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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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宝珠用吃人的眼神狠狠地剐一眼说话的丫头和孙氏,恨恨地道,“他天生命短,怎能怪我克他?还有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书香世家出来的小姐,怎么会出此粗鄙不堪,传扬出去,京中的大户人家哪个敢聘你为媳?”

文思晴哑了火,她最在意的就是在京中谋个好亲事,事关她的亲事,她不忍也要忍,只能对平宝珠怒目相向。

平宝珠才不看她的脸色,自己可是出身侯府,文沐松是死得不光彩,可又不是她杀的,她何罪之有?

永莲公主吩咐人准备后事,不管她们吵翻天。好好的喜事变丧事,下人们把院子里的红联灯笼卸下来,换上白绸丧联。

文思晴用一种极为不屑的眼神斜着平宝珠,看得平宝珠一肚子的火没处撒。听到两个妾室哭哭啼啼的声音,火上心头,当下就让自己身边的婆子去找人牙子。

孙氏听到自己要被发卖,脸色惨白,连哭都忘了。小玉红掩着面,小声地啜泣着。

很快,人牙子进府,小玉红哭得伤心,可怜地任由平宝珠把她卖掉。孙氏则不肯,死死地不愿离开。

她哭死去活来,她的一生中,文沐松就是她的天。现在文沐松没了,主母要卖她,她还不如一死,跟随老爷而去。

平宝珠见她要死要活的,更加来气,命婆子们把她拖出去。孙氏挣开婆子们,拼命地往树上撞去。

她抱着必死的心,撞得狠且快。小玉红从人牙子那边跑过来,一把扑在倒地的孙氏身上,孙氏未死,额头上血流不止。

“你这是何苦,我们命贱,哪里能和贵女们相提并论。她们就算是害死人,也可以和无事人一般,继续活得富贵。”

“好妹妹…我恨…”孙氏紧握着小玉红的手,小玉红刚进文家时,她满心的酸楚,以为来一个和她争宠的。怎知小玉红跟她坦诚公布,说自己并无和她争宠之心,实在是卖艺生活艰难,想求个容身之所。

果然,小玉红从不主动往老爷跟前凑,老爷也不喜小玉红。她这才把小玉红当成姐妹,两人无事时还可以说话作伴。

老爷昨日新婚,她痛苦伤心,是小玉红劝她,此时更要表现出贤惠的一面。小玉红熬好醒酒汤,让她送给老爷,老爷当真感动,再三夸她。她一心向着老爷,只想一生陪伴他。

要不是夫人,老爷哪里会死!

孙氏心里涌起恨意,老爷死的冤,都是夫人害的。她不能死,她要为老爷报仇!

“夫人…奴婢自十七岁起跟着老爷…若是夫人发卖奴婢,奴婢只能一死…夫人您心善…求您让奴婢留下来侍候您吧。”

她额上的鲜血流得满脸都是,煞是恐怖。

永莲嫌弃地瞥一眼平宝珠,轻蔑地道,“我们公主府还养得起一个奴才,她在文家十几年,侍候四叔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四叔才刚死,你就把侍候他多年的老人发卖,传扬出去也不怕人戳脊梁骨。依本宫看,孙氏就留下吧。”

她话一出,孙氏紧绷的心一松,晕死过去。

☆、第120章 产子

平宝珠脸上青白交加, 她心中暗恨, 恨永莲摆公主的架子。论辈份, 她是皇后的妹妹, 永莲公主还得唤她一声姨。现在她又嫁进文家, 是文家四爷的妻子,永莲公主要叫她婶娘。

永莲丝毫没有对待长辈的样子, 当着众多人的面, 就下她的面子。她不甘心, 但永莲公主是皇家公主,她的话自己还是要听的。既然孙氏仗着侍候老爷多年,不能发卖,那留下便是,一个通房而已, 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

她阴着脸, 命人牙子上前。孙氏她不能发卖, 小玉红就没有那么好命, 一个才进文家没多久的妾室,还是个贱籍出身, 想发卖就发卖。

最后, 孙氏留下来, 小玉红发卖出去。小玉红长得不错,平宝珠在气头上, 一分银子都没收, 只让人牙子把人领走。人牙子才把人领回去, 就有外地客商上门,掏了一笔银子买下小玉红。

文沐松死亡的消息,平家那边是一定要派人去报丧的。好好的喜事变成丧事,换成谁都难以接受,常远候眉头皱得死紧,马下风而死,死得太不体面,外人如何看宝珠?

