弟弟的安危没有深想,可是后来又细细思索后觉得太子这次遇袭太凑巧了些。后来听闻皇上无故斥责于大皇子吴王之后,心里更加确定,这次所谓的“遇刺”说不定只是太子使得一出“引蛇出洞”外加“苦肉计”罢了。

闻言,安然心下一惊:“姐姐怎么知道……”悠然轻声道:“不过是凑巧知道了一些事,然后胡乱猜测的。放心吧,我谁也没告诉。只是咱们这位太子殿下眼瞧着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以后自身也要多加小心。”安然点点头:“姐姐放心,殿下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我心中有分寸的。”

悠然心中一叹,只希望太子殿下不是那等过河拆桥之人才好。又略说了几句话,悠然便去了后头看望弟妹和小侄女去了,中午自是在这里吃的午饭。

刚吃完午饭,桌子还没收拾利落呢,就有门上的小厮过来回话:“圣旨到了,宣旨的公公正在外头下轿呢。”

于是大家赶紧迎了出去,一边和前来宣旨的公共寒暄,一边急忙摆上香案蒲团预备跪迎圣旨。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江公公。他眼神略过悠然,在众人前并没有表现出太过熟稔的样子,径直对安然笑道:“恭喜林大人了,林大人这次可是高升了。”见着这阵仗,众人心里便松了一口气,不是坏事就好。

待摆好香案接了圣旨,大家才知道除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皇帝还赏了一个文渊阁大学士的虚职给了安然。虽然只是虚职,但也是从三品的高位。四品和三品虽然只差了一级,但是多少人终其一生也跨不过这道坎去。安然,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就已经迈入了三品大员的阵列,当真是可喜可贺。

各位亲朋好友得到消息之后纷纷登门造访,林家的宅子一时间门庭若市。好在安然是个沉得住气的,第二日便去仰天山看自己的老师去了。林母则以儿媳未出月子需要静养为名谢绝了众人的探视,只和几个素来亲近的人家来往。

第二百七十六章 突变

得知这一消息后,太子一笑,对着身边的幕僚道:“林卿年岁不大,但是心性沉稳又难得的文武双全,将来可期。没有枉费孤王当初费的那番周折啊。”那人不着声色的恭维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林大人纵然是千里马之才,也得殿下您有伯乐之明,才能让他有所施展。”

此次南下,太子不但顺利的完成了差事,还以身做饵成功地揪出了老大的狐狸尾巴。如今老大被父皇所疑、老三被困在皇陵,老四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老五虽有些军功但是势力不成气候。诸皇子之中,如今总算是无人能他相抗横了。太子虽然竭力淡定,但面上却是忍不住的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太子的这种踌躇满志在第二日宫里为乐惠公主举行的送婚宴上达到了顶峰。虽然这场宴会是为了今日下嫁的乐惠举行的,但是前来参加宴会的宗室王公无一不对太子殿下歌功颂德。以太子素来稳重老辣的城府,一时间都有些飘飘然。

不过命运往往就喜欢在这个时候和你开玩笑,当前一秒还在谈笑风生的太子殿下突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的时候,大殿里的众人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就连隆德帝一时间都有些愣住了,直到负责今日防卫职责的方心简高喊“护驾”,率领几个将领将他护卫住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很快,在外头当值的护卫军冲了进来,奉命将大殿前后团团围住,许进不许出。

御医几乎是被护卫架着过来的,然而几名御医轮流给太子把过脉之后,都摇头叹息,径直跪在了地上。其中太医院医首姚御医带头答道:“回陛下的话,太子殿下中的是产自南蛮的一枝蒿,此毒药性极强,只需指甲盖里的一点就能毒倒上百人,俗称‘三转半’。,就是说服了此毒之后,除非能在三息半内服下解药,否则必死无疑。微臣无能,回天乏力,请陛下降罪。”其他的御医和太医也都跟着伏地认罪。

