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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彰的耳根慢慢地红了,还极力控制着表情,:

顾长霁说:所以,我就突然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贺彰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就是,顾长霁也真诚地回望着他,我觉得我可能已经

贺彰:我也是

把你当成兄弟了。

贺彰:

贺彰眼里的光一下暗了下去,连脊背都重新挺直了。顾长霁突然感受到了他的失望,但不明白这个称呼怎么就不能如他的意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看见贺彰做了个深呼吸。

你真会气人啊。贺彰说。

顾长霁满脸问号,他这么一番真情表白,究竟哪里气到他了?

反倒是他一番真心被拒之门外,顾长霁气不打一处来,肚子里翻江倒海:你也不赖!

两人这么互相瞪了会儿,贺彰问道:兄弟?

不当了,不当兄弟了行吗?我贴不起你这种冷屁股!

顾长霁觉得自己可能会错意了。

他原本以为,贺彰那么着急地找他,是因为已经真心接纳了他这个朋友。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触动,现在就攀兄道弟的,有点拿热恋凑冷屁股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贺彰说。

你是不是觉得要是我不过来,就不会遇上这种麻烦了。顾长霁意有点不好受,那种眩晕感又卷土重来,让他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这种事无法预料,贺彰起身,桌子上是温好的汤,你继续休息吧,我去给妈回一个电话报平安。

我自己来说吧。妈你妈妈还好吗?她朋友呢?

贺彰:他们没事。

顾长霁彻底放了心:那就好。

贺彰走到门前,拉下了门把手。顾长霁又叫住他:哎,壮壮。

贺彰:

今天谢谢你啊。

不客气,贺彰回过头,摆出礼貌的笑容,这是我作为朋友的本分。

昏暗的走廊里,有护士拿着吊瓶和轮椅,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

贺彰走到吸烟区,呼出了一口长长的烟雾,然后叹了口气。

他一直不想也不敢承认的东西,在今天晚上,被他亲手揭破了。

浑浑噩噩的时候,他为了这段朦胧的情感而焦躁。但现在他居然觉得,还不如就浑浑噩噩下去。

为什么要意识到呢。

他明明很清楚,他和顾长霁之间,没有任何发展的可能。

顾长霁喜欢的是女人,和他结婚完全是权宜之计,即使他们的关系早就没了硝烟,也只能在顾长霁心里做到兄弟为止。

等合约到期,他们就彻底分道扬镳,重新回到原本的平行线。

或许顾长霁还想继续和他当朋友,但他无法做到绝对坦诚。

他不想也不屑让自己陷入爱而不得的痛苦。

我们约法三章,任何一个人有违背的话,就马上解除关系。第一,绝不干涉对方的私人空间。第二,隐婚期间可以自由发展恋爱,但不能被人发现异样。

第三呢?

嗯第三啊,不能对合作对象产生不该有的感情,能做到吧?

你不需要有这种无聊的担心。

贺彰苦笑一声。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顾长霁说过的话,居然真的灵验了。

那之后顾长霁又睡了很久,久到他都觉得自己就要这么一睡不醒了,身体才慢慢地有了落地的实感。

半梦半醒之间,他感知到有双手在轻柔地触摸他。小心翼翼的,仿佛他是件易碎品。

他以为是吴英秀,但等他睁眼时,只有贺彰还坐在他身边,垂着眼睛,似乎是在看书。

我还以为我妈来了,顾长霁说,总觉得有人在摸我的头。

你睡傻了吧,贺彰头也没抬,把东西吃了,省得你又开始犯胃病。

顾长霁皱起脸:我还不饿。

等饿了再吃就晚了,贺彰的语气明显开始不耐烦,我不想当你的老妈子,自己吃。

顾长霁:

什么嘛,这么恶劣的态度,简直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好歹也算个病患好吗?

顾长霁端起粥,喝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这粥是你煮的吧?

贺彰翻页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嘴硬道:不是我。

顾长霁哼哼了一声,没跟他争。

这么难喝的粥,也只有贺彰才煮得出来了。

第33章

37

贺彰嘴上不饶人, 实际上在顾长霁身边坐了一天。

手机看不得,一看就头晕,顾长霁闲得发慌, 他和这个闷葫芦没什么话可讲,苦闷极了。

他怨兮兮道:劳驾,给我弹个曲子呗。

没琴。贺彰说。

那就唱首歌呗。

贺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内衬的口袋里拿出一副精致的口琴。

这不是有吗?顾长霁撇撇嘴。

贺彰:你想听什么?

能点歌?还是算了吧,你想吹什么就吹什么呗。

贺彰就拿起口琴, 放在唇边,吹起了一段悠缓的旋律。

那节奏十分随和,像一阵风, 无端地拂过两人,再静静轻轻悄悄消散。

为什么呢?

顾长霁看向披散着头发的贺彰。

不同于之前在小花园里、音乐厅中的演奏,此时的贺彰,更普通些, 像一位在情人窗前倾诉思慕的少年。

弦弦掩抑声声思,也不过如此了。

他甚至能听出里面那种微妙的,想被触碰又怯于触碰的情绪。

等一曲结束, 顾长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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