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2)
因为她是猪精奶奶。
还有,王香芹一个最远只去过石门镇的妇道人家,咋就能想出那么多新鲜的吃食来?什么五色汤圆、鲷鱼烧、烤串串……她凭啥知道那么多呢?
更叫人费解的是,王香芹的厨艺差极了。她对外的说辞是,未出嫁时家里负责做饭的人不是她,所以她不擅长厨艺。那既然不擅长厨艺,她为啥就知道那么多种多样的新鲜吃食呢?这两者咋说都说不通呢!
你要么就极善厨艺,那鼓捣出新鲜吃食也不稀罕。要么就不善厨艺,连生火都不会,熬个粥都能熬糊的人,居然知道那么多稀罕吃食……
宁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这会儿才意识到原先的自己有多蠢。
王香芹兴许是不聪明,但是吧,她好像也没多聪明。这不,那么多漏洞摆在眼前,愣是无知无觉。好在,仔细想想,起码她如今是察觉了,不像其他人至今还被蒙在鼓里。尤其是朱四郎,天天跟猪精奶奶睡一个被窝呢!
啧啧……
只这般,宁氏一心两用,一面回忆着过往的事情,一面将她首次编排的话本子理顺,让朱六郎先记录下来。因为记录的内容比较零散,过后肯定还是要做整理的,甚至光整理还不够,还需要大量的修改词汇,毕竟宁氏哪怕认识了不少字,她也还是个乡下妇人,写话本子的大白话是不如那些经史子集来得正规,那也不是宁氏能说的出来的。
简而言之,工程量非常大。
宁氏是不怕辛苦的,她觉得,既然想要赚钱,那就必须吃得了苦。这人啊,要是吃不了赚钱的苦,那就必须承受贫穷的苦。
二选一。
人生嘛,吃苦本来就是避免不了的。
……
老朱家的人决计想不到宁氏还有这么一手,因为去县衙门交稿子的人是她,回来时也只说稿子交了,具体啥情况家里人也没多问。后来虽然也听说了她又将六郎提溜过去写书了,可都以为还是为了那档子事儿,就没太当一回事儿。
其实,换个情况就该有人心生疑惑了,无奈这个时间点,正好家里人人都忙得很。
离秋收已经没多久了,朱父眼下是一门心思盯着地里的庄稼,就好像光盯着就能丰收一样,怎么劝都不听,时间一久也就没人劝他了。朱母就更不用说了,她如今就一个心思,早日把六郎的亲事说定了,别的一切她都不在乎,别说怀孕的俩儿媳妇了,连田氏刚生下来一个多月的小孙孙,她都只去瞧了两眼。
王香芹则是没这个意识,她对县太爷缺乏最基本的敬重,毕竟上辈子来她猪场巡视检查的领导也不少,心情好时她会亲自接待,不过多半情况下都是交由专人接待的。比如跟领导会面,她更乐意跟猪待在一起。
至于朱四郎……
他愉快的接受了六郎丢下的差事,跟三郎一起天天铲屎挑粪,俩兄弟不要太开心,还商量着在田埂旁边挖坑埋大水缸,却不是用来盛水的,而是用来堆肥的。想法是不错,且这个方法在王香芹上辈子的农村里挺流行的,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村里的那些熊孩子,别不小心掉到粪缸里去了,所以这个位置一定要选好。再一个,三郎表示应该多养几条狗,因为怕别人偷粪肥。
这些事儿,王香芹并不知道,她一点儿也不关心粪肥去哪儿了,反正只要她的猪舍内部能够保持干净,别的事儿她一律不管。
试想想,连猪粪的去向她都不感兴趣,就更别提六郎干啥去了。唯一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她自己感觉,已经有段时日没见着二嫂了。
“难不成真叫大嫂给说中了?二嫂不理我了?”王香芹刚给猪宝宝们换上了干净的饮用水,想起最近的事情,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可惜,没等她想明白,就听到有员工隔得老远喊自己,顿时她就将宁氏抛到了脑后,赶忙过去看情况了。
满心满眼都是地里收成的朱父。
一门心思只想着六郎亲事的朱母。
全身心都扑在猪舍上头的王香芹。
还有跟三郎快乐挑粪准备堆肥的朱四郎。
只这般,全家上下谁也没有意识到,朱六郎正在痛苦的深渊里扑腾。二郎倒是发觉了,可是他不敢跟媳妇硬杠,只能选择早出晚归,眼不见为净。还有胖墩子灶台,他瞅着他小叔那惨状,生怕小叔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亲娘肚子里那个是弟弟,好长大以后代替他秃头。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宁氏的话本子第一册 就已经完工了。
第一册 嘛,说白了就是试水的,宁氏牢记王香芹教的套路,务必要让第一册吸人眼球,要有爆点,要有争论点,要富有戏剧化。
以汪大嫂算命为开篇,展开了汪家那精彩纷呈的剧情,到了第一册 结尾处,汪大嫂那俩糟心的大小姑子已经出来了,大姑子白眼狼,小姑子搅屎棍。然而,因为开头的铺垫,让读者明白,就算摊上这么俩倒霉姑子,汪大嫂还是腾飞了。所以,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儿呢?
