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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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太子都仍旧毫无退缩,日复一日地继续递折子。

对此,御前众人难免会有议论,一半说看来这回陛下是真生气,打从皇长子去后,陛下就这仅剩的儿子十分宠溺,这般的拒之不见、连折子都不看,是头一回。

另一半说,太子殿下这回认错好像认得很诚恳啊。兴许是真明白过来了,从此要学好?

当然,这些议论都是私下说说。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往东边瞧也都是偷着瞧,待得皇帝走近,所有的目光就都规规矩矩地又转了回来。

东宫差来的那小宦官还捧着奏章,躬着身在皇帝身后候着。

皇帝如旧在殿前停下了脚。一刹里,小宦官盯着地面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侍卫们和其他宫人的眼中满是好奇,空气中洋溢的气氛可谓十分精彩。

——众人都想知道,陛下是会和前七八天一样,淡声说一句“你回去”,还是说点别的什么?

然后,就见皇帝拿起伸出手,把那宦官手里的奏章抽了过去。

小宦官没忍住扑通就跪下了,倒不是害怕,只是在极度的期待后有了结果,腿软。

皇帝没说什么,先将那银灰色缎面的折子翻到了末页扫了眼落款处的日期。见是昨日刚写就的,知道太子是每日都写心的来,心下稍宽了些。

然后他又翻到前头,看起了奏章中的内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其实太子如何,跟他们这些御前的人半点关系都没有,但这一刻,就好像所有人都是东宫宫人一样,全在没什么道理地期待陛下发话。

终于,皇帝阖上了奏章,信手递给了傅茂川,目光看向脚边跪着的小宦官:“太子如今文章写得不错,让他多加用功。”

说罢,转身就进了殿。

那小宦官不禁喜出望外。陛下虽然没解了太子的禁足,可有了句夸赞,可比不闻不问强太多了。他在殿前磕了好几个头才告退,觉得天色都亮了不少。

过了不一刻,傅茂川又带着宫人从紫宸殿折了出来,开库去取给太子妃的赏赐去。

皇帝打算再多拘太子些时日,让他好生清醒清醒,待得皇长子祭礼前再放他出来。他也不想此时赏他什么,免得他又不长记性。绕过他去赏太子妃,也是为了给他紧弦。

如此,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初八,离皇长子的忌日还有五天。太子在这天解了禁足,谢迟则是从这天开始可以小歇日,因为祭礼前有三日的斋戒,只能吃素不能见荤,连油都只能用素油。宫里备给御前侍卫的午膳是统一的,没法给他单做,他就只能回家。

吃素这个事儿谢迟也算有经验。他母亲是生他时难产而亡的,那时倒不用他守孝,可是前几年父亲去世时,他足足吃素了一年。

那一年到了后面,倒觉得没什么了,但头一阵子真的颇为难过。所以这三天,也不会舒服。

谢迟就打算在斋戒前的这最后一晚好好吃顿肉,于是这天晚上,桌上的菜基本全是荤菜,放眼放去格外丰盛。

其中有一道白萝卜炖羊肉,谢迟吃得十分痛快。现下天还冷,吃羊肉正合适,这种带汤带水炖得透烂的羊肉格外暖身。但更有味道的,其实是里面的白萝卜。

白萝卜被带着羊肉香的浓郁汤汁煮透后,整体都成了半透明的褐色小块,一口咬下去鲜汤四溢,下咽时又没有肉类的摩挲感,顺顺滑滑地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

谢迟就着米饭吃了不少,之后还喝了小半碗汤。这汤原也是可以喝的,做得并不算咸,喝下去让人十分舒坦。

谢迟照例吃完就出去逛了一圈消食,在寒风里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待得躺到床上,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浑身燥热难耐,一阵一阵地冒汗,一股热气顶在心里,让他觉得五脏六腑都不适,很想……

很想宣泄一下。

叶蝉不过多时就发觉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而且似乎很暴躁,担心他病了,就撑身碰了碰他的额头:“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迟身子一僵。

有些“事儿”她可能不太懂,但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偷看书也好,平常跟朋友瞎聊天瞎好奇也好,都慢慢的基本搞明白了。她冰凉的小手此时往他额上一碰,直惹得他心跳咚咚咚快了三下。

然后他猛地翻身,背对向叶蝉,同时也避开了她的手。

“……”叶蝉看他这样,更担心了,“怎么了啊?”

她撑身够过去看他,这个姿势自然而然地将他半拢了起来。少女沐浴后的淡淡香气沁入鼻中,令他心底的燥热翻滚得愈发厉害。

第23章

谢迟紧闭着眼,深呼吸,跟自己说不行不行不行,她还没满十四,再怎样也要等她过了及笄之年啊!

不然……别的不说,万一她有孕了怎么办?这个年龄生孩子太危险,近几年宗亲的正房侧室因为难产去了好几个,大多年龄偏小。

他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让她担这种风险,绝对不行。让她喝药也不行,听说那种药大多性寒,很伤身,年纪太轻更伤身。

谢迟脑子里风起云涌地压制着自己的欲念,叶蝉则只顾着担心他生病,哪能猜得到他都想完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问题了?见他死死闭着眼又不开口,给他掖了掖被子:“你等着,我让刘双领喊大夫去!”

她说着就要下床,然而他先她一步,一个猛子窜了起来。

叶蝉目瞪口呆,谢迟抱起枕头就往外去:“我没事,我到西屋睡,你别担心!”

“?!”叶蝉不禁傻了几息,他很快就绕过屏风出了屋,她听到他冲刘双领喊:“去拿床被子来!”

刘双领也一头雾水。

青釉见状,难免要挑帘进屋来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叶蝉把她叫到跟前,跟她说:“你跟刘双领说一声,爵爷刚才好像不太舒服,让他注意着点,该叫大夫就叫大夫,过几天还有皇长子的祭礼呢。”

青釉得了这话,立刻告诉了刘双领。刘双领也自要多加注意,到西屋去好生瞧了瞧谢迟,也直言说:“爷,您要是不舒服,下奴就赶紧喊大夫来。过几天就是皇长子的祭礼,这是个大事,别病起来耽搁了。”

谢迟仍自热血沸腾到精神抖擞,好在西屋没有那种有幔帐的床,只有张没有遮挡的窄榻,显得敞亮一些,反倒让他稍静了些心。

他平躺在榻,盯着房顶缓了好几口气:“我知道。真没事,不必担心。”

刘双领一时不敢走,唯恐他是怕麻烦不想叫大夫。但他细细看了半晌,见他确实神采奕奕不似生病,声音也寻不出半丝半毫的虚弱,又略微放了心。

谢迟一直干躺到后半夜才睡着,所幸次日不当值,他精神不佳地爬起床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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