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物 第74节(1 / 2)
“舅舅,您那么明白大是大非,可是算得上世上最聪明的人,这把交椅为何不要自己来做呢?若是舅舅来做,我能让的。”
先生皱了眉,看着他神魂不清,眼神混沌。
“我不能做皇位。”
陆矜洲哈哈大笑,“为什么做不了,我让位给舅舅,舅舅是有能力之人,名正言顺,更何况君王只要有贤能之人来做,为什么又要推辞。”
“矜洲。”
“既然舅舅不让,为何又要百般阻扰我,我是你的外甥啊,这么多年,说是你的儿子也不为过了罢,只是舅舅不敢担我父的名头,您为什么就是不让呢。”
“我答应您坐上这把交椅,我坐上去了,坐久了累啊,我只不过想要一个能给我捶腰捏肩的人。如此简单不过了,而这个人是我想要的。”
他真的累了,那么多的言不由衷。
什么都不行,做高位干什么?
守着这把交椅干什么?有什么值得的,在这一刻陆矜洲无比清楚的明白,若是宋欢欢死了,或许他也会死的。
栽进去不想抬头,就不要抬头了。
他都认。
这世上只有一个宋欢欢,死掉的话去哪里再找一个啊,温温软软的小姑娘抱在怀里那么舒服。
享受她的福气,那就护着她的命,陆矜洲记得,他答应过小姑娘的。
护啊,要护的。
第40章 宋小姑娘死了。
排个雷, 有男脔提要。
不看可跳。
虞思谦从大理寺匆匆赶回来的时候,虞衍风云不动,就在他的府邸里东南角新栽的梨花树下酿酒。
外头乱成一锅粥他躲在这里安稳得很。
这个季月哪里来的梨花树, 这是沈世子沈煜为了恭贺虞思谦得任大理寺高位,特地从酒庄里挖过来给他送的贺礼。
梨树虽然不名贵, 但就重在一个梨字,特地祝贺他离开了以前的囫囵,终于一朝扬眉了。
“思谦来了,哥哥给你留的位置, 你来了正好, 与兄长搭把手。”
虞衍指指地上的空酒坛,又翻出他的袖口, 逃亡的日子不好过,在破庙与人争夺食的日子更不好过, 他虽然没有满身狼狈,但两双手腕却是受了不重的伤, 至今都提不得重物。
初次见面的时候虞衍没有说, 虞思谦后来拨过去照顾他的人告知他。
虞思谦的目光放空了,落到一旁搁置的酒坛上, 不知道兄长去哪里寻来的酒坛, 就连坛口的青釉都相差无几......
寻找的人废了一番心思要作戏给人看, 虞思谦官服未换下的直冲回府上, 自然是有话问。
千言万语, 莫名地咽了下去。
慢慢踱步至虞衍的面前坐下,“兄长伤势还没好全,要做什么,吩咐手下人做就好。”
以前虞家的庄子里, 后山的北坡上也有大片的梨花树,都是一些野的梨花树,比不上沈煜赠与虞思谦的名贵,但到了开花的季月时,满山的芬芳烂漫,全是纷纷扬扬的白色花瓣。
也是名贵比不上的恣意。
没有所谓的动情风月,只有一对少年儿郎,年长的哥哥后面跟着年幼的弟弟。
那时候的虞思谦哪里懂什么酿酒啊,只是一个屁大点的孩子,提着比他整个人都要重的酒坛子,巴巴跟在前头比他高壮的兄长后面。
话里话外都是依赖,他说好重啊,阿兄不能等等阿弟吗。
颠颠簸簸走得一点不安稳。
赶时季,酿梨花酒。
记忆里的光景再怎么旧,想起来也是历历在目。兄长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想问,几年的时光而已,就变成这番光景了吗?
他和从前一样着一身青衫,温温润润的姿态,那双带笑的眉眼经过世故的打磨,依然还是那么清透,无论何时都不曾变过。
虞思谦垂下打量的眼,闻着在空中萦绕的酒香,不自觉喊了一声,“阿兄。”
青衫男人笑意加深,浅浅应了他一声。
“许多年没见,阿兄拿不出什么给思谦的东西,反倒让你为难,阿兄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前些日子见东南的梨花开得好,便萌发了想给你酿酒的念头,梨花移过来也有些时日了,茂盛的时日已经过去,如今采下来酿酒行吗?”
他话里话外说的试探,都是卑微的语气。
这是从前在宋欢欢身边相遇时,宋欢欢教给虞衍的东西,交给他的生存之道,正好对付了虞思谦的软肠子。
那时候宋小姑娘还是众星捧月,许许多多的人都围着她转。
她浑身金贵,连看人的时候,眼神都高傲,被人打得快要断气在地上打滚的虞衍怎么都想不到,这样的人却愿意蹲下来,给他拿吃的,与他说话,教他怎么活下去。
宋小姑娘说过什么啊。
宋小姑娘说,世上大多数的人不止有劣根性,还有个软心肠,你要学会审时夺势,用可怜的语气,戳他身上最软的地方,只要让他觉得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可怜的,就不会怪罪到你的头上,从而生出怜悯。
有了怜悯,这场仗,你一定会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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