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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下发文书,命太子左卫无法无天率领铁浮屠前往姚州镇压叛乱,另:益州、梁州、银州等地府兵全部召集,由……”李弘看着议事厅的兵部官员,这个时候他发现,想选一个能征善战的将领前往益州等地集结府兵还挺不容易的。
来回扫视了挤眼议事厅的众人,脑子里快速的思索着,虽然史书上曾经记载过姚州叛乱,但当时谁是将领自己哪知道去?而且这些记忆也都很模糊,只是有个印象而已。
“左侍郎令狐智周,就你了,任命你为姚州道行军总管,太子左卫无法无天也由你率领,立刻前往益州等地集结府兵,镇压叛乱。顺带着嘛……如果有机会,去摸摸六诏的底细,看看他们如今在吐蕃安定之后,是不是还很老实。”李弘指了指左边的兵部左侍郎令狐智周说道。
令狐家在大唐不同于五姓七家那么高调张扬,更像是一个隐形豪门,其与皇室之间密切的关系,让人对令狐家充满了敬重。
而且加上令狐家向来低调行事,也从不与其他勋贵豪门主动交好,对于主动找他们交好的世家,他们也一直秉承着以皇室意志为主导的原则,所以令狐家在大唐,绝对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神秘豪门。
“是,大人,下官这就准备启程。”令狐智周三十来岁,这个兵部侍郎一直被人以为是靠着家族与皇室密切的关系得来的。
而且令狐智周甚至在李弘被任命为尚书令后,还曾主动找他想辞去其兵部左侍郎的职位,但被李弘当场便拒绝了。
令狐智周跟他的家族一样低调不惹人瞩目,但其能征善战的沙场才华,依然是其让李弘看中的原因,加上他对于募兵的改革一直都是持支持的观点,在这个时候,李弘是更不可能任由他辞职了。
今日点他的将,也有让他为自己正名的意思,加上无法无天跟在安西磨砺了好几年,如今控制在人数为五千人的铁浮屠,想来镇压一场暴乱,已经是绰绰有余,大材小用了。
就是兵部尚书任雅相也觉得,这尚书令大人是不是有点儿过于看中那些叛乱了?他们都是草草成军,根本没有多少战斗力而言,尚书令大人如此兴师动众,是不是过于谨慎了!
但所有人却没人敢去质问,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尚书令大人还打着其他算盘呢?除了探探那六诏的虚实外,是不是还有其他目的?
第371章 人嫌狗厌
无论是哪一个时代,哪怕是上古石器时代,对居于高位的人来说,往往不会为具体的哪一件事情而感到棘手。
在他们的日常处理政务中,让他们为难的,往往是对未知事物发展的决策的对与错,让他们头疼的也就是,一个决策被他们拍板以后,在未来执行的日子里,通过实践后,证明他们的决策到底对不对,也是证明他们到底适不适合作为一个高官的唯一标准。
无论是皇帝陛下还是太子殿下,或者是中书、门下的长官、六部、九寺的负责人,往往都要承担这样的风险跟压力,每一项决策的作出,也代表着实践会来给他们一个答案。
如果决策对上几次,那么这个官员就是值得朝廷大力培养的,仕途也就宽广了很多。
但如果每每做的决策,都是与事物发展的方向相反,被事物的发展把脸打的啪啪响,那么这个人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这也是为何包括初唐四杰在内,甚至往后的真李白、杜甫等诗坛大家,在文化上的造诣让其他人难望其项背,但在为官一道上,却没有做出令人信服政绩的原因。
而李弘能够在大唐一直顺风顺水,则就是抓住了他九转十世这个大腿,对于大事件的了如指掌,才是让他身处东宫太子之位能够游刃有余的原因。
就像是两个人同时考试,人家真的是靠实力考试,而他却是在相同的规则场合下,用的是开卷考试。
如此一来,就算是想要被人超过都很难,而且他人还没办法抓住他作弊的把柄,就算是他告诉别人他作弊,估计别人也不会信。
所以,在他拍板定了平定西南姚州的决策后,兵部等人也只能是听之任之,无法反驳。
毕竟,太子殿下无论是掌管户部、还是任安西大都护、或者是京兆府尹,在其位上做的每一个决策,事后都证明了太子殿下的决策是英明正确的。
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够通过这种作弊来完成的,为人处世、接人待物等等,就需要靠你自身的人格魅力了,这也是为何李弘自从当了太子后,就一直与高官勋贵、豪门世家做对,到了现在,甚至与皇亲国戚都没有一家熟络的原因。
