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也不会太难。王香芹意思是,很多事情她不放心别人去做,换做大伯娘就好多了,人品过硬用着忍心。至于另外一些比较外围活儿,完全可以包给其他人来做,那种薪酬就很一般了,像打猪草和收割苜蓿活儿,廉价得不行。还有挑粪活儿,以前是六郎在做,如今是二郎在干,不过王香芹盘算着,以后可以将这一项外包出去,铲屎算一个活儿,等完事之后挑粪就归别人,横竖这活儿既不需要保密,又不用任何技术。
结果,听王香芹这么一说,大伯娘赶紧大包大揽下来,直道像这种不用脑子粗活累活,她几个儿子还有大孙子他们都能干,不用动脑子嘛!!
至此王香芹也终于明白为啥朱母偏生就跟大伯娘关系好了,这俩除了年岁差外,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尤其是提起儿子时候那嫌弃模样……
甭管怎么说,这事儿总算差不多了。王香芹是打算带着大伯娘,俩人共同承担比较细致那些活儿,眼下肯定是没问题,至于以后猪舍再度扩充以后会如何,她也没办法预估。好在,大伯娘在家中威信要比朱母强上太多了,到时候完全可以考虑在她家挑人,横竖大伯娘会将儿媳妇压得死死。
解决了这个事儿,宁氏多嘴说了一句六郎亲事,听得大伯娘长吁短叹了。
“去年我就跟你娘说了,高嫁女低娶媳,这娶媳妇哪儿有挑三拣四道理?就算有这样那样缺点,娶回家后完全可以慢慢教嘛,当成自家闺女那样教,都是十来岁小姑娘家家,哪儿有教不好道理?就说你们那个大嫂,你们娘要是真下定决心狠狠收拾一番,早给改过来了。”
说来说去,还是后娘难当,有些事情得罪了儿媳不要紧,要是伤了儿子心就不成了。大伯娘也知道这个道理,想着他们如今分家了,倒不再提,而是继续说起了六郎事儿:“回去让你娘先别着急,这事儿是急不来。我呢,也让儿媳妇们回头各回一趟娘家,帮着打听打听,眼下也就只能从亲眷里头说合了。不过她也不能再挑剔了,各方面平平就成了。”
宁氏忙道了谢,又说:“是这个理,我回头也跟娘家人问问看,我娘家亲戚也多。”
“多问问,多打听打听,人还真能叫尿给憋死了?别不说,你问四郎媳妇,她娘家当初为了给她哥娶媳妇,那是十里八乡几乎所有人家都问遍了,前后折腾了起码七八年,才总算把亲事给定下来了。”
王香芹:……
还有这种事儿?
搜刮了一下记忆,王香芹没找到那部分,不过她也没太在意,很多当父母在给儿女说亲时,是不会告诉本人。这要是连本人都不告知,更不可能告诉她这个当妹妹人了。
待从长房这边告别后,王香芹同宁氏一起往老屋去,结果还没等走近,就看到朱母将一把大扫帚挥舞得那叫一个飒飒生风,还怒吼道:“滚出去!我家六郎就算再不成器,也没到娶破落户家闺女地步!!”
第075章
六郎的亲事是注定会艰难的, 不过就像朱家大伯娘说的那样, 真要是铁了心想找一个,不会找不到的。眼下, 无非就是朱母挑挑拣拣想寻个好的,这才一直僵持不下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 如今的朱家已经不是从前了。况且, 就算是没发财之前的朱家, 也没办法接受一个有着明显缺点的儿媳。
就拿温氏来说, 她出现纰漏那是在嫁到朱家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起码在说亲的当时,温氏附近这一带数一数二的好女子。并不是说她都有出挑,而是方方面面都不错, 娘家家境不错,近百年不曾分家了, 父慈子孝阖家欢乐,她虽说是二房的, 却是家里实实在在的长女, 打小帮母亲做家务活儿, 帮着照料弟妹,本人长得也挺不错……总之,在明面上看来, 当时的温氏完全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
寻常人说亲, 看的肯定是表面, 最多也就是央着亲朋好友多帮着打听一下平常的为人, 像那种隐藏得很深的缺点,有时候别说外人了,只怕连自己都是不清楚的。
可要是明摆着是个坑呢?
……
看着眼前的情形,王香芹和宁氏赶紧上前劝着,甭管怎么说,说亲不成也没得像这种撕破脸大闹的,真要是传出去了,人家可不会说对方的不是,只会说朱家发达后朱母翻脸不认人了。
六郎的亲事已经够艰难了,可不能再添是非了。
幸好,朱母也不至于完全丧失了理智,在俩儿媳妇的劝阻下,勉强平息了怒火,而她手里的大扫帚更是被宁氏抢走丢到了墙角边。
谁知道,这厢朱母是平静了点儿,那厢来说亲的却不干了。
“你咋个意思啊?前头不是还放出风声去,说要给你家六郎讨个媳妇?我这送上门来的,你又不稀得要了?我闺女啊!长得不挺好的?干活也麻利,春耕秋收还能下地帮忙,你还有啥不满的?”
朱母原本刚消了气,听了这一番话,又动怒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你家是什么情况?你咋就有脸上门说亲呢?”
