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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算在殿下头上了。”薛仁贵看着茫然的李哲,哈哈说道。

张柬之在一旁听的直是摇头苦笑,向李哲行礼说道:“殿下切勿听老薛胡说八道,兵营不得饮酒,更不得招揽胡姬,这是铁一般的规矩,没人敢破坏,但今日不同,我们不曾身在军中,这些兵士都乃是老薛的亲卫,算不得兵士,再者便是殿下您的及时到来,臣与薛将军、黑齿将军,为您接风洗尘、并感谢您及时救援,所以今日之宴席,不算违背军制的。”

黑齿常之嘿嘿笑道:“英王殿下,您就放开顾虑吧,张柬之张大人在安西两年,作为太子殿下的耳目,把我跟老薛看的可紧了,我们可是不敢逾越军制的。”

李哲苦笑着点点头,端起酒杯又敬了薛仁贵一碗,他们其实说的都没错,这些兵士严格意义上讲,是薛仁贵的亲卫,算不得大唐的兵士,所以如此一来,自然是谈不上军中饮酒了。

而且,自己对此事儿也知道的很清楚,只是没想到,薛仁贵舍得以自己的亲卫,在兵力完全不占优的情况下,敢跟牧族人硬拼。

“那就说吧,到底两位将军,还有大人,需要李哲帮什么忙吧,来时皇兄可是跟我说了,安西盘踞着两头狡猾如狐狸的猛虎,到了那里后,凡事儿最好多留个心眼儿,别让那两个老东西把你骗了,你还美滋滋的。所以皇兄的话我李哲不得不听,三位大人,不知有什么需要我李哲帮忙的,不妨直说。”李哲豪爽地说道,甚至把李弘都给买进去了。

薛仁贵跟黑齿常之听着李哲话里的狐狸跟老东西,不怒反喜,甚至还洋洋得意的捋着胡须,骄傲的大声笑了起来。

“知我者太子殿下是也!”薛仁贵跟黑齿常之互看一眼,而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张柬之摇头笑了笑,脸色正容地说道:“英王殿下,此间事儿想必来龙去脉您已知晓的清清楚楚了,不日便要行刑那五百多人,这是太子殿下的旨意,想必您也知道,但有些事儿不能不明不白,您来此的目的,太子殿下曾跟臣透露过一些,所以宜早不宜迟,余下的事情,还需要您去交代。”

李哲一边听着张柬之说话,一边余光扫着薛仁贵跟黑齿常之,他发现,当张柬之跟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两人就像是无事儿人一样,一直在低头探讨着什么,对于他们的谈话,根本就不关心。

“我……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能再缓两天?”李哲有点儿气馁,这事儿虽然自己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按计划,得过了元日啊。

“太子殿下今日的旨意,太子殿下的计划改变了,所以安西之事儿,需得加快步伐了。”张柬之凝重地说道。

李哲神色之间有些犹豫,顿了下后坚定地说道:“好吧,我去,吃完酒我便过去。”

第696章 真相

李哲在来安西的路上,想象过很多种与李贤会面时的场景,但在所有的场景中,他从来没有想到,时隔几年以后,他们的第一次重逢,竟然是在残酷的厮杀场面下,在巴州的城墙上见面。

他也在脑海中想象过很多次,当自己见到李贤时,他会是什么样子。

但当在城头上看见李贤时,他还是被眼前李贤的样子给震惊到了,饱经风霜的肤色,一身落寞与像是怀才不遇的失落,虽然手提横刀立在城头,但还是让李哲难以相信,眼前那个看起来像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其实不过才二十多岁。

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多年来他与李弘一直是恩怨不断,除了当年在长安城,为了搭救李旦时,他们三兄弟暂时性的合力过外,其余时间,老六跟老五之间,一直是隐隐的有着一种明争暗斗。

但这一次,李贤竟然为了李弘的属下无后顾之忧的,在城外与牧族人交战,选择了替薛仁贵与黑齿常之镇守巴州城,这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李贤,并奇怪李贤的变化为何会如此之大。

与其容貌形成巨大反差的,便是如今自己不远处的皇嫂房氏,虽然衣着朴素,但却掩饰不住其漂亮的脸颊,玲珑多姿的身段,与当年在长安城时,除了衣着以外,并无多大差别。

但若非要说有什么差别,那便是,如今房慕青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

李贤看了看与他同作的李哲,开口对身边亲自沏茶倒水的房慕青说道:“你带着孩子下去吧,我们两人说会儿话。”

