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2 / 2)
只不过前世里,她会痛斥怒骂,甩偷了自己夫君的狐媚贱人耳光。
然而这今世不同,琅王并不是靠着自己起家的穷小子,他乃朝中藩王重臣,更有可能是天生的龙种,原就该风流倜傥。更何况方才与他缠绵之人乃是万岁的御赐,原本入府就是为了通房承欢的。
她有何立场去充悍妇,白白搅闹了王爷的欢愉一场。
是以,她虽然脸色苍白,却面色沉着,只微微屈膝道:“打扰了王爷,原是妾身不对,这便退下,许了王爷的方便。”
说着,她自推出房门去,合上门板,转身疾步离去。只是走得太快了,牵动了自己的腰伤,每走一步,都是难耐的酸痛。
等得入了房中,琼娘也分不清那让心一阵阵缩紧的疼,是发自心底,还是来自腰部。
可是有一样她知道的清楚,那便是这腌臜透了的府宅,她是一刻都待不得了。
于是,她吩咐翠玉和喜鹊收拾出孩子需要的东西,而自己的首饰衣服全然未管。
喜鹊和奶娘章妈不知发生何事,原本还好好的,怎么去见王爷回来便气恼起来。见琼娘脸皮紧绷,连声催促,喜鹊也不敢询问,只得按照琼娘吩咐收拾东西,只是寻空子想问方才跟琼娘同去的翠玉,可是翠玉却是面色凝重,不愿说话的样子。
待得东西收拾好了,琼娘便让她们抱着两个孩儿,赶在入夜前上马车,回到娘家里去。
琅王有些羞恼,方才他也是睁眼醒来,才发现那地上还坐着个大胸女人,只是当时酒未尽醒,只半合眼怒骂她走了后,这脑子才开始慢慢转了起来,等小厮端了醒酒汤来饮了一口时,正坐在书房里盘算如何和琼娘解释,却听到楚盛禀报王妃上了马车回娘家,这就要出王府大门了。
琅王再也顾不得盘算,连忙出了书房,奔向王府正门。
快到府门时,他正看到仆役打开府门,琼娘的马车马上就要出府了,先是大喝一声:“停下,看哪个敢驾马车出府!”
几步跑到尚未挺稳的马车前,一把拽开车门,大声问琼娘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第161章
琅王喝住了马车, 再看端坐其上的琼娘, 眉色清秀,半垂眼皮,若渡世观音一般,只微微启唇沉声道:“毅和与若华都睡了,请王爷切莫大吵大嚷, 不然会惊吓了他们。”
琅王刚刚从醉酒里惊醒, 刚透出了一身的冷汗,只半抬眼观察琼娘的神色, 道:“方才在书房里不过是一时醉酒, 被那贱婢入了书房,本王自会惩治了她,你不会因为这个就跟本王闹别扭吧?”
琼娘依旧是东海观音的派头, 眉色不动, 鼻尖沁着冷意道:“爹爹和娘亲想孩子想得紧, 我本就是该回家了, 在府里也是心情烦闷, 不若出去缓缓心情,王爷这般阻拦,可是不让我回娘家?”
琼娘这么说了,琅王再无立场拦车。
而且今日这前前后后,琅王自认并不理亏, 这小妇行事大胆惯了, 如今竟然异想天开, 查到了她婆婆的头上,这么明目张胆污蔑他母亲清白的事情,他如何让得?
只不过在书房里那一幕着实也让他着恼,当时醉得糊涂,也没看清跪在地上的贱婢,便先哄撵了琼娘走。
不过琼娘既然说她是回娘家,想来岳父岳母都是明事理的人,也不会让这小妇闹得太出格。
这么想着,他也不好死缠着琼娘不让她会娘家,便冷冷瞪了她一眼,又吩咐翠玉和喜鹊,还有章妈照拂好王妃和两个小主子径直转身回府去了。
待得回府,他便冷着脸叫来楚盛,吩咐他带人去绑了蝶衣那贱婢,将她发卖出府。
楚盛听了那蝶衣竟然敢主动爬主子的软塌,也吓得一身冷汗,连忙道:“小的立刻去审今日当值的小厮,看看是何人大胆,被那贱婢收买竟然敢放她入书房。”
待得蝶衣被堵了嘴,扭送着入了偏堂开审时,她也是泪流满面,直道自己冤枉,不过是今日午睡后突然觉得浑身燥热,便是一路浑浑噩噩不知怎么进了书房,待看见琅王正酒醉时,便是难以自抑罢了。何况她也是未成事,不过在琅王身上磨蹭的时候,便被琅王妃撞见了而已。
琅王妃不也是没有说什么吗?她本来就是万岁赏赐给王爷的,既然王爷醉酒身边无人服侍,那么她便主动服侍又有何不妥?
