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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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亲王府肯定是要去的,还得他本人去,至于太后娘娘那边还得找人报个信,毕竟,夏姜芙来势汹汹,是奔着太后娘娘的赌局来的,太后娘娘输了,总该知会声。

霞光通红,照得秦总管面色红润,此时正是傍晚交接的时候,太监们看秦总管一阵风跑过,忙恭顺的俯首作揖,以往温润随和的总管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风风火火跑得没了人影。

俱是在内务府当值许多年的宫人,上回总管大人这风风火火的情形还是皇上大婚,大赦天下,赏内务府上下百金的时候,时隔多年,秦总管再次面露红光,脚下生风,难道,皇后有喜了?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掩饰不住兴奋,要知道,当下人的,主子高兴他们就高兴,主子遇着喜事,他们日子就好过多了,尤其近日犯错的小太监,更是能凭着喜事让上头不追究自己的错,如蒙大赦啊,有太监脑子转得快,问了几句便追着秦总管的身影跑了。

为什么跑?先巴结好总管大人,混个脸熟啊!

秦总管托着裤摆,健步如飞,到门口时,已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正停下喘口气,后背忽然阴风阵阵,一股力随之而来,硬生生将他推出了门外,绊在门槛上,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他心事重重,惶惶不安,摔倒在地,硬是好一会没回过神来,也忘记要先爬起来,便这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总管大人,您没事吧?”太监胆战心惊扶起他,上气不接下气道,“总管大人,奴才是负责南园巡逻的小路子......”

太监喘着粗气,呼吸厚重,秦总管反应过来,推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站好,谁知腰上咔嚓声,闪着了,他哎哟的低呼,扶着腰,面露狞色,“方才是你撞过来的?”

太监低下头,无辜的眨了眨眼,“您跑得太快了,奴才拼尽全力,结果,没刹住脚。”

他咋会料到总管大人跑到门口忽然停下了,没控制速度,轰的声撞上了,不怪他啊,他只想混个脸熟而已。

秦总管弯着腰,连连呼疼,龇牙咧嘴的瞪着太监,要是还有力气,定要踹得他三天下不来床,此刻却只能有气无力道,“毛手毛脚干什么,没学过规矩?”

疼痛和劳累使得他声音嘶哑,听上去没有丁点震慑力,太监心知犯了错,又看他脸上滚落着豆大的汗,热络的搀扶他道,“总管大人,有什么事您吩咐奴才做就是了,别累着了......”

没控制好力道,又听总管大人哎哟声,“放开,你就不能轻点?”

“滚。”秦总管继续从牙缝里挤出的一个字,招来门口侍卫,吩咐备马车,他已叫人进宫禀告太后了,顺亲王府,他得亲自去一趟,顺亲王老奸巨猾,得知事情真相肯定不会趟这趟浑水,依着他的地位,哪儿说得上话,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太监悻悻然缩回手,见他站得吃力,又道,“总管大人,真的不用搀扶吗?奴才看您,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你摔个试试!”秦总管狠狠倪他眼,“回来再跟你算账。”

马车来得快,他强忍着痛爬上去,看太监还站在原地,心思动了动,“上来。”

太监心头大喜,福了福身,尖细着声道,“好勒。”

欢呼雀跃得秦总管想打人。

内务府的茶夏姜芙是不碰的,她细细摩挲着盒子里的玉饰,有珊瑚玉的镯子簪花,还有和田玉的摆设,这些是高祖皇帝赏她的,目的让她别再纠缠先皇,为了这个,高祖皇帝可谓煞费苦心。

安宁国的人哪儿知道,论败家,属高祖皇帝之最了。

古玩字画,不送自己儿媳妇,送给个不相干的女人,高祖皇帝想什么,还真是不好猜。

亏得她深明大义没提出要半个国库,否则,安宁国的百姓哪有现在的好日子?

