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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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脸没皮!”

苏氏都要被她给气笑了!

柏十七被亲娘赶了出来,在柏家大宅子里晃荡,沿途遇上小丫头红着脸问好,她还要朝人家抛个媚眼儿,于是小丫环的脸蛋更红了,被同伴拉到一边去泼凉水:“你这副样子被帮主跟夫人看到,小心打一顿板子拖出去卖了!”

小丫环红着脸小声辩解:“可是……少帮主明明年纪也不小了,帮主跟夫人都不替他张罗婚事,房里也没有人。”她忽然急切起来:“听说这次少帮主纳了一房妾回来,已经住进来了。是不是往后帮主跟夫人都不会再阻止少帮主房里收人了?”

劝人的也被这种可能惊到了,略有心动:“……说不好吧?”

柏家大宅里只有柏十七一根独苗苗,生的唇红齿白一张多情面孔,怜香惜玉一副温柔肚肠,对待丫环们从来不见责骂,久而久之府里不少丫环都被惹的动了芳心,如果不是柏震霆手段强硬处理过柏十七的四名美妾,恐怕府里会有不少向柏少帮主投怀送抱的小丫环。

柏十七没心没肺搅乱一池春水还恍然未觉,悠哉悠哉去宋四娘子住处视察了一番,见侍候的丫环不敢慢怠,遂放心告辞,又顺道拐去赵子恒处关心关心好兄弟,最后才到了赵无咎的居处。

赵无咎显然也才沐浴完毕,披散着头发坐在轮椅上安静看书,舒长风跟个木门桩子似的靠墙而立,倒好似房里摆着的一件家具。

柏十七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总觉得虽然有人陪伴,但他这副样子很是孤清,直到听到他开口问:“怎的不进来?”才醒过神来。

她大步跨进去,抽走了赵无咎手里的书,随意往旁边一扔,大咧咧坐了下来,找了个话头引逗他说话:“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个叫裘千尺的老太太四肢经脉被人挑断丢在地底多年,练成了一门绝世神功,枣核钉暗器,不知堂兄可听过?”

舒长风暗暗吃惊,柏十七越来越大胆了,他们这帮贴身亲卫也跟随了主子好多年,谁敢随意抽走主子手里的书?!

反观自家主子却视作寻常,反问:“老太太在枯井里,哪里来的枣核来练?”

他是个理智又逻辑严谨的人,思考几乎是本能。

柏十七跟个神棍似的站起来对着房顶比划:“喏,枯井上面长着一棵酸枣树,垂下来的酸枣供她食用,十来八年吃的多了就练成了。”

赵无咎:“只食用酸枣?”

柏十七:“也没别的可吃啊。要不……蛇虫鼠蚁?”

赵无咎:“她四肢经脉被人挑断,如何捉得住蛇虫鼠蚁?”

柏十七无奈:“那就……只吃酸枣罢。”

赵无咎:“秋天有酸枣可食,其余三季呢?”

柏十七隐有崩溃的迹象:“……囤干枣?”

赵无咎严肃较真,眼底却有隐隐的笑意:“饮水呢?只吃枣不喝水,难道不渴吗?”

柏十七抚额,暗暗后悔吃饱了撑的慌:“……地底有地下河的,有水。”怕他再打断,立刻连珠炮般讲了下去:“那老太太见到对手,口中飞出一物,铮的一声打在对手兵器之上,臂力过人的汉子手臂剧震,武器竟然拿捏不住脱手而去,无论速度力道堪称暗器之中的极品。”

赵无咎:“……她嘴里装了墨家的机关吗?竟有如此力道?”

柏十七深觉他大煞风景:“堂兄,这是传说!传说!”

赵无咎:“只吃酸枣几年,早饿死了罢?哪有力气练功?”他道:“你拐这么大个弯子,到底想问什么?”

柏十七捂脸,深觉脸红,但又实在忍不住:“我给你讲了故事,作为交换——”虽然故事被赵无咎挑刺挑的七零八落,但她好学上进之心不死:“我看到你在船上用核桃打老鼠敬佩不已……堂兄你教教我?”

一旁侍立的舒长风听的目瞪口呆——还有这种强制交换的法子?

赵无咎唇角微弯,却是一本正经的说:“要不你明天多抓几只老鼠来,我再拿核桃亲自给你示范?”

柏十七怀疑他在调侃自己:“堂兄你哄我的吧?”可是赵无咎端着他那张大公无私的教导主任严肃脸,实在不太像开玩笑:“难道竟是真的?”

赵无咎解释道:“练这种暗器,当然要用活物来练,不然差了准头有什么用?你明日先抓一百只老鼠来,拖一筐核桃来。”

“行……吧?”柏十七蓦然想起古墓派的杨过小朋友练抓麻雀之事,暗想难道高手都有这种杀生害命的癖好?

外面传来丘云平的声音:“十七,帮主找你核对帐目。”柏十七连忙告辞出去。

等她的身影在门口消失不见,舒长风还傻愣愣问:“主子,您当真让柏少帮主明日捉一百只老鼠来?”

赵无咎再也忍不住笑出声:“她不是淘气的很吗?爱抓老鼠就让她抓个够!”

房门口忽然探出来一个脑袋懊恼大叫:“我就知道不对劲!堂兄你居然会骗人了!”柏十七去而复返,又或者她出去之后作势跑了,其实一直偷摸藏在门口,赵无咎主仆一时之间竟然不察,被她给听了去。

不远处丘云平催的急:“少帮主快点,帮主等急了!”

柏十七丢下一句:“等我回头再跟你算帐!”总算跑了。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赵无咎无奈摇头,边摇头边笑:“这个顽劣的丫头!”

舒长风心想:遇上柏十七之前,主子许久都未曾笑过了,整日关在房里,除了与上门看病的御医交谈几句,连话都不说,像现在这样开怀而笑,真好。

天之骄子折断了飞翔的翅膀,大约比普通人还要难以接受。

第32章

丘云平刚来漕帮的时候一副落拓潦倒的模样,被柏家的大米白面养了几年,总算养出点人样儿了,不再瘦的磕碜,穿件文士衫也能带出去见人了。

柏十七边走边打量他,让一无所觉的丘云平心底也升起不安:“十七,你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哪种?”

丘云平搜肠刮肚都觉得不够贴切,最后勉强找到一个词儿:“不怀好意的眼神。”他还挺善于自我反省:“这次漕运来回贩运的货物帐本子没错啊,你别瞧着我好喝两口,做帐的时候我可是很清醒的。”

柏十七心道:要让让你知道柏帮主的打算,说出来我怕吓死你!

她还颇觉自己富有慈悲心肠,拍拍丘云平的肩膀叮嘱他:“最近离柏帮主远一点,他心情不好,万一被揍了可别哭着来找我啊!”

丘云平见识过柏帮主的杀伤力,顽劣如柏十七都招架不住,更何况是他。

他缩缩脖子,提前打听:“难道是帮里有事儿招帮主不开心了?或者……十七你又惹帮主不开心了?”他不期然想起已经入住柏家后院的宋四娘子,以及柏十七的前四位下落不明的美妾,露出忧心之色,吞吞吐吐道:“十七啊,其实……其实宋四娘子真的是个可怜人,你能不能瞧在大家一场交情的份儿上,在柏帮主面前求个情,就给她一个安身庇护之所,别随便把她打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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