就是因为她乃御赐身份,其实管家觉得这般的简单发卖,有些打了万岁爷的脸面。
于是便又去请示王爷,王爷阴沉着脸听着蝶衣的辩词,说道:“不用变卖,直接将她送到官府,说她鬼祟偷入书房拟行刺本王,然后直接发配充军便是了。这样不是本王处置,皆由官府出面,任谁也挑不出本王的不是。”
楚盛脸一苦,心道:“将其变卖乃是私下里的行为,虽然不妥,但终究是王爷自家的事。可是将万岁爷御赐的奴婢送到官府说她阴谋行刺,岂不是更打万岁爷的脸?”可是再向琅王进言时,琅王脸色阴森地说道:“本王主意已定,就这样处理吧。”
依着琅王的心思,自己这边尽快地将府宅里的祸害处置了,过个三两天待琼娘的气消了,将她接回府就是了。
哪知第二日一早,章妈急急忙忙地返回了王府,见到琅王,焦急地说道:“王爷,不好了,今日一早王妃派人将您写的休书送往宗人府了,待得宗人府确认,便是要脱离出嫁的户籍,带着孩儿回转崔家了!”
琅王听了大吃一惊,又急又恼道:“她怎么折腾个没完了,这么点小事却要闹到这等地步?”
章妈忍着气道:“王爷,那要怎么样才算事大,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能对王妃动手。王妃的后腰青紫老大一块,肿得腰都弯不下,回到崔府几乎便不能动了,崔家的老爷夫人可是心疼地不得了,她提出递了休书时,为本来我是要拦着的,可是那崔家的夫人看了,立刻心疼的哭出来,直道王爷你打人,便是给个金山,也绝不叫女儿跟你过下去了。”
琅王原本就因为这一夜没有琼娘在身边,睡得便不自在,如今大清早的,猛然被人告知,自己将娇弱的妻子打得起来不来身,这等子无妄之灾,琅王如何肯认?
当下便是急急取了外袍要去跟琼娘对质,问个究竟。
可是他心念一动,突然想起琼娘拿着自己写下的休书那一关节,那休书上有他的印章,手印,和亲笔书信,就算是皇帝的赐婚,这当事人要两断,那宗人府也是要承接的。再说琼娘乃是皇帝的义妹,她若表态同意,真送到了宗人府那里过了案,是抵赖不得的。
想到这一关节,琅王深吸一口气,摸着槽牙唤常进过来,叫他带上几个侍卫在宗人府的大门守候,但凡有人要进入宗人府,不管是谁都要搜了身才能入内,一定将自己写的休书找到撕得粉碎,断了王妃的这个念想。
常进听了也是大吃一惊,转身便带人去了宗人府。
这宗人府操办的皇亲贵戚的诸多事宜,正赶上皇家陵祭的日子快到了,来往办事的人等众多。
可偏偏有一群凶神恶煞立在宗人府的门口,于是宗人府门前便出现了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只见所有要进宗人府的。甭管老少官阶,都被几个膀大腰圆的侍卫扒个一干二净,仔细检查,连袜子和大布裤衩也不放过。
正赶上御史胡大人来宗人府办事,也被常进连哄带骗的拐到了一旁的胡同里,非说方才眼见着有一只蟑螂入了胡大人的官袍,非要脱干净了检查一遍不可,最后是一个侍卫当凳子,跪在地上,让胡大人坐在身上,常进利落地扒掉大人的官靴仔细查检查。
给个胡大人气得,胡子撅起来老高,只喊着斯文扫地,琅王府的人全都得了失心疯!他便是要一状告到金銮殿去,非要治一治这琅王的跋扈不可!
再说这琅王吩咐完了常进,也又气又急上了骏马,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往崔家。
到了门口,就看到崔家宝站在门前,看见他也不叫人,只斜楞着眼儿,硬邦邦地说道:“家妹有恙,身体乏累,已然睡下了,王爷请回吧!”
琅王此时哪里有心思与大舅子在这里磨牙,下了马走到近前,手一挥将他推到一旁,跨着大步进了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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