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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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见过包氏和席卿姿上次用的那秘药之后,对这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提起了十二万分的注意力,生怕自家姑娘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给人害了。

席向晚却将目光扫过了她手中那支栩栩如生的桃花簪子,不自觉地翘了翘嘴角,“不碍事,是我认识的人送来的,给我吧。”

碧兰一听便放心了,乖乖将桃花簪交到席向晚手中,扶着她往门里走,“姑娘小心些脚下……”

席向晚没去青澜院,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让碧兰在屋外守着,自己坐在屋子的里间,轻出了一口气,将簪子捏在手中细细地把玩着。

四下清净得紧,她总算能有时间来捋一捋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家人是一定要救的,也没有比四皇子更好的人选——主要是她来的时间不巧,根本来不及多做什么准备工作。若是再早来几年,或许还能想方设法隐藏身份,假装是个能算到未来的高人去扶持能和皇帝叫板的几个实权王爷。

可现在……什么也来不及了。

皇帝的位置仍然稳得很,可他还想要将其进一步稳固起来,连着军权和声望都收到自己的手中。

桃花簪的做工极好,虽然只是木制的簪身,却打磨得十分光滑,席向晚细嫩的指腹摸上去就像是天天被人把玩盘弄的檀木珠串似的。

席向晚正这么想着,指尖却倏地划过一处不太平滑的地方,顿时打断了思绪。

她低头仔细查看,翻来覆去,才好容易在簪身底部的地方看见了两个小字。

——偏门。

席向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沉重的心情也跟着轻快了三分。

她原还想着宁端为什么无缘无故派人来送了一根和她那时候原本想给他一模一样的簪子,原来是当信纸用了。

正是谁都不敢和都察院接触和冲撞的日子,席向晚也不好光明正大去都察院找宁端,原本是打算托席元坤带个话儿,却听说就算在都察院里,也天天都见不到宁端的踪影,只好作罢。

没想到,宁端倒是主动来约她见面了。

席向晚将簪子放下,喝了杯茶才站起身来,心中安定了不少。

救人,还是照样地救,四皇子仍然有这个能力,她不需要接受樊子期的帮助。只是要说动四皇子,就变得要比之前困难许多。

若是那九百多亩的玉矿不够用,席向晚不过就是再想办法再多给出些东西来,让四皇子动心便是。

她知晓这从今往后二十四年要发生的众多大事件,四皇子难道不想要未卜先知?

席向晚想着,拉开房门问道,“碧兰,那日三哥晚上来喊我,是几时的事情?”

“约莫是子时过一刻的样子?”碧兰想了想,答得不太确定。

“李妈妈。”席向晚点过头,又扬声唤道。

李妈妈闻声走过来,和和气气地笑道,“姑娘,什么事吩咐?”

“今个晚上过了子时,我要去一趟偏门,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席向晚道。

李妈妈心领神会,“知道了,姑娘。”

席府里每日都有安排来巡夜的婆子和护院等等,若是不先打点好,夜间说不定出什么乱子。

碧兰却不解道,“姑娘,晚上那么冷,您要出去做什么?不如我替你去吧。”

席向晚笑着点点她的额头,“你替不了。”

碧兰见了宁端每每都吓得舌头都捋不直,还能替她问上什么?再者,宁端已经派人送来了拜帖,她不亲自去见,反倒显得太不礼貌了。

宁端这时候来访,为的定然是重要的事,席向晚不想错过,晚上睡得并不安稳,不待碧兰喊就坐了起来,子时不到便已经换好了衣服。

碧兰睡眼朦胧进屋准备喊席向晚时,却见她已经坐在床边等着了,惊醒了大半,赶紧将准备好的手炉递给席向晚,又带着李妈妈一道,主仆三人悄悄地前往了席府的偏门。

偏门那头果然无人把守,碧兰悄悄拉开门往外头看了看,道,“姑娘,外头什么也没有。”

“将门留着,咱们在这儿多等一会。”席向晚看看空中明月,猜想是自己到得早了些,也没在意,便立在门边耐心等着宁端起来。

也只等了一小会儿,席向晚便有如神助地听见了门外道上似乎传来了衣物的摩擦声。她上前两步,小心翼翼地将门缝推开了些,偷眼朝外张望了一下,果然见到一袭熟悉的黑色斗篷往这边而来,眼底露出了笑意。

第66章

宁端正思索着自己早到了片刻, 应当不会耽搁席向晚的时间, 将事情说完就走, 却没想到,才刚刚走到席府的偏门外边,就听见那门发出了轻轻的吱呀一声。

他不由得抬眼看去, 一眼便望见了席向晚带笑的姣好面庞, 脚步就那么稍稍顿了一顿。

但那只是几不可见的停滞, 宁端很快加快脚步走到门前, 伸手摘下了夜行斗篷的兜帽, 不赞成道,“不该这么早出来,若来的人不是我怎么办?”

看清了宁端的面容, 碧兰险些惊呼出声, 好在想起来这是夜深人静时,捂住了自己的嘴,而后被李妈妈揪着走远了些。

“还有谁胆子这么大, 过了子时还在街上这样行迹可疑地行走?”席向晚朝他笑道,“我怕我记错了时辰,还好早来了些, 不然就得让你在这儿多等了。”

“……我可以等。”宁端借着月光打量席向晚的脸,见她神情之间并无郁色,稍稍松了口气,“你素来多病,却等不起。”

席向晚失笑, “宁端,恐怕没多少人比我更等得起了。”

她这个年纪的人了,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宁端却将这话想到了另一个方向去。他不自觉地绷紧下颌,扯开了话题,“我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等不得,也不便在都察院中和你三哥多交谈。”

“好。”席向晚点头,却猜到其中一件八成是和白日里樊子期所说的信件有关的。

可宁端开口时,说的第一件却不是信,“席明德已准备好了给你母亲的一封休书,还有一份要呈给皇帝、请求大义灭亲的折子;此外,他也在准备着手将你父亲一系逐出府中的事情。”

尽管早就猜想席明德这个胆小如鼠、自私自利的人有可能会这么做,但席明德的决心下得如此之快,行动也如此迅捷,席向晚听到时还是呼吸一滞,不自觉地苦笑起来。

是啊,对席明德来说,救回这个儿子的代价太大,他就连句求情也不肯说了。不仅如此,他还要大义凛然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在皇帝面前装模作样,以期望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名声,这简直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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