“咋了?不就是我得闲了爱小赌两把吗?左右嫁到你家也不会再认我这个爹了,我是好是歹跟你家有啥关系啊?差不多得了,你家也没什么好闺女愿意嫁,就我家的已经算是愿意嫁里面条件最好的了,你还挑啥挑啊?再这么挑下去,你家六郎保不准真的就要打一辈子老光棍了!”
“滚!!”
眼见朱母又要去拿大扫帚,上门自荐的到底还是嘟嘟囔囔的走了。只是,他人是走了,却还是一路上找人说话,非要旁人主持公道,他说的话哪里不对了?
等那人走了,王香芹才问朱母是怎么一回事儿。不等朱母回答,一旁的宁氏就叨叨叨的说开了:“他呀!原也是咱们村的,从年轻那会儿就爱赌,一开始还是农闲了小赌两把,后来好像就越赌越大了。先是气死了他老娘,又气死了他爹,等上头没人管了,他就愈发不像话了,卖田卖地的。再后来,好像是为了躲债,丢下婆娘孩子就跑了。他婆娘倒是不赖,一直守着那破屋等着他,好赖也把几个孩子都拉拔长大了。这不,前两年他突然又回来了,家里又闹腾起来了……”
宁氏只说了个大概,可就算仅仅是这样的三两语介绍,也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王香芹顿了顿才问:“那他来咱们家,是打算把他女儿许给咱们家六郎?”
“可不是?”朱母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方才她们拦着,她还真想冲上去给那人几扫帚。
老朱家啊!秀水村数一数二的大户,哪怕是最穷最落魄的时候,也决计没有跟烂赌鬼家结亲的道理。甚至就连当初朱父死了原配又拖了三个年幼的儿子时,一度找续弦困难,那也绝不会考虑这种破落户的。
这已 经不是嫌贫爱富的意思了,而是完全瞧不上赌棍家。
王香芹对村里多半人都不太了解,哪怕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问题是原主十多年来少有外出的经历,她本人穿过来后,又满脑子养猪,对外头那些八卦消息并不热衷。可饶是如此,她也太清楚烂赌鬼的危害了,因此她全力支持朱母,绝不能跟这种人家结亲。
宁氏也是这个意思:“就不说咱们家已经跟从前不同了,就说六郎本人好了,好歹也是个读书人啊!谁家读书人不是金贵得很?配不上人家城里的千金小姐,也不能胡乱找个赌鬼的女儿吧?娘啊,回头我帮你想法子,怎么说也得给六郎寻个镇上的姑娘家,大不了你拿钱给六郎在镇上置办个铺子啥的。”
“镇上的姑娘家?”朱母愣了一下。
“对呀,村里人不是看不上咱们家吗?他们看不上咱们,咱们还不稀罕他们呢!娘,我跟你说,我正好也决定要去镇上买几个铺子,自家做买卖也好,赁出去给人家收租子也好,横竖银子捏在手里又不会下崽子,干嘛不呢?你要是没空管,我帮你啊!还有啊,你别以为镇上的人家就有多好,好多人家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咱们家呢!咱们也不挑,找那种老童生家的闺女、侄女啥的,也认识字,怎么着也比那些大字不识的乡下婆娘强!”
王香芹也在一旁附和着:“二嫂说的有道理,六郎是个读书人,总要找个有共同语言的。不然他在那头看书,媳妇整天就知道喂鸡喂鸭的,那也说不到一块儿去啊!”
“对对对,可不就是这个理?还是四弟妹说得好!娘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了,我回头一定给六郎说个好的!烂赌鬼咋不掉粪坑里溺死呢?”宁氏咬牙切齿的挤出最后一句话,她本来就比较看重钱财,以钱财为终生追求目标的人最是受不了这种祸霍钱的人。
朱母最终还是被宁氏这话给诱惑了,她倒不是一定要找什么镇上读书人家的姑娘,只是宁氏说的太叫她心动了。当然,她也没抱太大的期望,盘算着没那么好也成啊,只要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就行。
殊不知,这事儿确实没她想的那么容易。
是这样的,这年头条件差的养闺女是赚钱的,在粥里添碗水就能凑合着多养个闺女了,略大一些了就能帮着做些轻省的活计,长大了就更不用说了,能省不少事儿,等到年纪了弄笔钱半嫁半卖出去,简直不能更划算。
可反过来说,家境好的人家养女儿绝对是亏钱的,吃喝用度哪一样不费钱?就算将来发嫁出去了有聘礼,可这不是也有嫁妆吗?心疼女儿的人家,养闺女十几年花一大笔钱,等闺女出嫁时还要准备一笔嫁妆,这样的人家是宁可闺女嫁给穷光蛋也不会嫁给朱六郎叫她吃亏受罪的。更叫好人家爹娘接受不了的还不是亏钱的问题,而是捧在手心里疼了十几年的亲闺女啊,转眼就翻脸不认爹娘了,光是想想心就碎了。
好在,宁氏还是有本事的,她私底下琢磨着,村里人不好糊弄,那就索性糊弄别人去啊!就老朱家这点儿,还真能传到全县去不成?稍稍远一点就没问题了。
这般想着,她趁着眼下还有几天空闲,赶紧往石门镇上跑。也不单是石门镇,相邻的几个镇子她都跑了一遍,誓要将六郎赶紧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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