世子夫人葛氏则暗骂一句扫帚星,命府中下人,不许姑奶奶登门。那就是个丧门星,好不容易送走的瘟神,千万不能再招惹回来。

京中流言传得快,文沐松死亡的消息很快传扬出去。平宝珠新婚第二天就成了寡妇,着实让京中的夫人们谈论许多天,尤其很多和平宝珠差不多年纪的夫人们,在当姑娘时可没少受平宝珠的气,她们幸灾乐祸,暗中笑话。

文家远在沧北,文沐松的灵枢要运回沧北,平宝珠是遗孀,按礼要扶棺回去。但她哪里肯依,闹着要和离。

文家人当然不能同意,文齐贤认为平宝珠是害死他四叔的元凶,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她和离归家。文思晴逢人便说平宝珠克死她四叔,就得为她四叔守节一辈子。想和离再嫁,门都没有。

平宝珠大闹,拿着孙氏撒气,不顾孙氏伤势未好,往死里折腾。孙氏含着泪,心里恨意滔天。

孙氏不敢反抗平宝珠,偷偷找文思晴哭诉,说老爷死得冤,夫人若是再嫁,老爷必然死不瞑目。文思晴被她哭得火大,越想越气,去找永莲公主哭诉,永莲公主命人把平宝珠请来。

“按礼本宫要唤你一声四婶,四叔是怎么死的,四婶心知肚明。本宫别的不想说,只想问四婶,就算你想和离再嫁,试问天下男子,还有谁敢娶你?哪个人会嫌自己的命长,上赶着找死。”

平宝珠脸一黑,“什么命长命短的,命数那都是天注定的,哪里能怨旁人?”

她的话带着不屑和不以为然,文思晴气得翻白眼,世上哪有如此厚颜无此的女人?她怒视着平宝珠,狠瞪着眼,“要不是你水性浪荡,我四叔怎么会死?”

永莲公主“嗤”笑一声,一个巴掌拍不响,平宝珠是荡货,文沐松也不是个好东西。她最看不上靠女人上位的男人,文沐松以为娶个世家贵女就能平步青云,他没有料到自己因此丢了性命,实在是可笑至极。

平宝珠不敢说永莲公主,哪会把文思晴放在眼里,她摆出长辈的架势,“公主你看看,她目无尊长,区区一个侄女,有这么跟婶母说话的吗?”

文思晴正要拉着永莲公主作大旗,永莲公主是她的亲嫂子,在她心里,自然是要向着她。她底气十足,骂平宝珠,“为老不羞,你还知道自己是长辈,这么急急地想再嫁,难道离了男人你就活不下去吗?”

这话说得极其难听,平宝珠恼羞成怒,要上来打她,她躲到永莲公主的身后。

永莲公主嘲讽地望着平宝珠,“好了,她虽然话说得粗鄙,却没有说错。你休要再闹,给自己留点体面。你想和离再嫁,莫说他们不同意,本宫也不同意。你不要脸,本宫还要脸,文家还要脸!四叔灵枢要送到沧北,你扶灵回去吧。”

永莲公主懒得和她多言,自己在宫里受皇后的气,不敢明目张胆地表达不满。平宝珠不过是个寡妇,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

平宝珠不愿意,但她这事不占理,常远候没有帮她出头。她去侯府求救,葛氏闭门不见,常远侯嫌她丢脸,只能劝她好好替文沐松守孝,万事等孝期后再说。最后,文沐松的灵枢起程,她只能扶灵去沧北。

孙氏是文沐松的通房,自然要跟去沧北。一路上,平宝珠没少作践孙氏,孙氏咬牙忍着。

文沐松的灵枢还未到沧北,平宝珠就因水土不服,染了痢疾,拖了一路,好不容易回到沧北,整个人瘦成皮包骨。

文家人觉得她的婆子丫头侍候不经心,换成文家的仆人侍候。孙氏自荐照顾她,不到一个月,终是没能好起来,撒手人寰。

文家人把她和文沐松合葬在一起,派人到京中报丧。

她的死讯传到京中,常远侯府半点动静也没有,除了常远侯闭着门关了两天,府中的其它该干什么干什么。

要不是怕别人说闲话,葛氏真想痛快地大笑几声。事实上,她也如此做了,不过是背着人在自己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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