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2）

齐妈妈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赞道：“是和南方茶叶不一个味，更加醇厚些，倒是挺对我这个老婆子的胃口。我素日里总觉得府里的茶叶味淡。”

沈莲在轻笑着接口：“妈妈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带上几罐子。”然后又问巧云：“厨房那边可都安排好了？”巧云应道：“都安排妥当了，奴婢正是来请妈妈到前头用膳的。”沈英于是笑道：“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妈妈还是先去用膳吧。横竖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处理妥当的。”

齐妈妈沉：“这点子小事也值得姑奶奶太费心思，您只管好生养身子，横竖老奴要在这住上几日，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沈莲淡淡的笑笑：“妈妈说的是，日子还长呢，您老快去用膳去吧。”于是齐妈妈便跟着巧云去用膳了。

齐妈妈知道比起有些活泼跳脱的碧月，眼前这个巧云更得沈莲的看重，于是在路上她就问了：“以三姑奶奶的脾气秉性，事情该不会弄的如此糟糕啊。”巧云一边扶着齐妈妈踏过几层台阶，一边低声说道：“妈妈不必忧心，姑娘心里有数呢，先前不理会这些不过是懒得生气罢了。姑娘说了，横竖自有了身子以后不好出门，整日闷在家里也是无趣，就当是看个乐子罢了。便是妈妈不来，姑娘早晚也会解决掉那些麻烦的。”

听到这话，齐妈妈便放心了：“我就知道，三姑娘一贯是有几分刚性的，总不会白白受这份气的。”这满府的下人卖身契都捏在沈莲手里，若是连个丫鬟都拿捏不住，沈莲也对不住这两年韩氏对她的指点。

既然来了，便是为着面子，齐妈妈也要去给郑老太太请个安。谁知人家郑老太太做了两年老封君，便自觉高人一等，很不把齐妈妈这么个婆子放在眼里，竟是连见也没见。齐妈妈也不生气，淡淡的一笑之后，让人把带来的东西递给郑老太太的丫鬟便离开了。倒是郑学文从衙门回来后特意见了齐妈妈一面，为自己娘亲的无礼和绿绫的事情道歉。齐妈妈貌似诚惶诚恐的接受了郑学文的道歉，转过头去却朝着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丝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沈莲没几天就出了月子。虽说郑学文是一县之令，但是他也着实没有想到长子的满月宴竟然来了这么多贵宾。本县的官员乡绅自不必说，就是远在府城的大户人家便是不能亲至的也都让人送了重礼过来。知府夫人更是带着厚礼亲自来了，郑学文原本还以为是因着自己当差得力的缘故，但是看到这些人给自己送了礼后转头又送了一份更加贵重的礼给了齐妈妈。尤其是事后听到自己的娘亲对自己告状说那些官夫人都不和她说话，转而去奉承齐妈妈的时候，心里不由的一紧：自己这些日子貌似有些兴头过度了，忘了媳妇的娘家权势何等滔天，还是得好生笼络一下媳妇才是。

想到这里，郑学文三言两语的安抚住了郑老太太，转身去了沈莲的屋子。沈莲正带着丫鬟坐在炕上整理这些日子收到的贺礼，并把这些东西一一登记造册。见到郑学文来了，沈莲淡淡的说：“老爷来了，真不巧，我这里正忙乱着呢，老爷请自便。”说完也不搭理他，径自和巧云继续整理东西。郑学文知道定是前些时候绿绫的事惹恼了她，也不生气，自己讪讪的到一旁的屋子里逗起摇篮里的儿子来。

见状，沈莲心里冷笑一下：要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本姑奶奶宁愿当也不愿意受你母子俩的闲气！嘴上却是对着巧云说道：“齐妈妈说大姐这次又生了一个男孩，给大姐的礼要加厚几分。”巧云应道：“上次接到京里的来信后，奴婢就备下了给王妃娘娘和小公子的东西，这回再添上些土产等物就行了。”沈莲点点头：“你做事向来仔细，我是放心的。”说完指着桌上的一个锦盒道：“这是谁送的？怎么这个时节了还送了把扇子过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狠心

巧云笑道：“这是泽大奶奶送的，说是皇后娘娘夏日里赏的，特意给姑娘你留了一把。泽大奶奶送的礼很厚呢，这件长命锁和九连环都是她送的。还有这两匹云锦，正是姑娘喜欢的颜色。说起来，自到了山东，奴婢就没再见过云锦呢！”