顾越泽好奇夏姜芙盒子里的首饰,红红绿绿,从未看夏姜芙佩戴过,这点和夏姜芙的性子不太一样,夏姜芙爱美,有了好看的首饰必要戴着的,过些日子新鲜感没了才会命人收进库房,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娘,为何秦总管见着变了脸色?”顾越泽拿起只碧绿色手镯看了看,色泽温润通透,上边镶嵌着绿宝石,玉易碎,然红宝石镶嵌其中,恰到好处,不见一丝裂缝,可见其工匠手巧,就他所知,京城可没这种老匠人了,换作老字号玉器铺子,都不敢在玉上不着痕迹镶嵌宝石。

“此乃御赐之物,秦总管身为内务府二把手,不会这点眼力都没有。”说什么眼力有限要请顺亲王,无非是个借口,这些东西出自国库,经由内务府到她手上,秦总管不会看不出来。

“难怪跑得这般快,估计进宫找太后娘娘叫屈去了,娘,咱动作这般大,岂不是将太后娘娘得罪了彻底?”顾越泽一只镯子一只镯子的看,像在欣赏,又像在琢磨其他。

太后娘娘毕竟是皇上生母,皇上孝顺,若因此怪罪夏姜芙,岂不失了圣心?

接下来,整个长宁侯府就该倒大霉了。

夏姜芙想了想,反问道,“你觉得平日太后待我的态度可好?再得罪,不过让她下回见着我眼睛鼓大些,说话更直白些,还能有其他吗?”

顾越泽想想,貌似还真是这样,太后注重仪态礼数,明明恨不得夏姜芙出糗丢脸,但她不会光明正大的说,她是太后,还要为天下女子做表率呢,哪儿会在人前和夏姜芙起正面冲突?

门口的宫人听着母子的对话,嘴角不住抽搐,太后娘娘高高在上,在他们嘴里,竟成只会吓唬人的纸老虎了,长宁侯府的人,果真如传言说的目中无人。

顾越泽跟前的一杯茶见底,外边传来了脚步声,秦总管扶着腰,面色扭曲得略微狰狞,而他身后跟着个暗蓝色长袍的太监,驮着腰粗膀圆的顺亲王,歪歪扭扭的进了屋,问了秦总管,然后把顺亲王搁在椅子上,衣衫好不狼狈。

“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夏姜芙一脸不解,“顺亲王是怎么了?”

秦总管吸了口冷气,顺着胸口平复自己的呼吸,半晌才给夏姜芙施礼,他身后的太监有样学样,额头的汗流如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累得说不出话来。

许久,秦总管才平复下来,细着嗓子道,“接顺亲王的路上遇着点麻烦,这就将顺亲王唤醒。”

话落,朝身后的太监招手,后者畏畏缩缩上前,晃了晃顺亲王胳膊,果然,顺亲王悠悠转醒,看清跟前站着的秦总管,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好你个秦不要命,竟敢命人打晕本王,本王乃王室宗亲,岂是你这等人敢冒犯的,来人啊,将他们给本王押下去......”

顺亲王摸向自己的后脑勺,好在被棍子打晕的地方没起苞,否则,要他们好看。

他在酒肆小酌,兴致高涨之际,侍从说秦总管有大事找,他以为是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原来是长宁侯夫人起的幺蛾子,妇道人家,起再大的幺蛾子能有多大,他让侍从将其打发了,谁知秦总管不知天高地厚,进屋命人打晕他,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外边有宫人进门,看看秦总管,又看看顺亲王,再看看岿然不动的夏姜芙,踟蹰着拿不定主意。

“怎么,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了,还不赶紧给本王押下去,公然殴打王室宗亲,其罪当诛,本王做不得这个主了是不是?”顺亲王三十出头的年纪,大腹便便,油光锃亮,跺跺脚,能让地面抖三抖,此刻正双手叉腰,怒目对着秦总管跺脚。

“王爷,您和秦总管有什么事稍后再说,不如先把我的事解决了来?”夏姜芙适时出声打断顺亲王的话,目光落在无所适从的太监身上,脸上充满了钦佩,弱不禁风的身材,竟能驮着几百斤的顺亲王过来,真是深藏不漏啊。

“你叫什么名字?”夏姜芙问道。

太监受宠若惊,躬身道,“奴才小路子......”

“能背着顺亲王进屋,想来有几分过人之处,赏。”夏姜芙给顾越泽个眼神,后者掏出个钱袋子,尽数给了小路子,顺势拍拍他的肩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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