隆德帝将跟前的御桌一掀,很想将眼前这群太医都给杀了。但是幸存的几分理智阻止了他,隆德帝不再看这些太医。他走到太子跟前,看着对方乌黑的脸色,心下一痛,咬牙道:“给朕彻查!”他没有用这殿里的任何一个臣子,径直让自己的暗卫查探此事。

正在此时,负责给太子试药的太监竟然也口吐鲜血倒地身亡,众人又是一惊。只有姚御医壮着胆子上前给他诊了脉,然后向隆德帝回道:“启禀陛下,这个公公所中的毒和太子殿下是同一种,只是此人应当是提前服过相应的解药缓解了一部分药效,所以才撑到现在。”

不管事情如何的愈加复杂,小太监的死总算是给暗卫指了一条明路,他们顺着这条线查了起来。不过一个时辰,就已经查出来了。毒药就是负责给太子试药的这个小太监趁人不备下在汤品里的,而这个太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唯一的亲人他的姐姐以前是为太子的生母恭顺皇后殉葬而死。他不满姐姐花样年华竟为了一个死人丧了性命,一直怀恨在心。只是恭顺皇后已死,小太监就将复仇之火瞄向了太子,又兼有心人在一旁挑拨煽动,所以才做下今日之事。

隆德帝沉声道:“一个小太监怎么会有这样的南疆奇毒?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可查出这背后之人了?”暗卫将一样东西呈给隆德帝,隆德帝看了之后冷笑道:“果然是他们!”

却说昌平侯府这边正是锣鼓喧天宾客盈门,一派热闹非凡。今日是乐惠公主下嫁的日子,场面自然是无比盛大。悠然作为韩家的义女,一直在韩氏身边忙着招呼。仪式进行的都算顺利,两人刚进到洞房不久,就见乐惠身边的一个女官急匆匆的从外头进来在乐惠耳旁说了几句话。乐惠神色大变,就连手里拿的玉如意都差点掉到地上。

后来,乐惠单独和韩氏说了些话。韩氏便出来找了个理由将所有的宾客们送走了。

大家心里虽然疑惑,但是眼见韩氏神色凝重,便知道这回事情不小,俱都告辞归家了。悠然还想着自己留下来看能不能帮的上忙,韩氏却让她赶紧家去:“宫里出事了,你先回去,准备好素服和白幡,听丧钟行事吧。”

悠然心里一震,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死了。然后朝着洞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义弟,好像命不大好啊。

真凶已出,一直被困在殿里的宗室等人便被隆德帝下旨遣散了,只有几个皇子被留了下来。后来究竟发生了何事,大家都不清楚。只黄昏时分,隆德帝下旨称:皇长子生母徐氏毒杀太子,今褫夺其一应封号位份,赐毒酒一壶。眼见事情败露,徐贤妃一应担下了所有的罪过,只愿给自己的子孙留一线生机。

隔天一早,太子的丧信已经传达到京城各处。悠然一边让下人将府里颜色鲜艳的东西都换掉挂上,一边换上素服到宫里哭灵去了。

隆德帝心伤与太子的横死,亲自指了“靖怀”二字为太子谥号,并下令将他葬在自己陵寝的旁边。

相比起太子的风光大葬,曾经位列四妃之首的徐贤妃死的悄无声息,一口薄棺抬出去了事。若不是看在她生了一子一女的份上,怕是隆德帝连口棺材都不想给她留的。此时的吴王处境尴尬,徐氏的身后事多亏由乐宁公主出面料理了。隆德帝不许她死后葬入皇陵,乐宁只得在自己的一个庄子里找了个地方将母妃埋葬了。

眼见事情败露、母妃被赐死,吴王虽觉大势已去,但是太子已经死了,心里还是有一点东山再起的希望的。只是这种希望在得知隆德帝欲让他出家的时候被浇的一干二净。吴王屏退了身边的侍从,自己在书房待了一夜。第二天下人送早饭进去的时候才看到他竟然已经自刎身亡。