沈莲笑道：“咱们这里没有，不代表府城那没有，上回去的时候我还见过。不过这府城的东西比起京城那边来怎么都要差上几分的，还是堂嫂心细，记挂着我在这边没有新鲜料子做衣裳穿。”巧云似是明白了沈莲的意思，接口道：“可不止泽大奶奶记挂着姑娘呢，夫人送来的布料里多半也是姑娘喜欢的。还有舅太太送来的蜀锦、王妃娘娘送的宫锻和珠钗、二姑奶奶送的杭绸、表姑娘送来的宫花，她们哪个不是记挂着姑娘的？”沈莲点点她的头：“就你嘴贫，这些我还不知道？对了，我看表姐送的宫花不少，你拿几朵去和碧月几个分了吧。”

巧云连忙谢恩：“既然姑娘这样大方，那奴婢等便不客气了。姑娘这里这么一些，不如就给奴婢们每人两朵吧。”沈莲嗤笑道：“以前又不是没得过宫花，怎么如今这样兴头了！”巧云回道：“奴婢瞧着这些宫花精致的样子，约摸着是给宫里的娘娘们戴的，不是以前那些能比的。定是太后或者皇后娘娘赏给表姑娘的。如今托了姑娘和表姑娘的福，咱们也能戴戴宫里的东西。对了，奴婢刚想起一事来呢，姑娘这次产子，就连曲阜的孔家都派人送了贺礼来呢。”

闻言，沈莲说道：“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简表弟娶了孔家大姑娘，咱们两家就是正经的姻亲。既是亲戚，相互走动也是应该的。等孔世子和公主大婚的时候，咱们定要送一份大礼的。”

这些话虽说是断断续续但却是一字不漏的飘进了郑学文的耳朵里，他拿着书本的手指不自觉的抓紧，指节都开始泛白。心里不住的在骂自己短视，当初怎么就因为贪那一时之欢而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白白惹的妻子不愿意，又因为心疼老娘得罪了齐妈妈。却忘了自己的将来想要飞黄腾达还需要岳家提拔，这下可怎生是好？

想到后院里的绿绫，现在真觉得这是个祸害！当初就该在妻子发现这一切之前处理掉她，都怪自己听了老娘的念叨一时心软，留下这么个祸害！要是真让她安稳的生下孩子来，不说妻子不乐意，沈家定然也是不乐意的。人家要帮也只会帮自己的亲外孙。一时间，郑学文在那里进行着天人之战，最终，对于权势的渴望让他作出了决定。他站起身来对沈莲说：“我正想起来还有些公事没有处理，晚点再过来陪你用晚膳。”说完便出去了。

郑学文来到关着绿绫的院子时，她正隔着门窗和守院子的婆子争吵，其庸俗泼辣不比那些乡间村妇好上多少。见了这个样子，郑学文眉头一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让守门的婆子将院门打开，婆子迟疑了一下还是给开了门。郑学文让挥手让她下去，自己径自进到了里面的屋子。这是一个小偏院，里面只有小小的两间西厢。绿绫从窗户里看见他来了，连忙停止喊叫，用手理了理衣裙和鬓发，换上一贯娇媚柔婉的样子，娇怯怯的道：“老爷你可来了，太太将我关在这里也不知是个什么章程？奴婢受些委屈不怕，就怕肚子里的孩儿吃不了苦。”

只是郑学文刚见了她粗鄙泼辣的一面却是不肯吃这一套了，更兼她被关在这里好几天没有梳洗，蓬头垢面的。哪有以往的娇俏可人？绿绫好不容易见了良人，正要哭诉几句呢，就见郑学文冷冷的说：“既然这孩子吃不了苦，想来定是个无福的，便是生下来也不过是浪费钱粮，还是早些料理了吧。”说完，挥挥右手。绿绫听了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还有些呆愣，郑学文身后的两个小厮马上上前，一人抓住绿绫的双手，许是心里还有些迟疑，因此没有十分用力。被绿绫一下子挣脱了，脸上还让她给挠了长长的几道血印子：“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我？”

见她这个样子，郑学文喝道：“麻利着些，别磨磨蹭蹭的，我一会还要去陪太太吃饭。”小厮摸摸被绿绫的指甲抓破的脸颊，心里暗恼，听到郑学文的话，知道这个丫鬟是被主子舍弃了的。当下用力将绿绫的手反剪在身后，另一个小厮一只手捏住绿绫的下颚，另一只手端着早就熬好的一碗落胎药强硬的灌到了绿绫的嘴里。绿绫看郑学文主仆的神色便知道这汤药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拼命的挣扎着摇着头不肯喝，汤药虽然洒出来一些，但还是被灌进去了大半碗。

见状，郑学文皱皱眉头：“洒了这么多，还有效果吗？”灌药的小厮回道：“老爷放心吧，那郎中说了，这药只要一口就能见效，这么多灌下去，肯定没问题的。”果然，没一会，就见绿绫抱着肚子哀嚎不已，紧接着就有殷红色的鲜血从她的裙子下面流了出来。

