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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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咱们也别说笑了,今日把你们两个一起叫过来,还是有正事要说的,今日之事,之前就你我君臣二人所知,往后这件事情,尚书大人,这个年轻人,值得托付啊。”

慕容西慈虽不是什么上了岁数的人,可到底是有些显得老态龙钟了,这话一出来的时候,连慕容西慈身边的大太监也有些震颤,慕容西慈的话,并不只是在这一件事情上说,徐展歌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更多的是把往后的事情压到了徐展歌身上,此时徐展歌或许还没有察觉,但大太监是慕容西慈身边跟了多年,知心知底的人,自然就知道慕容西慈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里,到底藏进去了多少东西。

“皇上,之前这禁军……这位前任禁军大统领家里的账目上和乔家有所来往,江湖上也有些交集,然而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前任禁军大统领这私自挪的那一批军需,是走的商行的账目到了拓剑山庄里,这明面上看着这东西不多,拓剑山庄那头采购也是正常,的确是不深挖细看,的确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刑部这位尚书大人虚喘了一口气,这件事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只不过,这事情能被追究也真是托了慕容西慈敏感的嗅觉。

徐展歌听着刑部的这位尚书大人简简单单的说出了前任禁军大统领的事情,心里自然有了一个数,既然说前任禁军大统领和拓剑山庄这股子江湖势力有所勾结,那么昨天夜里那回事必然是与这件事情有关系的,只不过那个现在还在城楼上捆着的指挥使是前任禁军大统领的内弟,也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于他,这事情如果这个内弟不吐口,只怕是还有些难办。

“徐大统领,在想什么?难道是这件事你也有些了解?”这尚书大人是个眼尖的,这徐展歌心里有事一眼就被刑部的这位尚书大人看出来了。

“有什么就说什么,在我们面前没什么不好说的。”慕容西慈见徐展歌脸色犹豫,面露难色,一双眉头紧蹙,眼睛低垂,两颊收紧,就知道徐展歌有事情,却又有所犹豫,不好说出口来。

“皇上,臣在想昨天夜里的事情。”徐展歌话并没有说完,他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到底该不该说给这位尚书大人听,昨天夜里的席子,这位尚书大人并没有列席,不过也算是件好事,又或者说,这位尚书大人不列席,是慕容西慈故意安排下来的,可是徐展歌如今还是拿不准主意,所以这话没说完就看向了慕容西慈,一脸豫色。

“这昨天夜里的事情,说吧,尚书大人知道也好。”慕容西慈犹豫了一下,毕竟刑部这位尚书大人是刚正得很慕容西慈如今对顾青莲还有点私心,而若是将昨天夜里的事情漏出去,那顾青莲必然是死罪一条,株连九族,且不说别的,顾青莲的路子就让慕容西慈心生偏袒,慕容西慈从小长在宫里,自然是知道生存下来且还要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不容易的,江湖上的顾青莲,只怕是摔打得比慕容西慈更加狠厉,疼痛,所以顾青莲对于慕容西慈而言,在某个层面上也让慕容西慈有了共鸣,这也让慕容西慈莫名生了一种想要偏袒顾青莲的念头出来,只不过,此时徐展歌脸上的豫色,和欲言又止的模样,再加上昨天夜里禁军的调动模式,慕容西慈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猜想,这回慕容西慈就算是想要偏袒顾青莲,也只怕是难以做这件事情了。

只不过,慕容西慈不知道的是,刑部的这位尚书大人心里也想袒护顾青莲,拓剑山庄当年案子的卷宗,这位尚书大人愣是给放得好好的,看了好多遍,心中翻案的想法不止一次,如今这尚书大人,心里也不想知道这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如果这三人都想袒护顾青莲,那这件事情,就算是说出来,这也有办法把影响降到最低去。

“徐大人,有什么,你但说无妨。”尚书大人见这徐展歌还是有点不想开口的样子,索性就推他一把,让他说出口。

昨天夜里宫里出了一档子事情,禁军那头本应该知道有情况,迅速增援,却迟迟未动,当我到城楼上,才发现没有禁军守备在城楼上,但是却有数量不多的黑衣人守在城楼上,后来臣讲城楼上的黑衣人清理干净之后,到屋里就见着昨天夜里应当在城楼上守备的指挥使,带着其他几个城楼的校尉喝酒,臣当时并没计较,只是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捆了那个指挥使,就带着宣武门的守备禁军救驾去了,这些事情本来可能只是指挥使带着校尉喝酒,玩忽职守,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

