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节(1 / 2)
只留下满脸懵逼的乌禚,惊骇非常地看着星舟上的谢茂与衣飞石,甚至都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笃家的贵人们,高不可攀的修士们,就……这么消失了?
“这里边的还不出来。”谢茂还等着笃家的援军。
他故意放了人进去求救,哪晓得笃天刑还算反应迅速,里边的却一动不动。求援的消息砸了进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去看看。”衣飞石道。
“小解。”谢茂不让衣飞石出面,转头继续给解紫唯找茬,“刚才我问你话,你胆小不敢现身,也不敢躲在暗处回答。要不你来说说,这扇门后面有什么惹不起的大boss,吓得你玄元宗新晋的优秀内门弟子这么个怂法?”
解紫唯确实不想出面。
正如副城主所说,笃家的老太爷是修界仅存的几位大佬之一,有不死之身的那种大佬!
他是想祸水东引、趁火打劫,得罪笃家的大公子也罢了,得罪笃老爷子?永生永世被修界巨头仇杀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谢茂询问他时用极其轻蔑的口吻提及“老头儿”时,解紫唯就假装没听见。
结果呢?谢茂居然一口喝破了他的身份。多狠呐!心肝多么地黑呀!玄元宗的内门弟子不少,谢茂非得限定“新晋、姓解”两个条件,那可不就只有他解紫唯一个?!
正气急时,笃家那扇一直紧闭的大门,缓缓地推开了。
一个脸色蜡黄的高挑青年走了出来,他穿着雪白大氅,头戴绒帽,看上去很畏寒怕冷。
“原来是玄元宗高足。”
这人走出门来,离着谢茂和解紫唯都有近十米远,将身形隐藏在笃家大门前的防御阵之下。很显然,他很谨慎,也不在乎颜面,笃天刑当初就没躲回大门前,远不及他这么惜命。
他向谢茂报了名:“某笃天野。”当他顺着星舟后方,看见解紫唯缓缓走出的身影时,眼底露出一丝轻蔑:“小唯。原来你还活着?我以为你自裁了。”
解紫唯在谢茂跟前一向显得有点无厘头,狼狈又搞笑,这会儿却阴沉着脸。
“你还活着,我怎么会自裁?”解紫唯说。
“少将军已经死了快三十年了,看上去你也如愿入了内门,这会儿良心发现了?想替少将军报仇?你这么恨我,是觉得我出卖了少将军?”笃天野解开自己身披的大氅,撕开里边的丝衣,衣裳底下赫然是一片因辐射溃烂无法治愈的腐肉,“我拼死守护少将军的时候,你在哪里?”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见了从阴影中侧过脸的衣飞石,竟然浑身一震:“少主!”
解紫唯初遇衣飞石时,衣飞石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仍在少年时。他所侍奉的那位少将军则用定颜珠将容貌留驻在三十岁上。一个是少年,一个是壮年,仔细一看就能分辨出不同。
七年时间过去了,衣飞石已然褪去了眉目间的青涩,身骨也逐渐长成,与“少将军”越发地相似。
至少,在初见衣飞石的笃天野看来,他和“少将军”的差异太小了。
少将军死了快三十年了,他的音容笑貌,笃天野已经有些模糊不清,陡然看见了与少将军极度想象的衣飞石,二者形象重合,他脑子里嗡嗡地炸开,只剩下一个念头,我的少主又活过来了!
笃天野往前走了两步。
衣飞石随在谢茂身侧的神态模样,让他惊醒了过来。
……少将军不会这么依着旁人。少将军也不会用那么驯服爱慕的眼神看着旁人。
那不是少将军。
“你是……”笃天野艰难地问,“谁?”
谢茂在星舟上的豪华卡座上坐下,将手摊开,衣飞石就给他端来一杯茶。
这好端端地锄强扶弱、诛杀暴凌的戏码,自打这位笃天野出现之后,就朝着孤臣孽子的狗血剧情急转直下。反正谢茂也不着急,端杯茶坐下慢慢看呗。真把笃家那老头子等来了更好。
血饲礼器、冒认神明的帐,只怕源头就在那老头儿身上。
这群人口口声声说那姓笃的老头儿不会死,凡人又岂会不死呢?谢茂和衣飞石这样的圣人,将神躯留在了天外,寻找皮囊进入物质界,遭遇劫难也照样会死,笃家的老头儿凭什么说自己长寿不死?
除非……
谢茂心想,我确实没有做过一具姓笃的傀儡吧?
第726章 皆有来处(39)
笃天野和解紫唯打了两回合嘴仗,那边谢茂和衣飞石坐下来连茶都喝上了。
笃天野才突然醒过神来,意识到主动权并不在自己手里。
谢茂气势汹汹杀上门来,笃天野的弟弟和家臣、护卫折了几十口子,连尸体都没能留下,这儿可是刹木和星的笃家大门口!谢茂能轻轻松松做到这一点,是何等神仙手段?
那把被笃天刑争抢到手得意许久的二元定矩尺,也被谢茂随手取走,放在那奇葩飞行器的茶几上。
——玄元宗可没有这样的气派。这里是南巢,是笃家的大本营。玄元宗哪里就敢这么单枪匹马上门踢馆?莫说区区一个玄元宗的内门弟子,就算是玄元宗的宗主,在笃老太爷跟前也得客客气气称呼一声道友前辈。
这会儿笃天野也看出来了,谢茂和解紫唯是同路人,却远远不能算是一伙的。
那边谢茂和衣飞石舒舒服服在星舟上端茶看戏,解紫唯就苦哈哈地跟在星舟底下吃屁。
谢茂和衣飞石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很超然,他俩对“戏台”上提及的少将军或许有一丝好奇,却没有强烈地迫切地想要深入了解的欲望,不过是走过路过随便听一耳朵,你们说不说?不说我们进入下一个流程了啊。
笃天野很快就收敛住情绪,直接和谢茂对话:“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仙乡何处?”
解紫唯就是“狐假虎威”里的那只狐狸。笃天野很肯定这一点。
笃天野与解紫唯相识多年,相知甚深,他深信各人资质所限,哪怕二十年没见面,解紫唯也不可能突然之间修为暴涨。倘若他没有受伤,解紫唯绝不是他的对手,更不可能独自前来刹木和星挑衅。
“打听打听我是谁,我师父是谁,和你家是不是旧相识,知不知道你爹你祖父的厉害……”谢茂很放松地坐在沙发上,将手舒展开,仰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恒星,“这么多年了,永远都是这一套。”
“你是修士,我也是修士,被你奴役欺压的人……”谢茂顿了顿,“哦,这都不能算人,你们称他们为‘乌禚’,不叫‘乌禚人’,没了这个‘人’字,就是可以被蓄养买卖的牲畜,想吃肉就吃肉,想剥皮拆骨就剥皮拆骨,吃得高兴了还能写一篇赞美诗,称赞他们浑身都是宝……”
这番话说得底下的乌禚们眼中泪光盈盈。
他们都是族内的战士,从小在严苛的训练中养出了极其坚毅的性格。幼弱的族人哭泣时,他们总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战士,从不哭泣!
可乌禚人也确实经历太多的苦难,在他们口口相传的记忆里,仅有的怜悯也都带着利用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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