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总之,不管哪个结果,都是他间接或直接促成的。
再多身不由己,再多苦大仇深,都掩盖不了祁陆阳狼心狗肺的事实。
他无奈,他有罪。
将车停在湖边,祁陆阳下意识就去摸了摸胸口。玉佛不在那儿,他把它藏起来了,藏在了香炉里。
轻叹口气,深觉无法面对的男人捂着脸,靠在椅背上大喘着气。半晌,他打了个电话到老宅,让陆晚接听:
“你今天自己睡吧,我……挺忙的,回不来。”
独占一张大床,陆晚在凌晨五点不到就惊醒过来。
不愿麻烦帮佣,想喝点热水暖暖胃的她趿着拖鞋下了楼去。
佛堂里传来动静。
陆晚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是早起的何嫂正在一丝不苟地为里面的几个灵位上香。
这老太太总是神出鬼没的,说话时音调也没有起伏,整个人都快和老宅阴森陈郁融为一体了,但陆晚能感觉到,何嫂是个好人。
等人忙完了,她才靠在门框上问:“那边两个没写名字的,是我爷爷、和陆阳他妈妈的灵位么?”
“陆小姐很聪明。”何嫂说话时没转身,手上拿着帕子细细擦拭祁宴清和祁元信的遗像。
进了佛堂,陆晚恭恭敬敬地给他们上了柱香。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何嫂莫名地问道:“我听说,章华县有座昆禺山,山顶庙里的菩萨慈悲,有求必应,香火也旺,往来的香客很多。”
“嗯。每年农历八月初一昆禺山开山门、请菩萨,县城里人就会多的不得了,比过年还热闹。”
何嫂又过来擦拭空白灵位这边的香案。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那尊香炉,很自然地问陆晚:“昆禺山的菩萨那么灵,你父母就没帮你求过什么吗?我见很多南方小女孩,都喜欢戴块玉佛在脖子上。”
陆晚惊讶:“我还真有过一块玉佛。只不过后来弄丢了。”说着,她自嘲一笑,“估计菩萨也嫌我老闯祸,又不听话,索性不管了。”
陆晚脖子上那块随身戴了十六七年的玉佛,是在祁陆阳离开的那个夏天跟着他一起消失的。
再说确切点,是在这人偷亲她的那天不见的。
她后来猜测,八成是洗头发时红绳松脱,玉佛才坠进了下水管道。
“那块玉虽然不见得多好。但就这么被我弄丢了,想想也挺可惜的。”陆晚感叹。
何嫂没动香炉,说:“只要人还在,就不可惜。”
语毕,她又征询陆晚:“陆小姐要是不介意,就和我这个老太婆一起吃个早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醒了再精修叭,赶榜,先放上来。
第39章 chapter 39
临时去应酬了一趟,夜半,祁陆阳就近歇在了建国门附近的一套公寓里。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门锁被人打开的声音。
警觉地翻身下床,披着睡袍的祁陆阳随手抄起个长颈花瓶在手中,屏声静气来到房门口,轻轻将门扒开一条缝。
男人肌肉紧绷,全身每一根神经都蓄势待发。
客厅被笼在带着雾气的清晨天光下,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沙发旁。瘦削肩膀,细长眉眼,蓝色衣裙,她整个人几乎快要融进墙上的朱德群油画里。
“你来干什么?”
不动声色地放回花瓶,祁陆阳裹好睡袍走出来,面上的戒备还没撤干净,凶神恶煞。
看到他,林雁池深井一般的眸子微微闪动了下,旋即就恢复到平时的隐晦与木讷:“我来取自己的东西。”
祁陆阳这才想起来,这间公寓曾经是他和林雁池名义上的“爱巢”。当然,他很少过来住,就算来了,两人也是分房睡——一切都是为了做给祁元善看而已。
邱棠去世后,祁陆阳果断和林雁池提了分手,人家现在来收拾行李搬家,合情合理。刚才那副家里进了贼的防备样子,倒显得祁陆阳有些不太爷们儿了。
略尴尬地抿抿嘴,祁陆阳回房间简单洗漱,将衣服穿齐整了才再次踏出房门。
林雁池仍立在客厅里,静静地盯着那副蓝色的抽象油画——听说她喜欢这个画家,祁陆阳便当着祁元善的面在交易会上高价拍了一副下来,大张旗鼓地送了过去。
不过是逢场作出的一台戏,有人早已抽身,有人仍在沉浸。
画作前,女人的侧影哀切悲楚,像个孤魂野鬼。
祁陆阳走到门边,想了想还是说:“你要是不想急着搬,就先住这儿。我不会再来,没人打扰你。”
左右不过是句客气话。
毕竟作为林家正儿八经的小姐,林雁池根本不缺地方住。至于画……他到时候打包遣人送过去就是了。
可林雁池居然答了“好”。
祁陆阳有些意外,随即失笑地挑了挑眉。
对于林雁池这个“前女友”,他是既缺少冲动也缺乏主动,向来是当差事去应付。可关系存续期里,这姑娘倒是把女友角色完成得很好,甚至还顺水推舟地帮过他几回……临到头做得太绝,未免显得太不仗义。
沉思几秒,祁陆阳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套房子,我干脆把它过户给你吧,就当分手费了。咱们以后两清。”
林雁池再次答了“好”。
股市初七开市,公司初八正式上班,很多事情需要人提前去照应。出了公寓,祁陆阳便直奔开元总部,一直忙到下午才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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