第二百七十七章 侍疾

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隆德帝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原先乌黑的头发此时竟然已经变得花白。太子的死已经让他伤心不已,徐氏虽然自己包揽了所有罪责,但是他心里清楚此事与老大拖不了关系。他还没想好到底如何处置吴王就得知了吴王自尽的消息,隆德帝长叹一声,沮丧的挥挥手:“人死如灯灭,罢了,让内务府按着郡王的规制给他下葬吧。”

不过是短短的几天功夫,宫里头就接连办了一个皇太子和一个郡王的葬礼。悠然站在诰命堆里入宫守制的时候,都还有些如坠梦中。她以往只在史书和电视剧中见过夺嫡的残酷厮杀,这是一次亲身参加了他们的葬礼,只觉得浑身冰冷。堂堂的皇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也不过是瞬息之间就阴阳两隔。紧接着又死了一个吴王,看似这场争斗以双方两败俱伤为结局,但是悠然预感到将来的形势恐怕会愈加的复杂多变。太子在时众皇子也只在暗中行事不敢过火,如今太子和皇长子俱死,剩下的皇子都是非嫡非长的,恐怕谁也服不了谁吧!

再想到沈湉,以沈泽的立场和身份,她们一家怕是迟早要卷入到这场刀光血影、尔虞我诈的夺嫡斗争之中去。哭灵的间隙,悠然抬起头看向澄净的天空,这样风轻云淡的日子恐怕离她越来越远了。

太子的头七一过,隆德帝就病倒了。虽起因不过是普通的风寒,但是依旧是高烧不退一病不起。隆德帝心里就是再恼恨吴王与太子争权夺利乃至骨肉相残,但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接连丧失两个儿子。皇帝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加上近日心力交瘁,又有了年纪,因此这一病可谓是来势汹汹。

不说太医院的御医们如何潜心用药,后宫的嫔妃们也都是轮番到乾元殿侍疾。诸皇子公主们自然是不会错过这个表孝心的大好时机,纷纷表露出进宫侍疾的心愿。孟皇后自然不会在此时拦着诸皇子们,给他们排了个班次。至于后宫嫔妃,因嫌年纪轻的不稳重,且这些日子皇子皇孙们少不了来来回回的走动,所以只点了几个年纪大些的高位妃嫔过来侍疾。她自己则是天天在这里从早待到晚,丝毫没有不耐烦之色。

而这一次侍疾,当属周王最是勤勉,便不是他当值的时候也时常过来瞧瞧皇帝,顺便给皇后请安问好。原本他对皇位是一向没什么想法的,但是如今太子和吴王一死,老三被降为国公,如今还在守皇陵。帝都的这些皇子之中可就是属他最为年长啊,有这样好的机会,周王免不了要争上一争。

他非但自己过来,还常常对周王妃说:“母后素日在一种儿媳里头与你最为亲密,现如今父皇病重,母后侍疾辛苦,你也该时常进宫宽慰一下母后才好。”为此,还送了好些东西到周王妃的正院。

周王妃虽然心里对他腻歪,但是收起礼来毫不手软。对于周王接连几天留宿正院也没表现出不耐烦,只笑着拿话支应过去,另派了丫鬟去厢房侍候。虽说刚死了两个兄长,周王这个做弟弟的应该克制些才好,不过只要不传到外头去,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只不管是谁伺候的周王,在王府众人看来,周王这就是与王妃和好的派头。府里的下人们都是墙头草,虽说以往周王妃掌管王府后院,但也没少受管事们的暗中刁难。亏得她手段不俗,才堪堪稳住了局面。如今周王整这么一出,王府众人纷纷向她示好,周王妃在府里顿时称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直把魏侧妃等人气的跳脚。

这日,又有管事娘子过来回禀说魏侧妃那边院子又打碎了一对上好的官窑粉彩天球瓶,魏侧妃那边想着再从库房里新领一对粉彩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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