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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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妙眯着眼睛想了想,“那你先别和他说是我。”

南庭笑了,“行。但是说好,我失眠这件事,我自己和七哥说。”

“量你也不敢背着老七和那个姓桑的搞出点什么。不过,我这怎么像是在给你和那个创造独处的机会啊,要不你还是别问了,我这样也挺好的……”被南庭轻轻地推了一下,她笑了,“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尊重你。”就这样相信了南庭失眠的说辞,临走时还不忘体贴地建议,“喝点红酒,有助睡眠。”

红酒……南庭有点想知道醉后的自己能否睡着了。她决定改天买瓶红酒来试试。

当天晚上南庭就给桑桎发微信了,问他:“你听说过恐男症吗?”

桑桎回复说:“还有恐女症,一种特异形式的社交恐怖症。”

“特异形式?社交恐怖症?”南庭咀嚼着这四个字的含义,“我能理解为见到男人就害羞吗?”

桑桎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他说:“我发现你最近问题有点多,还比较偏。”比如狗毛过敏,比如现在的恐男症。

南庭一笑,“我都不知道现代社会怪病这么多。”

“医学高度发达,疾病也是层出不穷。”桑桎回答她上一个问题,“你所说的害羞脸红,是比较容易表现出来的,属于浅层心理,还有深层的。这种社交恐怖症不分年龄大小,看似是一个心理形式,但却会影响生理功能。”

就知道在他这里能得到答案,比bai du还全面准确。南庭自言自语,“看来还挺严重。”

“那倒未必,还是要看患者的病症表现有哪些,有的可能只需要心理疏导。”桑桎突然想到什么,有点诧异地问:“不会是你那个房东吧?”

这人也太神了吧,她还什么都没问呢。

想到答应了齐妙暂时帮她保密,南庭急急否认,“不是她。”

“要是你问我恐女症,我就没方向了,毕竟塔台基本都是男同志。恐男的话,”桑桎笑了笑,“你身边的女性朋友不多。”意思是,你就承认吧。

“真不是她。是我们,”南庭实在不善于撒谎,她随口说:“是我在航空公司的一个朋友。”而她在航空公司的朋友,好像只有程潇,南庭在心里默默了向程潇道了个歉。

桑桎心知肚明似地笑了笑,却没追问,只说:“有需要的话,让她找我。”

南庭下意识地问:“你不是不给人做心理疏导吗?”

桑桎心里的答案是:这不有你这层关系嘛。话到了嘴边就成了,“病例特殊的话,可以考虑。”

南庭不疑有它,向他确认,“你昨晚又守了我一晚?”

桑桎也不否认,“你昨天的情绪不太稳定,我不放心。”

“早上走的时候遇见妙姐了,我是说我房东。”

“是。怎么了?”

“她是,”南庭一顿,“盛远时的表姐。”

盛远时表姐?南庭现在租的房子……想到是自己帮她找的房源,桑桎有种送羊入虎口的挫败感。他哑了半天,开口却是说:“盛远时误会了?需要我去解释吗?”

“不用了,我想找个机会告诉他,我的病。”

“睡不着的问题?”

“嗯。”

桑桎沉默。

“有什么问题吗?”

桑桎站在落地窗前,注视着满城灯火,“瞒着他,你会有一定的心理压力,告诉他,他的反应可能会造成你新的心理负担,我不太确定,这二者之间哪一个选择对你是最好的。”

南庭担心的却不是自己。她原本的顾虑,除了不愿提及那年那场意外,更怕给盛远时的心理和情绪,带去负面影响,在南庭看来,责任机长的心情是会影响到民航安全的,而现下,身为她主治医的桑桎似乎并不希望她把病情透露给别人,她又犹豫了。虽然桑桎最后也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南庭还是退回了原点。

次日上午,南庭随应子铭进了进近管制室,这一次,是真的进近管制室,而不是模拟室。在那个和模拟室基本相同的封闭管制室里,她亲眼目睹了一个进近管制班组从区调手中接过一架有特情的飞机后,如何有条不紊地协调所有区域内的其它飞机改变现有姿态为其让路,在三分钟之内与塔台接力指挥,引导其平安着陆。

在飞机落地后,管制室陷入异常的沉默,除了必要的指令还在陆继发出,没有一个人说一句闲话,包括在场的应子铭,神色也是凝重的。这样略显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将近五分钟。直到电话突然响起,几位管制才倏地把目光投过来,却没有一个人主动接听,甚至是管制主任都有些迟疑。

最后还是南庭在应子铭的示意下拿起了话筒,她说:“你好,g市进近管制室。”听见那边说了一句话后,她如释重负地笑了,并伸手按下免提,于是,整个进近管制室都听见那边高兴地通报,“中南1255的机长刚刚打来电话,说那位有大出血前兆的孕妇因为抢救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母子平安。”

当“母子平安”四个字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南庭眼眶一热,进近管制室更是瞬间响起了欢呼声。

原来,先前管制室那段时间的寂静是在等待,等待期待中的好消息。然而,每一个管制心里又无比明白,即便他们争分夺秒,也未必能挽救每一个濒临死亡的生命。他们害怕生命的逝去,哪怕那生命与自己毫无关系。

走出管制室后,南庭给程潇打电话,她那么诚恳地说:“你真棒。”

作为中南1255次航班责任机长的程潇,也那么得意地说:“我也这么觉得。”然后就绷不住笑了,“你是不知道,我听说那个孕妇要生了,第一念头是,就算生在飞机上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还好还好,结果乘务长竟然告诉我,孕妇有大出血的前兆,简直是惊魂一刻。等有机会,让盛远时带你体会下急降3000米的刺激,估计你这辈子都不想飞了……”

盛远时的声音在这时“乱入”,南庭听见他略显不耐烦地说:“能不能抓点紧?让你老公在办公室等是不是?”显然是在催促程潇,语气还有点大男子主义的感觉,南庭赶紧说:“你快去吧,顾总肯定是担心了。”

程潇却没回应她,而是没好气地对盛远时说:“你老婆,你也抓点紧!”

手机就易主了,盛远时低沉的嗓音传过来,“南庭?”

南庭温柔地说:“是我。”想到中南的飞机刚刚遭遇了特情,她又说:“一会你还去航站楼吗?”如果他不去,管它是什么试菜活动,她才不想去呢。

盛远时就笑了,“不去的话,干嘛把她老公叫来擅后?”

这家伙,假公济私啊。南庭笑,“那我过去找你。”

“好。”盛远时抬腕看表,“我十分钟后到。”

能把一个试菜活动,办成一个小型的自助宴会,招待当天出发或到达的中南及南程尊贵的会员,顺便解决了值机、地勤等一众员工的午餐,南庭佩服餐饮中心能提出这样一个策划案。她站在距离南程贵宾休息室不远处,看着旅客和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没有急着过去。直到看见盛远时从外面进来,张望着寻找她,她才要上前。

一道男声在这时不太确定地喊道:“司徒?”

这声音,南庭循声转头,就看见身穿飞行员制服的benson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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