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1 / 2)
丞相夫人离得远,听不清发生了什么,终于忍不住,也走过去,却听到丞相说:这事没办法了,只求圣上愿意留他一命。
丞相夫人不敢置信,用力抓住丞相的胳膊,你说什么?!那可是你的亲孙子!
你跟我发脾气有什么用?平日里我没少说让你别惯着他吗?性子这般无法无天,来之前我都说了不要招惹圣上身边的人,他根本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敢用球杖去抽马蹄,想杀人吗?真是好样的!丞相一脸怒容。
丞相夫人见他生气,便放柔语气,我知道我平时有些宠溺他,但他还小,不是吗?以前他对你撒娇要糖吃,多可爱的一个孩子,你怎么能不管他,万一圣上孙子没了你不心痛吗?
还小?丞相横眉竖目,气得胡子都抖了抖,压低了声音骂,都十七了,比闻家那庶子还大一岁,整天不务正业。这事我管不了,方才求见圣上也被拦了,你要想去就去,为了个蠢货赔上整个宗族!
丞相夫人被他一通话骂得噎住,张了张嘴,似乎知道这有道理,但又无法接受。丞相明白她的心情,怒容微敛,隐晦说:你就别想太多了,走到这一步,也没办法了我们又不是只有一个孙儿,想想鸿志和文正。
沉默一会,丞相夫人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选择接受这个事实。
而这时,捂住疼痛的肚子,眼神怨毒地瞪着闻鸣玉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人放弃了。
闻鸣玉队伍里有一个人下场,由穆湛取代上场打。
双方队员都上马,宫人敲响铜锣,声音响亮,下半场比赛开始。
因为穆湛的加入,整个气氛都变了,帐篷里的观众紧张忐忑又期待,心情复杂,场上和穆湛一队的人想着怎么把球传给圣上,对面队伍则怕伤到圣上,又担心不尽心打会惹怒圣上,十分难做。
不过很快,比赛进入节奏后,他们就发现自己想的都是白费的。
圣上眼里根本没有他们,他们也几乎碰不到球。
蓝衣男已经气昏了头,脑子可能被他自己吃了,一心记恨着闻鸣玉刚才揍他,让他出丑,现在就只想着报复。别人盯着球和圣上,他却找闻鸣玉的身影,让马掉头,直冲过去,对着闻鸣玉猛挥球杖,力道之大,带起凌冽的风。
闻鸣玉双眼一眯,闪过一抹冷色,弯腰灵活地躲了过去。
有人喊:接球!
是蓝衣男的队友,见他离球门进,把球传给了他。蓝衣男虽然很想找闻鸣玉麻烦,但球赛也当然是想赢的,他怎么能接受自己输给一个卑微的庶子。于是,他连忙用球杖勾住球,朝球门猛地一击,精准地飞过去,注定要得分。
但眼看就要成功时,球被拦截下来。
闻鸣玉把球又打了回去,传给魏英武,他力气大,隔了大半个场地,都让球射中了球门。
闻鸣玉所在的队伍得分。
他看了一眼分数差距不断拉大的计分牌,转头朝蓝衣男翘了一下唇角,那笑容,可以说是十分挑衅嚣张了,把蓝衣男气得几乎吐血。
紧接着,闻鸣玉去追球,蓝衣男就骑着马逼近到他身侧,恶意满满地挥杖抢球。但就在这时,一根雕刻着华丽龙纹的球杖袭来,重重地击中他的球杖,震得他虎口发麻疼痛,手一松,球杖被打落在地。
蓝衣男大怒,转头瞪去,却对上了穆湛面无表情的脸,双眼漆黑,宛若深潭,冰冷且深不见底。高位者的气势可怕,不用说什么,就已经让人不由得噤声伏地,瑟瑟发抖。
若不是坐在马上,他现在已经跪地站不起来了。
陛下
他脸色发白,垂着头,呼吸都有些困难,身体因为恐惧控制不住发抖。
穆湛却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命令:为什么不动?还在比赛。
蓝衣男心慌,他的球杖都掉了,怎么继续比赛。他咬牙看向场外,想叫下人给他捡起来。
但穆湛不给他这个机会,再度冷道:跑。
蓝衣男此时完全没了刚才的飞扬跋扈,脑子里只有穆湛杀了多少人用什么酷刑的恐怖传闻,后背冷汗如雨,变得畏缩起来。他不敢对暴君怎样,就把所有情绪都扔到闻鸣玉身上,越发愤恨。
他被迫让马前行,眼角的余光瞪着闻鸣玉。他身后不远处就是穆湛,漫不经心地骑着马,速度不快,却有种步步逼近的压迫感,宛如凶猛的野兽对待弱小的猎物,不直接杀死,而是恶劣地欣赏着对方的恐惧,看他狼狈逃跑,精神备受折磨,等玩腻了,才利落挥爪,直击要害。
下一秒,蓝衣男骑着的马措不及防猛地一沉,失去平衡,向前的冲力让他直接从马上滚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他只看到穆湛坐在马上,手里拿着精致的球杖,用看尸体的冰冷眼神俯视他。
是圣上用球杖狠狠地抽了马蹄!
