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1 / 2)
温如玉顺着谷妙妙的视线也看到了白衣,刚才以为他出了意外的猜测瞬间打消。
他怎么喝成这样了?白衣刚一进来就闻到了这散了一屋子的酒香,皱着眉头看着醉眼迷蒙的秦怀章。
我们也不知道秦大哥他怎么了,一回来就拉着如玉嚷着喝酒,结果先把自己给喝醉了。谷妙妙端着一叠空碟空碗,很是无奈的说。
而秦怀章就算喝懵了,听到白衣的声音也清醒一瞬,撂下酒壶踉跄着就朝他扑了过来,一身酒气还嚷嚷着:小白小白
白衣本能的有些嫌弃,想把他推开,但看他喝得迷迷糊糊,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也就不忍心,任他抱了个满怀,冲鼻的酒气熏得白衣下意识的皱眉。
温如玉和谷妙妙见这情况也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是白衣边安抚着醉鬼,边抽空跟他俩人说:劳烦温先生温夫人了,这里交给我吧。
温如玉与谷妙妙对视一眼,也只得点点头,收拾好桌上的残局之后便悄然离开,这屋中也只剩下秦怀章抱着白衣嘟囔这些醉话。
白衣叹了一声把他架着扶到床边坐好,刚想起身去投个凉帕子让他醒醒神,但一转身,却又被秦怀章锢在怀里动弹不得。
小白别别走,不要走。秦怀章急切的抱住那一截劲瘦的腰身,昏昏沉沉,口齿不清嘟囔着,那患得患失的样子,看得白衣都心中酸涩,他就没见过秦怀章醉成这样。
我不走,我去给你投个帕子,你先放开我。白衣拍抚着那拱在他腰间的大脑袋,嗓音似水般的温柔。
我不要不能放,放开就不见了秦怀章醉眼迷蒙,恍惚间就好像看到这怀中人踏着云霞毫无留恋的离开这世间,去往他该去的地方,而他则在尘埃中遥望着,期盼着他能回头看他一眼。只要想到他这一放手可能永生永世都再也见不到白衣了,那手就像铁钳一般紧紧困住他不放。
嘶~秦怀章抱的太用力了,白衣本能的痛呼一声,只着一声气音,就让他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一瞬,如触电般松开了紧握不放的腰身,猛的抬头,眼前还有点模糊,却条件反射的问道:弄疼你了吗?
白衣见他终于肯放开自己了,却这般委屈巴巴的问自己是否弄疼了他,又叹了一声,搓了搓他醉倒酡红的脸,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傻样。见他醉到双目都已经有点失焦,无奈摇头,站直身伸了个懒腰,转身就去给他投了个凉帕子。
秦怀章就这么眼巴巴盯着他的背影,生怕一错眼白衣就消失了,直到一片透心凉的帕子糊到他的脸上,他才开始慢慢醒神。
黑暗中,隔着一张湿帕子的轻柔力道就格外的明显,秦怀章渐渐清醒感受着脸上的湿凉和柔软,一时间竟有些五味杂陈,直到眼前重见光亮,看到白衣温柔又无奈的表情,他心中竟有些委屈。
你会回人间吗?秦怀章伸手又把人抱在了怀里,不过这次要轻柔许多。
白衣随手扔了帕子,放软身子靠在他怀里,看着他泛着血丝的眼眶,抿着下唇,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秦怀章被他那双清润的眼睛看着,突然就有点无地自容,眷恋的把头埋入怀中人的颈窝,声音闷闷的,有些沙哑。
人间有花草禽鸟,人间有山川日月,人间还有四季山庄,有你在乎的人
可是没有你呀白衣的嗓音也不负清亮,软软的有些喑哑。
可我只是个凡人,我的一辈子不是你的一辈子呀秦怀章心脏抽疼,连呼吸都是痛的,仙凡之别,尤如云泥!他虽然不甘心,却还是强迫自己嘶哑着吐出噬心之语。
我可以等你投胎转世,我很厉害的,肯定能找到你白衣眼眶蓦然红了,眷恋的蹭了蹭脖颈间的大脑袋,哽咽的说。
转世之后,我还是我吗?还是你的怀章吗?秦怀章被耳侧滑落的泪水砸的心头一震,抬起头怜惜的啄吻着白衣脸上的泪水,轻吻落在眼角,喃喃地低语带着缱绻的爱恋和不舍。
一碗孟婆汤,是非恩怨一笔勾销。踏入往生台,前尘因果随风而散。到那时人间相见,他就不是秦怀章了,何况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的遗忘,一次次的新生,一次次的相遇相知相爱又绝别,他的小白会带着记忆在无尽的岁月中苦等,得吃多少的苦,受多少的罪呀?
会有办法的眼泪没入鬓角,唇齿相依相偎,白衣紧紧揽着秦怀章的脖子,放任自己嵌入这个宽厚的怀抱,肢体相缠,难舍难分,
会有办法的,肯定会有办法的
是夜,阎罗殿的灯火长明不息,秦广王正皱着眉头,埋首在堆积如山的卷宗中,他就知道泰山王那老鬼没安好心,叫他回来哪有那么简单,想着他那张胡子拉碴的老脸,还故意摆出一份谄媚的表情,他就心头火起,恨恨摔了卷宗。
凭什么?凭什么他都轮休了,还要在这儿当值,这是鬼干事吗!本王改日一定就要跟酆都大帝告发那老小子消极怠工,抓他苦力。
但是想到酆都大帝托付他的差事,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处理本属于那老死鬼的烂摊子。
听到咚咚咚的三声门响,秦广王原本烦躁忐忑的心骤然落回肚子里,不枉他多加了好几天的班,人可算是盼来了。
紧闭的大殿之门,缓缓打开,白衣披着化不开的浓黑站在阎王殿的门口,看着殿内明亮的灯火和坐在高台上的阎王,心中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但他既然思索再三,不请自来,就已经不在乎那些琐事了。
看着一步步缓缓走近殿中的白衣,他那一身萦绕在仙魂上璀璨朦胧的华光,照着这空旷冷清的大殿熠熠生辉,秦广王忍住唇角的笑意,站起身步下高台,迎了上去。
仙君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阎王这话就太客气了,您不是都算到了我会来吗?白衣顺着秦广王的指引,慢慢走到殿中一角的暖阁内,与那人相对而坐。
秦广王笑的意味深长,而白衣却淡定的很。
仙君这话说的倒像是本王有意谋算什么。秦广王替白衣斟了杯清茶。双手递到他面前,态度倒是恭敬的很,只是他眼底的胸有成竹,却让白衣有些不舒服。
被算计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白衣接过茶盏,只抿了一口,便放到了手边,面对秦广王直言不讳的说:明人不说暗话,我的生死轮回之事可有回旋的余地?
仙君这话就说笑了,轮回之事皆有定数,寻常凡人的生死本王都无法插手,更何况是仙君呢。秦广王亦如他初见时那般的温和有礼,对白衣的直言不讳颇为包容。
我真的不能投胎转世吗?白衣微蹙眉头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仙君所苦恼的是您无法投胎,还是无缘跟那个凡人相守相伴呀?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像秦广王这样活了万八千年的老鬼。见过的仙妖鬼怪都如过江之鲫,自然能轻而易举一眼看破白衣的心思。
白衣被戳破了心思,却没有羞恼之意,反而浑身放松的靠入舒适的软椅中,很直白的说:没错,既然我的命数已经定下了,就不知道您有没有办法通融一下,留怀章在地府做事,挂个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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