可是,这指挥使却是前任禁军大统领的内弟,昨天夜里臣想不清楚的问题,如今好像已经有了答案。

徐展歌的确有些偏私于顾青莲,可说的话却又不是公允,徐展歌和顾青莲素未平生,也不认识,只不过,顾青莲和他都是习武之人,徐展歌心里对顾青莲还是有些敬佩的,这些年徐展歌虽在家里是个乖巧的,可是这外头有什么风吹草动,这个大少爷能不知道。

尤其是这种养在京城里的少爷,对外头的事情,自然更是好奇,想尽了办法去打听,这江湖上传闻数顾青莲最多,徐展歌这种少年志气的儿郎,心里自然也是向往顾青莲的那种快意恩仇的日子的,所以此时徐展歌如此说话偏私。

第三百零四章 孤(四)

慕容西慈和刑部的这位尚书大人听完了徐展歌的话,都松了一口气,这有些事情,大家心里能知道能明白就好,没必要端到台面上去说,而且,此时在背地里查的也就只有刑部的尚书大人,这位尚书大人甚至连自己手下的主司和侍郎都没用,就一个人默默地查下去,这明面上这前任禁军大统领是移交了大理寺,可背地里,这刑部尚书大人没有少去看这位前任禁军大统领,大理寺那头,慕容西慈也打过招呼,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这位尚书大人看起来是赋闲,可这实际上忙得还真是个没边儿的。

“这件事情和前任禁军大统领定然是有关系的,这事情,老臣这两日就会给大统领一个答案,还有就是那位指挥使,还要请大统领看住了,别让他跑了,这前任禁军大统领既然牢里头关着,那这指挥使到底是受谁指控就不一定了,过两天……”这尚书大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西慈打断了。

“爱卿啊,这事情后面怎么做你们自己下去商量,如今这顾青莲已经到了你刑部的大牢里头,朕还是要再交代一边,好生对待顾青莲,剩下的事情,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后头那些个鬼,真都要看到人,如今这个禁军大统领,朕也交付到你手上了,该怎么做,你们看着办,今天叫你来,朕是要知道这些事情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在后头推着走,这件事情必然是筹划了多年的,这后头的弯弯绕绕,朕要一个结果。”慕容西慈这话一出来就震住了这位尚书大人和这还在轻松之中的徐展歌。

的确今日慕容西慈叫这两个人来,并没有要下什么通牒和旨意的意思,只不过是君臣三人坐在一起好聊一聊天,再加上这些事情,的确是看起来没有表面那么简单,所以,慕容西慈想要知道这些日子,刑部尚书大人到底又查出了什么东西来,还有就是,如今顾青莲被朝廷活捉,这进了刑部的大牢,顾青莲手下的人定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救出顾青莲的机会的,还有就是,这群江湖上的死士,可能选择的方法就是一路杀进去,所以,这刑部尚书的生命安全,慕容西慈必须遣派有能力的人护住,定然是不能让别人有空子可钻。

“皇上,这些日子除了查了前任禁军大统领的账目之外,还有一事需要向您禀报,这件事情只怕是有些棘手,这查的账本是从乔家老宅来的,这账本不光有禁军大统领的,还有乔家老宅的,而且,这么多年以来,这些账目都对得上,包括一笔前朝的账目。”慕容西慈听了刑部尚书的话,心里好像树了一根刺一样,这乔家如今也牵扯了进来,这些事情还真是不知道接着查下去会有多少惊喜等着慕容西慈,慕容西慈双手紧紧握住了椅子,心里有些不耐烦,这件事情如果只是乔家老宅所为,慕容西慈定然是不信的,这乔家老宅,虽说是有些底子,可是这要和朝廷里的禁军大统领搭上关系,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这件事情,先按下来,顾青莲现下在你刑部里头,该要什么,拿什么你尽管去做,还有就是,若是查出了实质性的进展,就直接递折子上来吧。”慕容西慈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若是说真的只是一开始那么简单就好了,顾青莲要仇人的命,乔家老宅是个报案的,前任禁军大统领是个爱财的,这些事情如果都只是明面上这么容易,那自然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慕容西慈可以不问江湖之事,可以不去在乎江湖上被顾青莲搅成什么样子,而且,就算顾青莲的人命官司闹到京城里来,若是有心偏私,也不至于比十多年前惨烈,只不过是需要选择别的路子,而如今,乔家牵扯进来了,乔家老宅,只怕是还有东西可以挖,这乔城北是否参与其中,也常可知,此时只能按兵不动,慢慢观察。

