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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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我不同。”衣飞石说,“他是天人出身,出身高贵。”

衣飞石碍于异类之说,只能把对君上的爱慕藏在心底,绝不敢表态。

徐莲与师父不一样。他没有器灵出身的自卑心态。当然,直接跑君上面前说君上我喜欢你,那是愣头青作派,说不得就被君上一剑刺死,徐莲也不大敢。

可是,他越来越粘着君上,偶尔也会说些似是而非的句子,想要试探君上的心意。

“没多久,先生就让我开府别居,带着弟子们一起离开了谢神府。”衣飞石说。

“我叫你搬出去?”谢茂拿着花洒的手都晃了一下,水花扑到衣飞石脸上,他连忙给衣飞石抹去,“他来撩我,我叫你搬出去?!”

二杆子就是二杆子,这脑子是有问题的吧?!

难怪几万年都追不到小衣!

“您自然是可以不动声色地将他支出去。可他总是要回来的。叫我开府也是一劳永逸的法子。”衣飞石还是忍不住要为君上说话,“说是开府别居,其实我也没有出去多久,不到十年就被您召回身边了。而且,别居的十年之中,我有八年时间都在您的身边执役。”

徐莲便知道君上拒绝了自己。

他最大的错处,就在于被君上拒绝之后,仍旧没死心。

“他仍旧会想办法,抓住每一个机会,谒见君上。”衣飞石说。

徐莲所做的一切都瞒着师父和师兄,他也知道自己自不量力,诸天诸世界仅有一位君上,他一个后学末进,修为不能与君上相匹配,辈分也差了一大截……可,喜欢这种事,怎么控制得住呢?

衣飞石特别理解他。

……他喜欢的是君上啊。谁又能死心呢?

“他做了什么?”谢茂问。

衣飞石摇摇头:“他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没有做什么。”

徐莲以为自己把那个暗恋君上的秘密藏得很好,孰不知论起暗恋君上这回事,他师父才是开山祖师。也正是因为徐莲费尽心思抢到随行谒见的机会,也没有再骚扰君上,衣飞石才对他开了绿灯。

这也是衣飞石最愧悔的一件事。

徐莲死后,衣飞石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我早一步阻止他,远远送走他,结果是否会不一样?

谢茂关上了水龙头,将花洒放回原位。

他已经把衣飞石全身上下都洗了一遍,也已经知道了衣飞石想要告诉他的真相。

然而,在浴室里听到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一个看似“逼不得已”的故事里,隐藏着一次凶残的责罚——是君上处决了徐莲。

更让谢茂难过的是,在那个时候,他要处死衣飞石的徒弟,衣飞石竟不敢求情。

一言而决,乾纲独断。说要杀谁,其必死无疑。

小衣他……不敢求饶。谢茂没有那段记忆,但他只要设身处地地替衣飞石想一想,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惶恐与悲凉。那时候的衣飞石该有多么痛苦煎熬?他是怎么熬过那段时光的呢?

难怪他看见徐莲在虫族时代留下的那一缕阴风,就忍不住伤心得呕血。

他太痛苦了。

这隐忍不是衣飞石的本性。在衣飞石同样没有记忆的谢朝,他活得那样率真刚烈。他本就是敢跪在地上抬起头,对皇帝“犯颜抗辩”的性情——但凡谢茂做的事触了底线,他就敢龇牙。

“小衣,”谢茂取来衣飞石挂在衣架上的干净衣服,仔细替他穿好,“你去和他谈?”

谢茂没有那段记忆,不管当初徐莲是怎么死的,他都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徐莲。

真正心存愧疚,这么多年都无法从中解脱的,其实是衣飞石。

衣飞石从下往上纽扣,谢茂从上往下纽扣,二人的手碰在一起,谢茂轻轻握住衣飞石的手。

“好。”衣飞石说。

他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

第820章 两界共主(220)

谢茂曾想过,是不是叫衣飞石单独和徐莲谈话。毕竟,关上门来,衣飞石与刘叙恩、徐莲才是至亲同门,谢茂总要隔一层。若衣飞石有些不好启齿的话要对徐莲讲,谢茂在场也不大方便。

可他转念又想,刘叙恩的脑补能力已经够奇葩了,徐莲也不知是哪个等级的脑补选手。

万一他不在场,只留衣飞石去谈话,那俩不省心的又把他脑补成一个奇奇怪怪的“态度”,再弄出一堆令人窒息的荒唐事来……谢茂已经不想收拾这种烂摊子了。

所以,衣飞石出门的时候,谢茂也跟在身边。

当着两个徒弟的面,谢茂就这么亲昵地搂着衣飞石,用一种很亲密温和的姿态同坐一张沙发。

刘叙恩和徐莲显然又脑补了一个浴室play的情节。

刘叙恩强行忍住了做贼心虚的尴尬,看上去倒是挺镇定,若无其事。

徐莲则低下头,显出了几分惶恐。就算他曾经对君上心存妄想,此时也早就磋磨殆尽了,不可能有任何怨憎嫉恨的情绪,仅余下后怕与畏惧。

谢茂与衣飞石显得越恩爱,他这份愧悔畏惧越深沉。

曾经只怕君上,现在也害怕恩师。

“起来说话吧。”衣飞石说。

谢茂与衣飞石离开这段时间,刘叙恩与徐莲都老老实实地在待客厅里跪着。刘叙恩半圣修为跪着跟躺着一样轻松自在,徐莲则是常年承受剖身之苦,跪着躺着都是一样煎熬难受。

衣飞石在荡神击世界就用圣魂给那个世界的徐莲补过神魂身体,也算是轻车熟路经验丰富。

徐莲才磕头起身,他已分出一缕圣魂,笼罩住徐莲不住崩溃又重生的神魂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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