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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琼娘已经被他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什么叫生个够?母鸡抱窝吗?

她心知跟这位王爷硬来, 总不会有好果子吃,这位是豪横惯了的主儿, 便尽量柔声道:“王爷还真是体贴慷慨……那些个侍卫都在楼阁下看着呢,您这是要干嘛?”

琅王原也是陡然生了心思地逗弄着小娘, 可是说着说着, 自己倒愈加上了心。

说起来,原先进京前也是动了要娶她的心思的。却是被崔柳两家的变故搅合了。这小娘现在虽是门楣低落尘埃, 但做个侧妃倒也不用家世陪衬,哄得他开心就行。

只是这小娘原先在柳家养得便不好,牙尖嘴利的,如今更是通身的毛病,少不得收归了房中后由着自己好好的教一教……

想到她若不乖, 该是施展何等的“雷霆”手段, 楚邪冷惯了的心竟然微微发热了起来。

再低头看她的香面桃腮, 裹在麦芽的糖香里,诱人得紧。

这心思一荡,两只粗壮的胳膊便也用了些力气, 将软软的小娘裹个满怀,借着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高楼下可能投递过来的视线。

“方才馋嘴吃了什么这么香,也给本王尝一尝……”

说着便自低下头来,将那馋涎了甚久的软糕柔唇含在了嘴中。

琼娘前世虽则嫁人, 但是与夫君的闺房秘事一向循规蹈矩。这贴唇之事, 两人都是不甚得法, 试了几次没了意思, 便停歇了,以后的闺房里,便是少了些之前的折腾。

哪里想到,这辈子,竟在前世里八竿子打不着的浪荡王爷这里受了指教。

被那刁钻的舌头直闯了进来,便是羞恼要咬,还没落齿,便被他捏住了下巴。

只过了好一会,那琅王尝够了麦芽糖香,这才满意地抬了头,低声道:“果然好吃得紧……”

琼娘紧闭着双唇,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光天化日下被无礼轻薄了。可琅王却以为她在害羞,便微微抬起了头,捏住了她的手,心里琢磨着,既然是要抬举了她,便给足了她该有的体面,只开口道:“你已经及笄,本王这几日便寻你父母,下聘交代你过礼的事宜可好?”

琼娘原先还只当琅王在拿自己寻了开心,没想到他竟然煞有其事地安排起聘礼的事宜。当下微微瞪起了眼。

她想起了前世里,乞巧节后,他曾经派人来柳府求亲的事情。这么看来,自己还真是入了这位江东王的眼,不过之前自己乃是高门嫡女,聘来做正头的王妃,而现在对着一个小小厨娘拿侧妃来哄骗自己便足够了。

当下磨着牙开口道:“王爷可还是在恼我在猎场得罪了王爷之事?那时我年纪尚小不懂事,王爷你如今也算解了气,不要再跟我一般见识可好?”

楚邪绷紧了下巴,头也不低,垂着眼看她道:“就是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才这般抬举你。”

琼娘觉得再世为人,这一世的死法可能比上一世还凄楚,被个不要脸的无赖王爷活活的气死,怎一个冤字了得?

可是万万不能叫他真派人给崔家下了聘礼。小门小户的,哪里敢顺着院门把个江东王的聘礼往外扔?

当下灵光一闪道:“王爷还是别取笑奴家了,再说入府前,娘便说过,相中了一户人家,现在想来已经是过了聘的。王爷虽是玩笑,可别馆里多是镇上的帮佣,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败坏了王爷的声誉,落下了同百姓抢妻,欺男霸女的恶名?”

琅王听了她的话,顿起眯了眯眼睛,看着她嫣红的唇,高挺的鼻尖都透着寒芒,拖着长音道:“这么巧?你我刚有了首尾,家里就给你觅了郎君?”