骏马吃痛,嘶鸣一声,异常暴躁地胡乱踩地,自然不会注意到地上躺着的蓝衣男,马蹄重重践踏,清脆的骨断声,还有痛到极致的惨叫声。
穆湛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挥手让人把伤者抬下去。治疗是一定的,但他下半辈子还能不能站起来,有没有命熬过去,就是个问题了。
如此激烈的运动,总会有意外发生,孤觉得需要多小心注意,爱卿们认为呢?
他御马走到帐篷前,自上而下看着朝臣,声音平淡而薄凉。
臣也这么认为。
空气凝滞两秒,一个声音打破,紧接着就纷纷都这么附和。
穆湛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把所有人看得心都紧绷起来,才缓缓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闻鸣玉,还想玩吗?
出了这样的事,闻鸣玉当然没心情了,就摇了摇头。
穆湛随手把球杖扔给赵德全,孤乏了,回去。
然后,就翻身下马,带着闻鸣玉坐上步辇离开。其余人等垂首恭送。
路上,穆湛神色倦怠,有些不耐,托着下巴看步辇帘布垂下来的鹅黄穗子,在风中缓缓摇摆。
过了半晌,他收回视线,偏头看向一旁异常安静的闻鸣玉,皱眉说:怎么不说话,是不满孤刚才做的吗?
闻鸣玉从上了步辇,就看着眼前空气,发呆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听见穆湛的声音,才勉强回神。
他猜到了穆湛把他当做所有物,肯定很反感别人乱动,会做些什么,但他没想到,穆湛会亲自上场,作风更是简单粗暴,对方是怎么做的,就加倍奉还,直接让对方摔下马,被马踩踏,骨头都不知断了多少根。
那惨状,可谓是令人骇然。
他被惊到了,但奇怪的是,除了一开始的意外吓到,后面心里竟然没有多少害怕反感的情绪,明明穆湛那样子是挺可怕的。而且那样沉郁冰冷的脸色,仿佛不止是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宠物。
闻鸣玉抿了抿嘴唇,摇头说:没有,陛下为我出头,我很开心。他刚才对我下手时都没有犹豫,没把我的命当回事,我自然也不会对他心软。
他神情认真,却又有些心虚似的,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起,实话说,其实我刚才也有想着要怎么教训回去的,只是我担心会惹来麻烦。
他早就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多善良温柔的人,更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不过当然,也不能太鲁莽,要考虑过后果能不能承担再行事。当时做不到的,可以先记在小本子上,以后再找机会。
穆湛听到他说的这话,唇角勾起,冲淡了脸上的阴沉。
有些意外,这软绵绵的小动物,平时瞧着柔软会撒娇,底下还藏着刺猬般的一面,若是被攻击了,就会冒出尖锐的刺来,把对方扎得鲜血淋漓,不让自己吃亏。
那,如果是自己要欺负他呢?
他会警惕到浑身炸毛,瞪圆了眼睛,龇着牙,张嘴一口用力地咬住自己的手,破皮流血了也死活不放开?
不,咬手伤害太小了,脆弱的脖子才好。
这样,他必然要扑进自己怀里,趴在自己肩上,两条长腿圈住自己的腰,以最亲密的姿势紧紧贴在一起。然后,咬住肩颈交界的皮肤,血染红他的嘴唇,红得艳丽,甚至有一些血会被他吞咽下去,融入到他的身体里。
两人仿佛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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