请看下篇。
依着宁氏的设计,第一册 还仅仅是停留在剧情展开,将主要的角色介绍一番,汪家各人之间的关系,以及矛盾点,尽数展现在读者眼前。到了第二册,才是汪氏夫妻的崛起。
没错,汪大哥的戏份也是很足的,毕竟去茶馆里听书的主要还是男性,如果说汪大嫂是个吸引眼球的噱头,那么汪大哥才是整个小说最重要的男主,整个事业线就靠他来支撑了。基本上,前期种田文,中间换地图,男主走事业线,女主走宅斗路线,后期大团圆结局,妥妥的爽文模式。
就在宁氏高高兴兴的拿着第一册 赶往县城时,朱母那头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费劲了千辛万苦之后,终于有人家愿意考虑一下朱六郎了。之所以说是考虑,也是因为早先从南山集那头传开来的六郎批命,“谁嫁他都过不好”这句话,简直就跟诅咒一样,让不少人都心怀芥蒂。
不过,总归还是有人想搏一把的,想着老朱家家底颇厚,当初分家时,六郎虽没有拿太多的田产,可只要有现银在,买地置业又不是什么难事儿。庄稼人嘛,只要有个几十亩地,哪怕啥事儿都不干,单单是吃租子,也能过得很好了。
也因此,就有人通过中人给朱母递了话,大概的说了一下自家的情况,问愿不愿意结亲。还加了个条件,要求成亲后将所有的现银尽数置办成田产,只要有田产在,起码不会饿死。
会考虑朱六郎的,本身条件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朱母生怕六郎会砸在手上,听了下条件,虽说样样都不好,可也不至于太糟心,当下一口应承了下来,并火速开始准备聘礼,并主动将本地一贯的聘礼加厚了一倍,期盼着这般诚意能换来一个好结果。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直到事情久无响动,朱母又托人去对方家里问情况后,作为中间人的大娘支支吾吾的过来回话:“那个……人家又反悔了。”
“为啥啊?是有啥不满吗?聘礼还不够厚?那成啊,我再加三贯钱。”朱母急了,哪怕对方的条件处处都显得不尽如人意,可有几点她还是很满意的。
女的,活的,年方十七。
就这三点,朱母就已经相当得满意了,至于女方家境不咋地,父兄都有不小的缺点,本人身段不好长相不好手脚不够勤快等等一切一切的毛病,在她看来都是可以容忍的。
可为啥说好的事情又变卦了呢?
中间人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还是朱母急了,抓了一大把铜钱硬塞给她,就求她说实话,还保证自己一准不生气。
最终,中间人被朱母的诚意所打动,冒着被老朱家恨上的风险,咬牙说了实话。
“……那家人嫌六郎丑,姑娘家宁死也不愿意嫁。”
朱母惊呆了。
嫌、嫌六郎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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