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2)
难得这么有心,时刻关注对岸的情况,喻文卿给她涨了六万的年薪。
等林医生看完,他问:“她状况怎样?”
林医生说:“一个人的精神面貌时刻都在变化,但这一刻还不错,她很沉浸,也很喜欢。”他看了看视频中的女孩子,“上个星期她给我打了电话。”
“哦?”喻文卿意外,“她找你聊什么?”
“问你的焦虑症有没有好转。”
喻文卿冷笑一声:“她在意吗?”
林医生把手机推回去:“还说了她在台北的日常生活,说她现在在打工、还有学戏剧,日子过得挺充实,让我不用担心。……”
“你信吗?”喻文卿突然问道,“她是不是想通过你,告诉我这些事情。”
林医生点头:“我想是的。”
“她还说什么了。”
“没有了。”其实林医生有问过周文菲,这样分手有没有想过喻文卿可能会难过。周文菲很平静地说:“可能会吧,但没有关系。他只要认定自己的付出得不到回报,就不会再等待了,感情上……他没有空窗期。”
她的回答,让林医生非常意外。这个十九岁女孩对恋人的了解,远超她的同龄人。而且在某个点上非常的成熟——即便知道恋人的冷酷之处,依然愿意接受这样的他。
喻文卿收回手机:“我以前还真不知道她对表演有这么大的兴趣,但她真的挺会演戏。”
“你看不穿吗?”
“我以为我能看穿。”喻文卿缓了缓,“那又怎样,她可以往死里摁我,我能和她一般见识地还手?我后来回了公寓一趟,到处翻她日记本。她念的那段分手日记,我忘记看了,我不相信她。”看林医生神色,摊开手,“我知道你又要说我该给她留点私人空间,可我改不了。我总觉得她心里有一个幽暗森林,林木茂密阻挡了我,我恨不得把那些树全砍了。”
喻文卿两次去往台北,来来来回回的心情都不一样。
第一次去时是愤怒,是某种被算计了的直觉。回来时是更愤怒,是证实了自己被算计。
没能在九份带回周文菲,他认为罪魁祸首是办/证不利的陈思宇,边登机边打电话,劈头盖脸骂人一通。
陈思宇喊冤:“喻总,菲菲又不是公司法人或高层,台湾的商务签很难搞的,我怎么会找事做,当然是想办自由行。她自己提的,说万一你要在那边投资,她要陪着去,十五天自由行不够的。我还费了好大劲找关系才办下来的。”
“这件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个时候公司正要上市啊。”
喻文卿反应过来,他、姚婧还有阳少君三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被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摆一道。
纽约只是虚晃一枪,目的地从未变过。当然也可以说是备选方案,万一台湾出走失败,她依然可以作死做活地哭着喊“婧姐回来,把我带走。”
肺都快气炸了,只恨自己已登机,不能回去掐死那个兔崽子。
到这时再回头想那些疏忽了的小事情。
原来出走台湾或是纽约,一直是周文菲不动声色进行着的计划。去年三月她就已经在了解台湾和美国的大学。住在公馆的那段时间,不管情绪多低沉,始终保持着和王嘉溢李晟的联络。
为什么是这两个人?现在才恍然大悟,她从来不是胆子大到敢单独闯荡世界的女孩。她想要离开后,他们能接应她。
自杀未遂后的一系列行为,像是正式执行出走程序。
喻文卿条条捋顺:“先是非常密集地和王嘉溢发信息,连流产自杀的事都告诉他。我当时心里就有点不安,怎么这都讲?结果王嘉溢马上就来s市,让她另找治疗师。”
林医生解释:“你们说的那个男生既然也有精神障碍,更容易理解周小姐的求救信号。”
“原来如此。”喻文卿有点愕然,果然正常人没有这样的脑回路,“可是双胞胎哥哥的出现,让这个盟友突然变得不牢靠。而且她知道我已经警惕了,台湾是去不了了,所以当晚就调转方向,去找少君。”
“少君劝不动我,姚婧回来了。和要去台湾的预期相比,去纽约就很容易接受了,我女儿在那里,正好可以多去看看。我答应得太轻易了,还以为她是个说话算数的好姑娘。再说,入台证只有十五天的期限。和王嘉溢彻底断掉关系前,想去就去一次吧,有什么关系?”
被算计的愤怒没有持续太久,就被失望所取代,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扩散成了吹不跑的云。他从没有主动联系过她。知道人要躲着他,他不会没脸皮到追着人不放。
但他始终不解,他都已经答应送她去纽约,为什么还非要去台湾?真要喜欢音乐剧,纽约更好啊,那里有更好的艺术学院和更多的剧院演出。
既然不再是以前那个安分守己的周文菲,光靠陈可欣和司机看不住。汪明怡在台北的一个星期,把周文菲的新朋友圈摸个透清回来。
然后就听见黄潇云汇报说,周文菲真和王嘉溢上床了。
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亲口说的。”
“录音。”
真发过来了。听到那软糯的声音,犹疑忐忑中带着真诚,喻文卿气得手机都摔了。小丫头竟然有胆子给他戴绿帽子,下意识要打电话去追问,又觉得这样的追问,算是奇耻大辱。
第二天冷静下来才觉得不对劲。以周文菲的个性来说,她怎会和一个交往不到两个月的女孩推心置腹,连“花一个男人钱,和另一个男人恋爱”的隐私都自爆出来。
可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周文菲为什么要说?她知道黄潇云背地里和他联系?这件事是用来试探他的?
喻文卿不愿意这样想周文菲。因为他一旦开始用警惕怀疑的目光分析人,他就再也不会相信这个人。
为此拖了好几天,最终还是被男人原始的占有欲推上飞机。是真是假,他一定要去确认他的所有权。
第二次去台北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去时带着更加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
他问林医生:“服用抑郁症药物,不是会让人思维变得迟钝吗?我秘书和我说,黄潇云鬼精得很,绝对可以用,为什么还能那么快就被她揪出来。”
“服药确实会影响思维和反应,但并不妨碍她对你的了解。我从来不小看我的病人,通常他们在某一方面都很厉害,有时候还会利用自己的病来达到目的。周小姐第一次来我诊室,就已经展露了她的才华。她既然知道如何演戏,自然能一眼看穿那些不如她的演戏。”
“不管以前的乖巧可爱,还是后来的任性妄为,都是她愿意给我看到的那一面,每一面都是精准打击,是不是?”喻文卿冷笑,“我妈说妙妙继承了姚婧的衣钵。哼,姚婧的吵和她,哪是一个级别的。”
姚婧的吵是十八岁女孩心血来潮地吵,她不想分手,所以声势再大都没底气。周文菲的吵才是三十岁女人的精准与狠绝。她要的也不是普通分手,而是彻底不再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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