郑学文这才放心，吩咐道：“找个牙婆过来将她卖的远远的。”说完便带着小厮走出了院子。只是他们主仆三人都没有看到早就应该走掉的守门婆子一直躲在门外的角落里目睹了这一切。见他们走远了，连忙闪身进到屋子里，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绿绫顿时也是吃了一惊，连忙到前院将此事告诉了沈莲。

沈莲听了消息之后，好一会没有言语，她没想到郑学文真的这么心狠，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下得去手。她刚想说不必理会，突然听到隔间传来儿子哇哇的哭声，叹了口气道：“罢了，就当是给兴哥儿祈福吧。把她挪到外头，找个大夫给她看一下，等养好了就将她送到乡间的庄子上。她素日的梯己也让她带走吧。巧云，这事你亲自去办，就不必让老爷知道了。”绿绫虽然可恨，但是始作俑者却不是她。若是郑学文果真不愿，绿绫一个弱女子还能强上了他不成？绿绫纵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说什么一时糊涂被勾引的话不过是推卸责任、占了便宜还不愿认账的无赖话就罢了。若是郑学文能一力将此事担下来，那沈莲还敬他是条敢作敢当的汉子！如今，沈莲是真的有些看不起他了同时又有着深深的戒备。如今为了借助自己娘家的权势，他就能这样狠心的弄掉自己的亲骨肉。等将来万一自己的娘家有什么不测，那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想到这里，沈莲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二百一十二章 心素有孕

然而更让她吃惊的还在后头，没两天老太太突然觉得手脚发麻。待把大夫请来，大夫把完脉后竟然说：“老太太这是中风了，以后想要恢复怕是难了，只能是好好将养着。”

当齐妈妈准备回京的时候，绿绫据说已经被远远的发卖了，就连郑老太太也因着不慎被一口痰迷了心窍不幸的了偏枯之症，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只能躺在床上让人服侍。齐妈妈原以为是沈莲动的手，私下里还劝了她一通，处置绿绫就罢了，老太太毕竟是姑爷的生母，做得太过了，姑爷心里肯定不会乐意的。

谁知道沈莲苦笑着摇头道：“我便是再没脑子，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去害他的娘亲。就是绿绫的事也不是我做的。”她也没想到，这人竟然连自己的母亲也下的去手，自己真是小瞧他了。“什么，不是姑娘？那这府里还能有谁有这样的能为？难不成是……？”齐妈妈惊讶的问道。

沈莲苦笑道：“父亲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的确是个懂上进有手段的，只是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妈妈回去以后不妨将这些事都告诉父亲母亲，总要让他们心里有个底才好。”齐妈妈自然是应了下来，饶是她这些年见多了隐私手段，也是被这事给惊了一下。

待齐妈妈走了，巧云有些担忧的问道：“这些事让夫人和老爷知道了会不会不大好？”

沈莲摇摇头：“没什么不好的，这世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真小人，而是这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伪君子，总要让父亲母亲知道他的真面目才好早做打算。”以往她还想着，好歹是原配夫妻，如今又有了儿子，以后只要陪些小心，还怕不能把他笼络回来？到如今，沈莲却是歇了这门心思。这个人的心硬如铁，只会让她害怕。她以后就只顾着儿子就好了。

几天之后，悠然收到了沈莲让齐妈妈带来的回礼。有一大包上好的阿胶和丹参、一对琉璃盏、一块鲁地独有的红丝砚和一盒大小不一的珍珠饰品。悠然从里面拣出几个珍珠戒指来分派给身边的几个丫鬟，挑了几样合眼的放在梳妆台上的妆盒里留着自己佩戴，剩下的挑了几样好的，连同阿胶等物一起包了亲自送回了娘家。她选了一条珠子有指肚大小的珍珠项圈给了庄姝：“听说你最近怀相不好，珍珠最能安神，咱们京城寻常都是拿珠子镶嵌用了，论起安神的效果来自然是比不上这样纯粹的珠串的。这条珠串虽然个头不是顶大，但是还算圆润齐整，你就在家里日常戴吧。”庄姝笑着谢过：“姐姐客气了，一两颗这样的珠子不算难得，但是这条项圈用了这么多一样大小形状的珠子，着实不多见呢，多谢姐姐记挂着我。”

到了十月里，还没等玉檀成亲呢，又爆出来一件大喜事：方心素终于有了身孕。得了消息之后，悠然立马让人备了些东西去了荣郡王府。素日里悠然总觉得方心素身上有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就像天上的神仙一般，虽然高贵优雅但是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显得不那么真实。如今一见她便觉得她身上多了几丝烟火气，反而显得真实起来。悠然见了她先笑道：“怪不得你这么些日子不去我们那了，我还以为是哪得罪你了，怎的也不上门了？没想到你藏在家里养胎呢。”