“这些事情徐展歌你跟着去查,你们就先下去吧。”

慕容西慈此时已经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慕容西慈心里有些慌张,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缨,就算刑部尚书不说,这光是乔家老宅作为中间跟着他那个前任禁军大统领和拓剑山庄做中间人,做帐目就让慕容西慈心里有了别的想法,这些事情乔城北定然有牵线,而乔家老宅这么多年也很少往外头去,只有乔商麟这些年在外头,还时不时的出远门,跟着打理生意,慕容西慈心里有些担心。

慕容西慈担心乔商麟也跟着在里面分过一杯羹,这乔家老宅必然是在生意上照顾过乔商麟的,此事到底该怎么办,慕容西慈,有些伤透了脑筋。

等着这徐展歌和刑部尚书走了之后,慕容西慈一个人坐在内殿里面,茶水不知道已经换了几遍,还是没有动,知道那头大太监进来问慕容西慈要不要吃些什么,慕容西慈才回过神来,这一晃神就已经是晌午了,只不过这些事情堆积在心头,慕容西慈也并不想吃东西,何况这前朝有事乱糟糟,后宫里也不是太平的。

“皇上,您多少还是用一些吧。”

大太监到底是慕容西慈身边跟了这么多年的人,自然是心疼慕容西慈的,这吃饭是大事,别的事情再怎么烦闷,不吃饭又怎么能行呢?

“清粥小菜吧,朕吃不下。”

慕容西慈有些哽咽,这些事情不能往深处想,一旦往深处想,慕容西慈就容易多想了,的确,这些事情一多想就会觉得自己特别没劲儿。

这自己身边待了这么多年的人如此算计他,这些事情又闹到了他面前来,不让人安生也就算了,最难受的还要数这乔家对慕容西慈的分量,这乔城北这么多年做摄政王,他慕容西慈也不曾亏待,怎么如今就算计到这一步来了呢?

第三百零五章 孤(五)

徐展歌这头跟这刑部尚书出了殿门,一路就和这位尚书大人聊着天走,一言一语,有来有回,大部分说的都是这江湖杂闻和卷宗里的顾青莲。

“尚书大人,这顾青莲在江湖上的名声是真响亮,十多年前拓剑山庄惨遭灭门,这如今却又跻身江湖上炙手可热的门派,顾青莲的手段了得。”徐展歌有些感叹,这顾青莲如今也不知道是打着什么算盘进了京城,而且如今这些事情到底是该怎么看待,徐展歌也有些不太明白,明明这昨天夜里挟持慕容西慈的是顾青莲,这暗中把握了朝廷军队的也是顾青莲,虽说后者没有证据,可是这推理的结果却全都指向了顾青莲,可这慕容西慈却要刑部尚书好生善待顾青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展歌仍旧是一头雾水。

“徐大人,你刚上任不久,这前任禁军大统领是真刀真枪沙场上拼下来的,这有些事情和顾青莲有所交集,这用你们的话也算是英雄惺惺相惜,只不过这相惜的不是地方,这些事情之前只有我一个人在查,如今多了一个你,我这儿自然是乐意见的,皇上对徐大人的期待还真是我们比不上的。”这尚书大人也是浸淫官场十几年,比徐展歌要长好些年岁,这如今确和徐展歌如此说话,也当真是看透了慕容西慈的意思,这天下之事纵是风云变幻,站队站到慕容西慈身后,对于如今的尚书大人而言总归也是正确的选择。

“尚书大人,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这些事情,您是最清楚不过的,我这就是初入官场,还是不太能看懂这些事情,对顾青莲也只是一直在听说传闻,所以,您也别怕浪费时间,咱们上茶馆去,喝点好茶,请您吃顿饭,您给我补补功课。”徐展歌还真是个会误打误撞的主子,这听不懂慕容西慈的一些话,还能把话说到慕容西慈心尖尖儿去,一看就知道是这个人合了慕容西慈的眼,这位尚书大人自然是乐得给徐展歌好好补上这一课的。

