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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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夹了一筷子莲藕,面无表情:“他怎么了?”

“张院正两年前就告老还乡了,这事儿皇上不知道?”

顾宁看萧廷的筷子伸向脆皮鸭,赶忙伸手将他筷子拍开,自己先夹了一筷子到碗里,咬了一口,过会儿才让他再夹,萧廷看她这般,瞬间没了吃脆皮鸭的心情,继续吃炒莲藕。

“你刚才猛地一问,朕倒是没想起来,张院正确实两年前就离开了。”

“为什么呢?他年纪也不大啊?”顾宁对张院正的事情,似乎很是上心,非要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可。

萧廷将筷子放下,准备拿酒壶倒酒,顾宁又快他一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下,确定没问题了,才主动给萧廷斟酒。

萧廷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回道:

“年纪是不大,不过得了重病,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他坚持要回家乡,朕也不便强留他。”

“重病啊?张院正身体不是一直很好的嘛。没看出来他会得什么重病啊。而且我还听说,他离宫之后,几天之内全家老小就从京城消失了,再也没回来过。要真是重病的话,不是应该先安顿下来治病,等病好一点了,再启程返乡吗?皇上觉不觉得这件事情挺奇怪的?”

萧廷将杯中酒一口饮尽,没好气的问:“奇怪什么奇怪?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

顾宁等到萧廷这句话,赶忙放下筷子和碗,凑近他小声说道:“我觉得张院正离宫之事就很奇怪。当年便是他那一副鹤顶红送了寿王上路,知道这件事的人就那么几个,虽然后来谁也没说什么,可消息好像还是传出去了,对外只说寿王自戕而亡,可实际上却不是,皇上你说,有没有可能,张院正是挡了谁的路,然后被人……”

被人如何,顾宁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拇指在脖子上装样划了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

萧廷目光幽深瞥了一眼顾宁,放下酒杯,低头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那你觉得他是挡了谁的路?”

萧廷问题问出顾宁一愣,眨巴两下眼睛之后,方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尴尬笑了笑后,拖长尾音,试图把快要僵死的气氛活跃起来:“没……没挡谁的路,我,我就那么一说。”

她想浑水摸鱼,把这件事扯过去,但萧廷显然不打算这么做,冷声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他是挡了朕的路?当年寿王自戕的真相若被旁人知晓,世人只会指责朕杀兄夺位,朕为了堵上悠悠众口,便对一个知情的太医下了手,你是这个意思吗?”

萧廷毫无顾忌把顾宁心中的猜想直接说了出来,这倒让顾宁避无可避了。

毕竟她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当年寿王是被处决的,一副鹤顶红下肚,在牢狱中毒死了,可是对外只说他是自戕而亡,被毒杀和自杀,这是两种不同的概念,至少后者听起来好听点,前者就不那么好听了。

而当年张院正下毒之事,知道的就那么几个人,萧廷想永久掩藏这件事,那直接杀了张院正绝对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可心里这么想,顾宁嘴里却不能这么说。

帝王之路有太多的无奈和艰辛,她看着萧廷从一个失势的太子,一路披荆斩棘,爬到了如今的至尊之位,他若没点心机手段,下手优柔寡断的话,可能今日坐在他这个位置上的就不是他了。

但是,顾宁始终不希望他变得太无情,太决绝,希望他至少在心里某一寸还保留一丝善意的净土,这样至少他午夜梦回之时,还有一处可以躲避藏身休憩的地方。

顾宁的沉默似乎已经说明了她的意思,萧廷将之看在眼中,冷哼一声,没说什么,兀自拿起酒壶连续斟了两杯酒一饮而尽。

“若非今夜这番话,朕都不知道,原来朕在你眼中是这等人。”萧廷冷声怒道。

顾宁暗叹一口气,不愿与他再纠缠这个问题,对殿外喊了一声:“来人,再上点酒。”

说完之后,顾宁便夺过萧廷手中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举杯与萧廷的碰了碰,说道:“皇上不必苦闷,臣妾陪你喝。”

说着话的功夫,张顺推门而入,其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将手中的食盒放在陈菜台上,将温好的酒壶呈送上来,萧廷拧眉拿过酒壶,斟酒要饮,可酒刚送到嘴边,就被顾宁拦下,萧廷怒目相对:“做什么?”

顾宁一言不发将萧廷手中的酒杯夺过,然后放到鼻端轻嗅,随即将酒泼在桌上,指着张顺身后的两名送酒小太监,怒喝一声:“拿下。”

张顺一愣,不敢耽搁,唤来侍卫把两个小太监压制擒送到萧廷和顾宁身前跪下,顾宁拿起酒壶,走到那两个小太监身后,若有所思的观察他们。

张顺不明所以,对顾宁说道:

“娘娘,他们可是有什么问题?这两个小子在御膳房伺候不少时日,做事向来稳妥,今日不知犯了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当皇后不称职,当护卫还是很敏锐称职的。

☆、第22章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顾宁不理张顺的问题,继续围着两个小太监转,转了几圈之后,脚步停在靠右边那个小太监身侧,对张顺说:“那个走吧,这个留下。”

张顺越发搞不懂皇后娘娘到底什么意思,往皇上看了一眼,只见皇上端着茶没说什么,张顺也不敢多问,让那个快要当场吓死的小太监离开,小太监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顾宁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小太监,大约十七八岁,唇红齿白,眉目清秀,做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顾宁居高临下问他:“叫什么名字?”

顾宁一开口,那小太监就像是被人从背后戳了一下,紧张的整个人都向上一弹:“回,回娘娘,娘娘的话,奴才,奴才叫双喜。”

声音也是轻柔脆弱,与宫中其他小太监并无二致。

“你在御膳房伺候多久了?”顾宁不动声色问。

双喜的头又吓得往下低了低:“回娘娘,奴才在御膳房,两,两年了。”

“两年了……那你今儿是第几次送御膳?”顾宁的声音压得能挤出水来。

双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瑟缩了一下,用更加颤颤巍巍的声音回道:“第,第一回。”

顾宁指着桌上的酒壶:“第一回就敢下毒,等这机会很久了吧?”

一声‘下毒’,让张顺和那个小太监脸上全都现出了震惊之色,张顺吓得不知所措,赶忙跪下,小太监脸色煞白,连连摇手:“不,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请皇后娘娘明察。”

顾宁不欲与他演戏,直接说道:“有没有毒,让太医过来一验便知,你无需狡辩,本宫只想知道,是谁指使你来的。”

然而那叫双喜的小太监却怎样都不肯承认:“娘娘,没有人指使奴才,奴才没有下毒,请娘娘,皇上明察呀。”

对于小太监的辩词,顾宁不置可否,小太监似乎见在她这里求饶无望,手脚并用的爬向萧廷,边爬边求饶:“皇上,皇上,您相信奴才,奴才没有下毒,奴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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