说完后,李贤一只手把腻在他身边,一直好奇的偷瞄李哲李光顺,推给了房慕青。

房慕青微笑着点头应是,一手牵着他们的长子李光顺,一手抱着怀里的次子李光仁,艰难的向李哲行礼后,便往内宅走去。

如今的府邸已经重新换回到了他当初在巴州的府邸,三十来个家仆放置在偌大的宅子里,便不再像从前那般拥挤了,日子也要比这两年宽裕多了。

特别是薛仁贵等人送来了不少东西后,以及李哲这次从长安特意为他带来了一些物品后,李贤心里算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个元日,或许他会过的很好,但以后呢?

李贤长叹口气,以后自己的日子,或许根本没有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他怎么放心让你来安西呢?”兄弟两人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李贤率先开口问道。

李哲撇了他一眼,看来老六对李弘的意见还是很大啊,于是撇撇嘴说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他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李哲耸耸肩,安北、安东两地被他折腾完了,天天领着自己的亲卫队,或者是从安北兵团借来的兵士,在草原上四处找游牧民族的麻烦,弄的人家听见他英王李哲的名字后,都恨不得把家里能骑的马埋土里去。

为了李弘战马南迁的计划,李哲可真所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加上安北、安东都护府的上书,虽然都被李弘压了下来,任由他在安北、安东胡来,压榨着人家的马匹。

但正所谓纸包不住火,安北与安东最后不得不上书陛下与皇后,最终,李弘迫于压力,只好把李哲召回长安。

在长安同样是天天无所事事,整天依然是毫不忌惮的往李治留在京城的金吾卫兵营跑,要么就是往太子如今掌控的中央军内跑,也不干别的,就是骑着马演练着打仗的那一套。

最终,有人实在受不了他在金吾卫跟中央军折腾的鸡飞狗跳,加上正好也到时间了,所以便给赶到了安西。

“该称帝了吧?”李贤望着外面那暖洋洋的太阳,示意李哲喝茶说道。

“称帝?呵呵。”

李贤奇怪的看着李哲的反应,难道他对李弘也不满?还是说长安出现了什么情况?为何提及老五称帝,李哲则是这番表情呢。

“怎么?父皇不愿意禅位?”李贤再次云淡风轻的问道。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我也是刚接到消息的,现在是一个愿意禅位,一个不愿意接,两人便就这么僵着了。”李哲无力地说道,也像是在抱怨:“你说这事儿也纳闷了啊,我李家的江山,不管是先帝还是父皇这一辈,都是争着抢着要那把椅子,但到了这两人跟前,却变成了没人愿意继承的地步了,那皇位现在真不值钱了吗?特别是李弘,真是太奇葩了。”

“或许父皇心中另有他人也说不定呢。”李贤长叹口气,不动声色地说道。

“拉倒吧,现在我大唐的皇位,就是看父皇跟老五两人愿意不愿意,能不能达成共识的时间问题了,另有他人?以我看啊,如今谁要是敢打皇位的主意,换来的将不再不是老五一个人的打击了,联合着父皇也会教训他的,总之,这皇位现在是,我们两人可以一个想禅位,一个不愿意继承的把戏,但其他人想要牵涉其中,那两人不把你灭成灰才怪了。”李哲的话语显然是意有所指,当着李贤的面,这是他以前从来不会说的,但现在,面对李贤,他没有什么顾忌的。

这几年来,他也测出了老五对他到底是放心还是不放心了,无论是安北、安东、长安还是安西,随便任由他自己胡闹,但有一个前提,便是不准许你惦记皇位,那么一切都好说。

所以,李哲向也来是谨守底线,从不惦记皇位,我就想当个逍遥王爷就行,你只要让我玩儿痛快了就好了,这也是李弘任由他胡闹的缘由,哪怕是派到安西,李弘对他都是一百个放心。

李贤侧脸看着李哲,笑了笑没再说话,这番警告显然是李哲对自己说的,也不反驳,不以为意的摇头笑了笑。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李哲张口说道:“李淳风回来了。”

“回来了?”李贤心中还是一惊,虽然他一直身处遥远的安西,但当年未被流放时,就已经有人说,李淳风会效仿徐福叛逃海外的假设了。

甚至一度他都以为,这是李弘对手下掌控中,最大的败笔,便是给足了李淳风财力、物力、人力,最后养成了一条白眼狼,但没有想到,这时隔快四年了,竟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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