方心素柔弱的笑笑：“我也不想瞒着你的，只是我怀相不好，张妈妈又说头三月知道的人多了对孩子不好，因此便没有声张出去，连大表姐我都没告诉呢。”悠然拍拍她的手：“我自然知道这个，也不过是白说一句罢了。你如今觉得怎么样？怀相可好些了？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方心素回道：“前些日子不大好，吃什么吐什么，这几天才刚好些，能喝点粥汤吃些果子什么的，就是闻不得荤腥之味。”

悠然点点头：“这都是正常的，你如今是双身子了，只要不是特别忌口的就可着自己的肚子来，想吃什么喝什么千万别亏着自己。”方心素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来都不是委屈自己的人。”

十月的京城，天气已经很凉了，这天趁着日头好，悠然让人把自己和沈泽的大毛衣裳和棉袄之类的找出来晾晒。虽说针线房已经在赶制新衣了，但是往年的有些也还能穿穿，实在不能穿的也能赏人用。其中有一件大红色羽纱面银狐里的鹤敞，悠然统共穿了两次，后来就有些小了，一直舍不得送人。如今手头宽绰了便大方起来，指着它道：“这衣裳旁人穿着也小，就便宜了柳叶吧。”还有一件银红色织锦缎面的银鼠里的小袄和一件朱红色的哆罗呢对襟褂子，忘了是谁给的了，悠然都没有上过身，也一并给了她。许是自小受的苦太多的缘故，在悠然身边补了这么多年，柳叶的身高还是比同龄人都稍矮一些。不过她也不怎么在意，得了这几件衣裳笑道：“以往奴婢只恨不得自己长不高，如今却是万分庆幸自己矮着这一块要不然怎么能得这么些好衣裳？”众人听了都笑了起来。

悠然又挑出几件自己不想要的分给了其余的丫鬟们，又找出一件大红色的星星毡斗篷和桃红色锦上添花妆花缎的银鼠里褂子，俱都是全新没上身的，让柳叶包了起来，吩咐道：“等过几天新的大毛衣裳做好了，和我说的那两件一起给你玉檀姐姐送去。”柳叶笑着答应了。

今年似乎是冷的格外早些，到了十月中旬天气就已经很冷了，虽然还没有下雪，但是待在外面若是不穿大衣裳的话很快就能冻得手脚冰凉。府里的大衣裳做好后，柳叶就按着悠然的吩咐将东西给玉檀送了过去。看到衣裳，玉檀虽想着今年的大毛衣裳许是还有她的一件，但是没想到悠然一下子给了她这么多，真是好些年都不用做大毛衣裳了。

唉，主子就是这样，只要是入得了她的眼，她就会实打实的待你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厚嫁玉檀

玉檀看着自己和干娘的屋子摆的满满当当的嫁妆东西，不由得心生感慨。王妈妈成了她的干娘，自然少不得为她张罗。她这些年也攒下了不少的私房，加上儿子早夭又没有旁的子嗣，将来少不得要让玉檀给她养老。因此拿出自己积攒了大半辈子的五百两银子给玉檀置办嫁妆，玉檀知道这是她大半辈子的积蓄，原是万分推辞的。后来还是悠然劝她：“你如今既然拜了王妈妈做干娘，将来少不得要给她养老送终的。如今老人家拿出这些银子来给你办嫁妆是和你亲近的意思，你要是推辞太过了王妈妈只怕是心里不好受。要我说，你只管让王妈妈给你张罗，等你出嫁了以后多孝敬些也是一样的。”玉檀这才由着王妈妈给自己张罗，只是又把自己的二百两银子一并给了王妈妈：“劳干娘费心了。”

玉檀从前在侯府就攒下了不少好东西，跟了悠然以后头两年稍微差些，这两年家境好了，悠然对她也多有厚待。衣裳布料之类的自不必说，满满的好几箱子，一点也不用买。便是头面首饰也零零总总的有好几盒子，现银加起来有四五百两。因此办嫁妆时，玉檀特意嘱咐干娘很不必在这几样上面花费银钱。

王妈妈看了一回，见她光整套的金银首饰就有四五套，其它一些零散的也有好几盒，还有一整套崭新的黄杨木梳和嵌钿罗的紫檀木梳，其丰厚程度竟能赶上当初沈汐母亲的妆奁了。当下笑道：“你这东西确实不少，平日里过日子穿戴是尽够了。只是既然是成亲自然少不得要买上几件新的，不如就把金银首饰各打一套罢了。我瞧着这些里头也有几样颜色旧了的，趁此机会一并拿出去让人炸炸或者是融了再重新打时新花样也好。”玉檀便都依了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