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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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对你寄予厚望,怎么肯让你娶我的。”沈棠笑得有些无所谓, 动了动身子让自己躺得更加舒坦些,“沈棠只是想问世子爷这算是什么?就是妾室,也是轿子正儿八经地抬进伯恩王府的, 爷是将我当成了通房吗?”

“妻不如妾, 妾不如偷,这样才最刺激不是么?”陆持笑着,长指覆盖住曲线碾压, 含着耳垂声线又低又哑,像极了情人之间的呢喃,调笑着:“你当真没有半分动情?”

沈棠觉得好笑,眼神向下瞟了一眼, 学着男人惯用的语气反问着:“世子爷这般也算是情.动吗?”

陆持看着身下的女人,脸色潮红,一双凤眼含着水, 深处藏着戒备,半分没有情动的样子。仿佛现在在两人之间的不是情。事, 而是一场博弈,谁先露出了半点破绽, 就会被对方撕咬得鲜血淋漓。

他倒是有些怀念起小时候的沈棠来,小小的一个团子,虽然怯怕着他, 但胜在好拿捏,稍微一吓唬,就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人。哪里像现在这样伶牙俐齿,逮着机会就上来撕咬一口的?

这般想着,可心里那些隐秘的欢喜多于懊恼的,捏着下巴继续吻了上去。

沈棠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赌对了一把,未来如何暂且不想,好歹暂时是留下了喘息的余地。

闹腾了大半日,眼见人将该占的便宜都占了一边,云姨娘的事情却半口不提,她不免有些心急起来,扯着男人散开的衣襟小声地问了,“世子爷还没有将事情告诉我呢,难不成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在哄我的?”

陆持扫了她一眼,最后吐出一句话,“云姨娘应该有了身孕。”

这个消息实在算不上是稀奇的,她小姨在伯恩王的身边这么多年,先前一直服用避子汤才没有孩子。这几年小姨一直在调理身子,有身孕都是正常的,可以说是一件喜事。

沈棠直觉得是被他戏耍了,不由觉得恼怒,气得就要去推开他,却被男人的下一句话给惊到了——“伯恩王没了子孙缘。”

什么叫没了子孙缘?意思是不能让女子有孕吗?陆持是怀疑小姨在外面与人私通,还怀了孩子不成?

这样的指责对于女子而言,完全就是致命的,若是传了出去,不管真相如何,就是那些流言蜚语都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沈棠瞬间变了脸色,挣扎着坐了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小姨,可你也不能编造这样的事来冤枉她。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孩子,大可去求了老夫人,一碗药落了个清净,不必这样羞辱人的。”

她怎么就这么蠢,居然会信了陆持的话!

“不说每年抬进府里这么多姨娘,就是外院养着的那些,就没有一个存了母凭子贵的心思?”陆持看着头顶的软烟罗纹帐,目光瞬间放空,划过些不为人知的寂寥与空荡,略带嘲讽,“难不成是真的为了怀念我母亲。”

沈棠信了几分,可情感上仍旧不能接受,强自辩驳,“你是如何知晓的,难不成这种事情伯恩王会敲着锣鼓告诉大家了?”

他是怎样知道的?或许是因为这毒就是他母亲亲手下的吧。

沂国公府的嫡长女,才貌性情样样都是出众,初嫁入伯恩王府,应该也是欢喜的,抱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

伯恩王前两年确实做的不错,儒雅温润,对着她体贴入微,几乎让她忘记了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个多情的。直到一个女人带着陆临找上门,将所有平静的假相撕破,她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丈夫对她的爱少得可怜,真正爱着的是外面的莺莺燕燕。

她一生恭顺惯了,也骄傲惯了,怎能忍受这样的轻贱。重病垂危之际,索性给伯恩王下了绝子药。她做不了唯一,她的儿子必须是这伯恩王府里唯一的嫡子。

陆持在听到过往的这些事情时,怜惜母亲为了这样一份感情断送了自己的一生,怜惜完了心里又是空荡荡,他的母亲在抱了必死决心的时候,可曾有半分考虑过,年幼的他该怎么在伯恩王府生存?

缓慢闭上眼睛,他明显是不想要多谈,“那你只当我是在说笑吧,你倒是可以去问问你小姨,不过你确定她想让你知晓这些的?”

沈棠才迈出去的步子就顿住了,倘若陆持说的都是真的,小姨最想瞒着的人应该是她,不然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会告诉她。

想到近日小姨的一举一动,她的心上又笃定了几分,四肢忍不住发凉,想哭都是哭不出来的。她和小姨上辈子都是欠了伯恩王府的吗?怎么一步一步都不给人任何活路,把人都是往死里逼的。

可就算有一点希望,沈棠还是希望自己和小姨能够好好活着。稳了稳神,抓着床边要站起来的时候,她忽然察觉出不对劲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陆持都是恨毒了小姨的,若是这件事情是真的,他的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揭发出来,怎么就提前告诉自己。

除非陆持根本就不想让小姨出事。

反应过来之后,沈棠盯着男人脸,问着:“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倒是比之前聪明许多。”陆持仍旧是闭着眼睛,用颇为赞赏的语气感叹了一声,而后说:“不如你去帮我打听个事怎样?”

“什么?”

陆持睁开眼,深色的瞳孔里漆黑一片,“我母亲当年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过世的。”

有那么一瞬间,沈棠很想问他,如果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肮脏许多,他是否还要执着下去。但是很快她又忍住了,这左右不关自己的事情,难过的又不是自己。

很快,她就应了一声“好”。

——

沈棠在屋子里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得正好,比如说怎么不经意去假装发现小姨有身孕的事情,怎么劝说她舍弃这个孩子,怎么旁敲侧击地打听先王妃的死因。

她想得很是简单,只要没有这个孩子,其他的事情都好瞒下来。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沈棠还没有来得及去湘芙院,云姨娘有了身孕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伯恩王府。

说来都是凑了巧,郝氏将手上的权力分给云姨娘后,也不去盯着自己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而是日日召了云姨娘陪着,将云姨娘处理过的事情再看一遍,巴不得在中间寻到什么错处,好将管家的权力给收回来。

谁成想,云姨娘虽然是第一次管理府中的事情,但亏得做姑娘时周家的教导,虽然处理起来有些手生,但好歹是没有出过差错。

今儿上午,云姨娘忽然反胃呕出了许多酸水。这么多年伯恩王的几房子小妾都未曾有过身孕,郝氏自然也没有往那方面想,只疑心云姨娘是身子不好,连忙让人请来了大夫。

若是云姨娘真的身子不好,这管家的权力不还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谁知道大夫过来一瞧,只说是云姨娘有了身孕,郝氏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比她脸色更加难看的是云姨娘。

对于丫鬟婆子们来说,这自然是一件喜事,忙往各个院子递了消息,挣了一两个喜钱。

沈棠去湘芙院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伯恩王,那个在人前一贯儒雅的男人,此刻像个孩子般,单膝跪在矮脚木上,要去听云姨娘肚子里面的孩子有没有动静。

“哪里就有这么块的,孩子还小呢。”云姨娘白着一张脸,扯出一个笑容来,“快起来吧,下人们都在看着呢。”

“看着就看着,爷有儿子了,还不准爷高兴。”伯恩王咧嘴笑着,仍谁都看得出来他的那份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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