情商的高下对于一个执政者来讲,甚至在有些时候比其能力还要重要,所以,李弘在处置黎阳仓一事儿,便采取了所谓的鸵鸟政策,不再把自己放在了争端的最前头,开始在整个朝堂之上学着掌控他人,真正的玩起了政治谋略。
中书起旨、门下发旨,尚书省开始具体实施,令狐智周在三天后便走马上任,领着令狐家的部曲便开始前往益州集结兵力。
如今大唐对于豪门世家的部曲控制极为严格,部曲作为豪门世家的私人武装,与家臣相比较而言,除了地位更加低下、形同奴隶外,其他并无差别。
清闲了三天的某人这几日在东宫,要么就是跟白纯下下象棋,或者就是拿扬武、连铁两人练练手,但每天一早的锻炼李弘却是日复一日的坚持了下来,甚至那常年的冷水澡,也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自武媚知道李弘的洗冷水澡的特殊癖好后,气的在贞观殿手指都发抖,但看着人家乐在其中的样子,也没办法劝阻,只是偶尔见面时,拿着鸡毛掸子捅捅他,让他注意身体,别有当太子的福分,没当皇帝的命。
虽然后面两句没有说的那么直白,但在李治看来,皇后这话就是这个意思,而且其中好像还有嫌弃自己身子骨弱的意思。
于是,身为大唐的皇帝陛下如何受得了皇后的看轻!当晚便在武媚身上铆足了力气,以此来证明身为皇帝的雄风犹在。
虎狼之药早被李弘强制性的给断了,但人家最近的日常锻炼也没有落下,一夜云雨巫山后,第二日还能够精神奕奕的上早朝,这让某个心思肮脏的人最近一直在怀疑,会不会龙爹跟龙妈再给自己生个小皇弟或者小皇妹!
与白纯下着象棋,想到小皇弟、小皇妹走神的某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吃掉了白纯不下三次的“马”,此时竟然还有一只“马”在棋盘上活跃着。
直到武媚的贴身太监汪楼来到了身边,某人才会恍惚中回过神来:“什么?进宫干什么?我最近还不够老实?三天还是四天都没有出宫了,还不行啊。”
汪楼看着一脸警惕的太子殿下,苦笑着说道:“殿下您误会了,皇后请您前往贞观殿,是有事儿找您相商,再有就是……”
“还有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最近没干坏事儿我。”某人说的理直气壮,但看着还是有点儿底气不足。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您也知道,公主殿下如今到了最为活泼的时候,皇后希望您一会儿进宫后,能够把公主殿下接到东宫来住……”
“我才不要呢,少来,接过来还不得烦死我。”李弘听到接李令月来东宫,立刻跟被踩了尾巴似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开玩笑,接李令月过来,别闹了,那小祖宗现在谁惹得起?
而且如今李令月是七八岁这个年龄,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简直就没法儿管,他才不会在李令月这个年龄段招惹李令月去。
说虽如是说,但进宫还是得进宫,哪怕不接李令月来东宫,那也得去贞观殿不是,毕竟母后是打着有事相商的旗号,虽然最后绕来绕去一堆废话后,就是要自己接走李令月,但不去就是不孝啊。
带着连铁跟白纯,汪楼与连铁走在身后,某人与白纯并肩而行,天气渐暖之时,但那一场每年都会下的春雨好像特么的迷路了,到了现在也没有下。
搞得关中地区以及河南道的不少土地开始渐渐出现了龟裂的现象,如果再不下场及时雨,这就算是把含嘉仓的粮食都发放了,也不过是进了百姓之嘴,很难种到地里长出新的粮食来。
迎着空气中微微荡漾的春风,刚刚走到贞观殿门口不远处,就听见一个小疯子的声音在那里大呼小叫,时不时的还会传来宫女的惊叫声,特别是李令月恶作剧的笑声,听的李弘都想抗旨掉头回去。
进入贞观殿,就看见老两口在那里无奈的发呆,虽然旁边的贴身宫女没有被李令月祸害,但看那脸上的小心翼翼跟警惕的神情,就知道被李令月作弄也是早晚的事情。
“皇兄,您来了啊,李令月给您请安了。”李令月看着给父皇、母后行礼的太子,也有样学样地说道。
“你怎么不找小胖子玩儿去?听说他又弄了一个新的泰迪熊……”
“今儿一早他就给我送来了,我起床的时候就看见了,毛茸茸的很好玩儿。”李令月得意洋洋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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