琼娘的嘴唇发麻,手心发痒,保不齐就是大耳刮子糊上,与王爷再有了什么收不得场子的“首尾”,借机会伸手推开他宽厚的胸膛道:“王爷,时辰不早了,若是再耽搁,恐怕误了寻访老御厨的时间。”

可琅王今日不知是不是先前在宫里饮酒的,心情又陡然变得不好的缘故,如岿然不动的巨石一般推搡不得,那两只眼幽幽地瞪着她,不知在酝酿着什么雷雨。

就在这时,侍卫常进倒是解了琼娘的围困,只低声道:“圣上派人来催,说是召王爷入宫一叙。”

琅王又定了一会,这才直起了身子,大步流星地下了阁楼。

琼娘得以重新畅快呼吸,心道一声好险。

只是琅王走的甚快,她也是追撵不及,不如老老实实随着车夫在宫门处等候,趁着人不备,掏出巾帕狠狠擦嘴。

在马车处站定了一会,突然听有人唤她。抬眼一看,原来是雍阳公主带着宫女嬷嬷在宫门冲着她招手。

这公主原本是追寻着江东琅王而来。雍阳公主尚美色,小时挑拣着玩伴,都是容貌高低的。

那时能入皇宫的一圈贵子里,数楚邪容貌最是出众,据说七分容貌像极了已故的江东老王妃。

那时雍阳公主还小,整日围着忘山哥哥玩耍,待得他出京返回江东后更是惦念不忘。

这次好不容易盼回了忘山哥哥,只恨不得整日里都看着他。奈何忘山哥哥小时便性子孤高,不大合群,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又添染了好色的毛病。琅王府宅家风不正,惹来母亲熹娘娘的厌弃,招驸马的长单子里遍寻不到他的大名。

雍阳公主饮恨之余,便是寻了空子,见得两眼,解一解心头的焦渴。谁知却先瞟见了琼娘,当下开心地挥手将她叫来。

当琼娘走过来施礼事,雍阳甚是亲昵道:“不必拘礼,刚才乞巧放完了花灯,正好有宴可吃。听说琅王被父王召了去,大约是要谈政事,冗长得很。你岂不是要站得腿酸,正好与本宫一同去吃宴。”

琼娘连忙后退,表示自己身为王府下人,岂敢与公主同宴。

可有雍阳却一本正色道:“诗僧齐己尚有一字之师。何况你传授本宫的,乃是少见的绝技。本宫还想与你讨教,岂有不贡奉恩师之理?”

说着,便要拉着琼娘入宫去。

琼娘今世不想跟着些贵妇显贵们打交道,正想再开口推却时,却见昔日的哥哥柳将琚一身御林军装从宫门里走出来,看见琼娘一脸难色,便适时解围:“熹娘娘方才命人找寻公主,说是皇后微感头痛,要公主随着前去问安。”

雍阳公主一听,便跟琼娘告辞,匆忙离去。

柳将琚抬头望了几眼,见四下无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琼娘道:“这里是五千两的银票还有一些银子,你且拿去赎身。”

琼娘听了心里一阵感动,只是那些个银两规格散碎,一见就不是从府中大库里提出来的。而依着她对柳家父母的了解,这般与琅王沾边的事情,他们也绝不会痛快出面的。

既然如此,凑够这些银两,对于个刚刚入职不久的御林少年军长来说,便透着十足的不容易了。

柳将琚自从与父母争论无果,也绝了找家里讨要的心思。只将自己军中好友和谈得来的各府公子借了个遍,东拼西凑勉强拿出了五千两银子。

说论起来,正经高门的公子们手头的月例都是有数额限制的,各家的夫人深知年少轻狂的道理,哪里肯放出白花花的银子在少年家的手里滋生祸端?那些世家公子们自有难念的经文,风光无量的外表,羞涩干瘪的钱袋。

尤其是那些禁军的好友,都是能花敢玩的主,每月的饷银都是存不住,拿出的银子有大有小,甚至还有些散碎银子。其中几样数额较大的周正些的银票,也是他典卖了自己养不到一年的骏马,又寻人借了驴打滚的高利钱贷才算是凑够了数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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