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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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点头:“我从初中开始就住集体宿舍。”

赵忱之说:“我读大学时,曾经也有过几任室友。你知道室友之间和平相处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兴趣相投?”吴越问。

赵忱之笑道:“是互不干涉。可惜你如今住在我家里,作为屋主,你不能干涉我,我却能干涉你。”

吴越问:“怎、怎么个意思?”

赵忱之说:“我们来约法三章。第一,这房子每周有两次钟点工会上门打扫,但为了减轻钟点工的工作压力,希望你也能主动保持卫生,东西不要乱扔乱放。”

吴越说:“我没什么东西啊,身无长物,仅有的几套衣服还在火灾里烧毁了,现在正天天穿工作服呢。”

赵忱之说:“第二,只要你能用完后清理打扫,放回原处,家中房间和物品任你使用,例外是书房和我的卧室,因为那是我的私人空间,希望你不要随意进出。”

吴越说:“你锁上好了,我保证不进去。”

“我不锁。”赵忱之说,“第三……尽管说了你会多想,但还是必须得说: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另外住的地方。因为……或许过几天你就明白了。”

吴越问:“说完了?”

赵忱之点头:“说完了。”

“那方便面你总有吧?”吴越说。

“……”赵忱之挫败地垂下了肩,“我带你出去吃。”

吴越等得就是这句话!他十分坦率地说想吃面,不管什么面,只要是面就好。

两人出门太晚,早已经过了晚饭时间,赵忱之驱车十公里带他去夜宵拍档,希望能找到面吃。但他后来才知道吴越说喜欢面条是斗争策略,一到大排档他就疯狂地扑向海鲜和小龙虾,怎么都拉不回来。赵忱之不得不出言警告,说你伤口未愈,不要乱吃发物。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吴越就觉得头晕起来,明明脚下踩着的是平地,他却有一种漂浮在大海上的感受。

赵忱之知道是脑震荡的缘故,立即找了个摊位按着他坐下,点了一碗牛肉面。面不贵,当然也不好吃,吴越喝泔水似的喝完了最后一口面汤,满脸的郁闷。他想老子伤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报这旧社会的血海深仇,把赵忱之零碎剐了,器官全部卖到黑市去!

这个时候突然接到孙江东的电话——见利忘义小人竟然直接打给了赵忱之——他先抱怨了一番自己行动不便,又提醒他们该去医院换药了。

赵忱之正要答应,却被吴越一把捂住嘴。

吴越说:“嘘——,别上当,他孙江东我还不了解?想赚我们去,讹你的钱呢。”

赵忱之问:“真的?”

“真的,”吴越说:“上大学那会儿他就用三十块钱把我卖给了物理系的男流氓,我都记着呢!”

赵忱之坐在面摊油腻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桌子边,翘着二郎腿,吹着夏夜凉风,喝着免费的茶叶末儿水微笑:“这么说你们早就认识?”

“认识!”吴越愤愤说,“我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到他那儿就值三十块钱,碰见女流氓,还打八折。”

赵忱之说:“哦……”,不提防他和吴越之间突然插进了个脑袋。

赵忱之一愣,那脑袋开口:“孙江东?”

吴越抱着胳膊说:“孙江东是谁?不认识。”

来人直起身子:“刚才我都听见了。”

赵忱之打量来人:深更半夜的还戴着墨镜,青年英俊,人高马大,一看就不是善茬,便说:“那您听错了。”

来人转向吴越:“孙江东在我那儿,昨天刚到。嗯……你是吴越?”

吴越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来人说:“孙江东供述自己有个长得特别漂亮的朋友叫吴越,说如果我肯放他走,他就把吴越骗来给我当填房。”

吴越怒道:“什么东西?”

那人说:“对啊,什么东西?我也没死老婆,为什么要填房?”

他拉了张椅子坐到吴越身边,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孙江东值多少钱?”

吴越想也不想:“二十块!”

那人便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给他说:“不用找了。”

吴越说:“谢谢,您真大方。”

那人说:“做生意一回生二回熟,下回我再去绑孙江东时,麻烦您行个方便。”

“那是,我收了您的钱,自然帮您办事。”吴越举着二十块,困惑地问,“不过您是谁啊?为什么要绑孙江东?”

那人说:“我是他的仇家。”

吴越拉过对方的手,把那一百块钱拍回去。

“还给您,”他谆谆嘱咐,“希望您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该撕票撕票,不要顾及法律和道德底线。”

对方说:“哈哈,好。”

“等一等,”赵忱之插话了,他大概是穷极无聊,随意掺合,“我抽个成。老板,结账,余钱请还给这位……呃……”

“鄙姓欧阳。”来人说。

“还给这位欧阳先生。”赵忱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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