“老板,一尾白条糖醋,一份红烧狮子头,清炒时蔬,炝凤尾,糖醋排骨,还有你家的桂花糕,对了,上一例鸭血汤,再来两盅雪蛤炖木瓜。”这一进鹤楼,这徐展歌嘴就停不下来,这平素里徐展歌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和原来那些朋友混酒楼,这鹤楼就是徐展歌最喜欢去的地方,这地儿说高雅也不算,说俗气也不行,就在中间那层烟火气上转悠,可是又和别的酒楼完全不同,这鹤楼里的吃的,徐展歌那是摸了个透,这一进来尚书大人也不会点菜,这京城里的口味都差不多,徐展歌又是个会吃的,尚书大人自然是跟着徐展歌吃了。

这鹤楼里的店小二听声,有人问桂花糕,本想开口就说没了,结果这一瞧是徐展歌,这桂花糕是没有也能有,这自家老板对徐展歌那是一个好,之前徐展歌有一次来店里吃饭,这想要吃一尾红烧鲤鱼,店里愣是卖光了,这自己老板愣是上后面的湖里拎了两条上来,仗义得很,自那之后,这店里的都知道,这徐展歌来了的话,那必然是要什么有什么,自家老板什么都能给多做,但是你要问起这二位是个什么关系,这像夫君纵着自家娘子一样的关系,这店里人却又不敢多嘴,这二位也没有断袖之癖,再加上前些日子,这徐展歌总是带着一个利落的姑娘来吃酒,这店里人的口风更是紧了。

“这鹤楼的桂花糕紧俏得很,都中午了,应该没了吧。”这位尚书大人也是个懂行的,这谁家家里没个贪嘴的媳妇儿啊,尤其是这位尚书大人,家里那位是江浙一带的,尤其爱吃甜口,这尚书大人是正儿八经的北方汉子,这自从娶了自家的媳妇之后,这便走上了每日下朝买点心,带小吃回去的道路,这刚入仕的时候,没什么钱,有家底,可是这自家媳妇也是个不愿意让这位尚书大人为难的,这尚书大人带什么回去,就吃什么,不过尚书大人倒是挺会带,那会儿这位尚书大人还不用进宫去上朝,这每日就待在刑部做事情,这到点回家就跟着同僚往城北走,刚开始只是带一串糖葫芦回家,再到后来升了官,进了内殿上朝,又涨了俸禄自然手里就宽泛了许多,这尚书大人家的那位也知道自家这个喜欢从外头给她带糕点,所以这零用也是富余的,尤其是如今,这尚书大人这么十多年风雨无阻的给自家媳妇,买惯了零嘴,自然也就把这四九城里大大小小的,有名的,没名的糕点铺子,酒楼饭馆都给吃遍了,这今日跟着徐展歌到了这鹤楼来已经是晌午时候,都到这会子了,别的糕点不提,这桂花糕必然是没有了,可这会儿徐展歌却又叫了桂花糕,这小二还没回绝,这倒是让这位尚书大人有点诧异。

“大人,您又来了?今儿这时辰是有些晚了,这桂花糕本来想给您留着,结果这过了一个时辰见您没来,也就没给您留,但是店里头别的糕点还有,您看,要不要带点别的回去。”这尚书大人在京城里好歹待了十余年,这店里头的小二虽说换了一波又一波,但是这管事的却没有换人,这管事的自然是认识尚书大人的,这么多年的老主顾了,这别的主顾都有叫上小二把点心给送到府上去的,或是打发自家小厮来取的,这么多年唯独有这位尚书大人风雨无阻,每逢单数日子就到这鹤楼来,自己排队自己买点心,这一开始管事的见着这位尚书大人的时候,这位尚书大人还青涩的很,但是那股子迷愣劲儿却一直没变,倔得很,这一开始穿得还是侍郎模样的衣装,如今却成了这个尚书大人,到底是有心人,方得始终啊。

第三百零六章 少年

说到这儿就不得不说说这位尚书大人这一路的升官路,和娶家里那位的故事了,那会儿这位尚书大人还真就是个愣头青,进了刑部一股子冲劲儿想往上走,结果这一开始就被当时的刑部尚书给扔到外头去历练了一场案子,这场案子也不在京城里面,所以吧这位尚书大人当年在京城外头那时一路往南,到了江浙一带,可到那儿了,日子也就不好过了,这位尚书大人是个地道地的北方人,这到了南边,又是夏天就直喊受不住,可是受不住又能怎么样的,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待在南边处理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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