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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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岳南榽老先生创立基金会时,用他的姨母贺澂笙女士的名字命名的。”

岳南榽是岳孝贤的祖父,知名的爱国企业家,但是到岳孝贤父母这一代家道中落了,岳孝贤成年后才又东山再起。这些何岚氲当然有所耳闻,不过……

“名字不是岳凌霆起的吗?”

“怎么可能,”哈维笑道,“基金会创立的时候,恐怕岳孝贤先生都还没出生吧。”见她仍一脸狐疑,从随身的文件包里拿出一份基金会的宣传资料给她。

资料上详细介绍了贺澂笙女士的生平。她的父亲,也就是岳南榽的外祖父,是民国最早一批留洋归来的建筑家。贺澂笙原本也准备子承父业,但后来战争爆发,岳南榽的父母在战乱中身亡,她就改行去学医,救死扶伤。抗战时她协助丈夫慕剑晖从事地下工作,救助受伤的抗日志士,被日军抓捕杀害,慕剑晖也在战场上牺牲。总之是一位非常值得敬佩的女性,岳南榽幼年由她抚养,后来用她的名字命名了不少旗下产业,不过留存至今的只剩这支基金会了。

何岚氲看着宣传页上的文字,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

所以她没有猜错,老照片上叫澂笙的女人确实是岳凌霆的祖辈;她也没说错,这个人真的是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没有一句真话。

可惜现在不能找他当面对质,把这张纸丢在他脸上。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工作证,无奈地套在脖子上,对哈维说:“你忙吧,我自己去博物馆里转转。这边有自助讲解器吗?”

哈维回答:“没有这么高级的,只有人工讲解。最近不对外国人开放,我去问问英文讲解员在不在。”

何岚氲心下一动,说:“不用了,英文讲解听起来也费劲。这次不是来了好多国内的历史学家吗,他们对这块应该很熟,要不我去请教一下?”

哈维说:“历史所的老师们都去发掘现场了,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来。”

“什么现场?”

“去年刚刚发现的一块墓葬群,在山里面,”哈维指了指北边顶着冰雪的高山,“离这儿有好几十公里呢。”

他是岳凌霆的下属,何岚氲就没再问穆辽远的事,只说:“那我自己慢慢看英文说明吧。”

她辞别哈维,走到博物馆大厅旁,正好看到一辆大巴车开进院子,停在大厅门前。车下陆续下来七八个中国人,她认出其中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是穆辽远的导师吴教授。他毕业时和导师的合影一直挂在家里,每次去都会看见。

这些中国人下车后自行站在一起,其后是国博的工作人员,没有看到穆辽远。

她走过去正想打招呼,车上最末又下来几个人,穿着便装,但气质和这些搞学术的研究人员截然不同,更接近……四号楼前台的那个中年女人。

何岚氲止住脚步,吴教授却看到她了,主动向她走过来:“小何,怎么是你呀!”

吴教授亲切地握住她的手,回头对其他人说:“小何是我们合作单位的,以前就见过,没想到居然在这儿又碰上!”他侧身让开一点,露出何岚氲胸前的工作证。

翻译悄悄对那几名便|衣说了几句话,他们没有起疑。

吴教授拉着何岚氲一起往大厅里走。何岚氲悄悄问:“您认识我?”

“辽远给我看过你们订婚的照片。”吴教授目不斜视,低声说,“本来不太敢认,看到你工作证上的名字就确定了。你是为了他来的吗?”

何岚氲问:“辽远人呢,为什么没跟您在一起?那些人又是……”

吴教授没回答,一直走到大厅深处,便|衣离得远了,才说:“辽远……上周二就不见了。”

“不见了?!”何岚氲努力压住声调,“去哪儿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吴教授低下头,“说他盗窃重要文物潜逃,正在被秘密通|缉。”

作者有话要说:夭寿啦!导演一口气安插了三个亲友团跑龙套!

乌桓那个我尽力了……

以后想客串提前说,好让导演安排得自然一点,避免发生这种生插硬塞的情况……

————

上一章4300字,加了一些内容,没看到的别忘了回去瞄一眼。

尤其是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何岚氲想起之前哈维说的话,难道博物馆警戒、招待所被监视, 都是因为穆辽远?“他是学历史的, 怎么会偷文物?”

“我也是这么说啊!”吴教授忿忿不平, 气得跺了一下脚, “辽远跟了我这么多年,他的品性我还不清楚吗?盗窃, 简直就是对我们历史研究者的侮辱!文物, 那不是一件值多少多少钱的古董, 是人类文化的瑰宝!”

何岚氲还想再问,那边便|衣似乎觉得吴教授的举止可疑,带着翻译一起走过来。她改口抬高声音说:“教授, 我今天刚来,想参观一下博物馆,但好多东西我完全不懂, 您能不能给我讲解讲解?”

吴教授也强颜欢笑接话:“好啊, 年轻人对历史有兴趣,值得鼓励!”

他们所在的区域旁边展览的是古代鲜卑人的殡葬习俗变迁, 何岚氲顺口问:“鲜卑人的殡葬物中是不是有一种东西叫‘塔布特’?”

她只是随便找个话题, 没想到吴教授说:“你怎么知道这个?”

“真的有?”

“挺偏门的一个现象, 其实不应该归在殡葬, 而是巫术。鲜卑人早年信奉萨满教, 他们对人的灵魂、出生、死亡有一套特殊的解读方式,这个就比较复杂了。‘塔布特’主要针对那些出生时违背他们理论体系的婴儿,通俗来说就是异端, 用这种残酷的密封棺活埋的方式迫害他们。后来这种巫术被滥用到继承人争夺上,魏文帝的祖父就险些因此受害。到了文帝仿汉改制时,受佛教、儒家的影响,开始宣传人性本善、生而无罪,就把这种巫术废止了。”

教授说到自己熟悉的领域,侃侃而谈:“这是他们早期文化中比较黑暗愚昧的部分,所以公开的展览不太宣传,我在库房见过几个。但是这种文化现象在他们后续的历史中还是会留下蛛丝马迹,比如你往后参观时观察一下就会发现,鲜卑人的银器中有银盘、银碗、银瓶各种器皿,但从来没有银质的带盖方盒。因为‘塔布特’的本义是银色金属铸造的盒子,所以银盒在鲜卑人的观念里,就像我们对白花、白布的忌讳一样,是很不吉利的,甚至带有诅咒的意思。”

何岚氲想了想问:“魏文帝是在魏明帝宇文敩之前吧?”

“对,文帝是明帝的祖父,中间还有一次兄弟间的皇位传递,所以隔了两朝。”

“那到魏明帝时期,这种巫术应该就算禁术了?”

吴教授说:“魏明帝推崇佛教,压制萨满教干涉政|治。他在位期间,萨满教的很多传统都被严格禁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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