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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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听了转过弯来,转着眼珠想:也对,叫那大都护回来瞧见,必然要感动涕流,届时少不得对家主呵护备至,那这钱花再多也值了。

忙完没多久,李砚回来了。

今日只是见师礼,没有讲学。

新露跟在他后面进门,笑容满面地对栖迟道:“先生夸世子是个好苗子呢,不是那等纨绔子弟,定是个可造之材。”

李砚被夸得不好意思,红着小脸,挤到栖迟跟前来。

栖迟顺手摸摸他头:“那才不枉费我带你来这里,好好学着,他日要叫那些瞧不起你的都不如你。”

李砚一下就想起了邕王世子那些人,眨了眨眼,看着她:“原来姑姑有这个用意吗?”

“自然,别忘了,你还有个光王爵要承袭的。”

李砚这才明白姑姑的良苦用心,又想起英年早逝的父王,鼻尖酸溜溜的,从她怀间站直身,道:“侄儿领训,这便回屋去了。”

“做什么去?”

“去温书。”

栖迟失笑:“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李砚更不好意思,小跑出门去了。

栖迟的笑也敛了,想到哥哥,往事便涌上心头,总是不好受的。

从那温柔乡一般的光州来到这朔风凛凛的北地,也不知她哥哥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她是做对了。

新露见她神色郁郁,眼下有些青灰,料想是这些时日忙碌府中的事没休息好,走去榻边揭开新垂的帷幔,道:“家主小睡片刻吧,从启程上

路以来,到这府中,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栖迟点点头,起身过去时,对秋霜招一下手:“给我把刚送到的账册拿来,若睡不着还能翻一翻。”

秋霜一边去匣中找,一边打趣:“家主是要看看自己又赚了多少入账,才高兴呢。”

她扬眉:“正是这个道理。”

新露和秋霜听了都不禁笑出声来。

听到她们笑,栖迟心情也转好了,她向来不是个沉溺伤怀的人。

人退去,房中炭火烧得旺,舒舒服服的。

栖迟躺在榻上,翻了大半,渐渐乏了,背过身去,将册子塞在枕下,合上眼。

迷蒙间倒是想起一件事:那男人至今还未回来过。

到后来便睡着了。

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闻得声响,叮的一声,好似金勾解带,一串细碎声。

接着沉重的一声,像是有什么倒了下去。

栖迟掀了掀眼帘,尚有睡意,料想不是新露就是秋霜,何时竟如此毛手毛脚了。

只一瞬,又睁了眼。

因为想到她身边的人都不可能这样行事。

伸手撩开帷幔,她两只脚慢慢踩到地。

地上新铺了西域绒毯,光脚踩上去也不会冷。

她起身离榻,脚步无声,走了几步,便看见地上淋漓的水渍。

目光顺着那点点滴滴的水渍望过去,案上搭着一条一指宽的腰带,往前是床。

床沿下也是一滩水渍。

栖迟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一眼看到上面躺着个人,脚上胡靴未褪,粘着的雪化成水,滴落在地。

下一眼,看到他的脸。

不妨他突在此时就睁了眼,栖迟一惊,下意识地转头就走。

身后的他霍然坐起,一把抓着她扣回去,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叫。”耳边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是我。”

栖迟跌坐在他身前,手指挨着他的佩剑,还是那柄她见过的剑。

男人的手捂着她的唇,粗糙,沾了风雪的凉气。

她没想叫,早已猜到是他。

毕竟能登堂入室的,除了男主人,也不会有别人了。

她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背。

那只手停顿一下,拿开了。

栖迟抬手抚一下被他碰过的双唇,没有回头。

方才微惊,心口仍快跳着,她努力压下,想着眼下光景,夫妻重逢,第一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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