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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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茂拉着衣飞石就往寝宫走,不耐烦地挥手:“告诉他我中暑了,请老王爷先回去复命。”

老王爷可是奉旨来问话,您就空口白牙说自己中暑了,这是欺君之罪啊。看着谢茂牵着满脸红肿的衣飞石飞奔而去,赵从贵腹诽一句也没敢真的吭声。欺君就欺君吧,反正咱王爷也不是第一回 这么干了……

信王寝宫冰山流水常备,比别处都清凉许多,谢茂拉着衣飞石进门时,恰好看见齐医官躲在这儿歇凉,忙招呼他:“正好,快来!侯爷受伤了!”

……这算什么受伤。衣飞石被他咋呼得不好意思,齐御医已赶忙拎着药箱来磕头了。

给衣飞石被抽肿的脸上敷了消肿化瘀的膏药,谢茂又推衣飞石上榻:“身上是不是也要换药?恰好齐医官来了,一并换了。今儿吃了几回汤药了?药汁子苦不苦?——能加冰糖吗?”最后一句是问正在收拾药箱的齐医官。

这心疼又着急地样子,活似衣飞石是他不足岁的亲儿子,照顾得那叫一个周到。

齐医官目不斜视,答得干脆利落:“能!”

“那你以后都给侯爷汤药里加冰糖。”谢茂又推衣飞石,“愣着呢?换药了。”

衣飞石昨天就被谢茂押着敷过一次药了,就算知道谢茂对他心存觊觎,他毕竟是男人,又常年混迹军营,对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这事儿真没什么忌讳。见谢茂瞪着眼态度强硬,他就脱了裤子趴在榻上。

这是第一次父兄不在的情况下,顺利从母亲跟前全身而退吧?

衣飞石趴在榻上,浑身骨骼放松,这才觉得腋下被针刺的伤口透着隐晦的疼痛。

疼归疼,他并不敢当着谢茂的面,请齐御医帮忙在腋下上药。抽耳光可以说是母教子,往腋窝里扎针算什么?这是折磨,这是虐待。他不想露出这等家丑,更重要的是,他隐隐约约觉得,如果被信王知道了针刺的事,信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他是真的喜欢我?衣飞石问自己,又觉得这个问题根本没有否定的答案。

是的,他就是喜欢我。

女人才会计较男人喜欢的是她的蕙质兰心还是贤良淑德,若是男人承认爱慕她如花笑颜、娇嫩身体,多半还要嗔怪男人慕色不知恩,对自己不是真爱。

男人对喜欢的定义很狭隘,娶妻纳妾,无非利用二字。娶个高门淑女或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这是利。纳几房貌美如花的小妾消遣,这是用。前者是真喜欢,后者也是真喜欢。

对衣飞石而言,不管谢茂是喜欢他的身体,还是喜欢他别的什么,都是一样的。

——那不都是他吗?

齐医官小心熟练地替衣飞石换药,谢茂就蹲在一边吃豆腐,被打开花的屁股他不舍得看,就看衣飞石的小腰。哎哟这腰细……还年轻么,小孩儿呀,真想摸一把……小样儿才抽条,长得高高的,身上就没几两肉,得养养。嗯,也想摸摸前边胸脯上的小豆豆……

正在隔空意淫,突然一眼瞥见衣飞石侧腰上一缕未擦净的血痕,谢茂心肝猛跳。

“齐医官?”谢茂拉住齐医官的手,“你替孤看看,这是擦着了还是怎么了……”

齐医官还没探过头来,衣飞石已下意识地把衣衫往下扯了一把,侧身道:“没事。”

一句话说完,他看见谢茂半点不困惑的双眼,顿时知道自己中计了。

谢茂问的根本不是齐医官,他是在试探衣飞石。那血痕分明是仓促间被擦去的,可见衣飞石不想被他察觉。衣飞石背身趴着,他问齐医官时也没有具体说哪里伤了,伤得如何,衣飞石最正常的反应,应该是转头打量自己伤处,而不是扯下衣裳断言无事。

谢茂握拳狠狠捶在卧榻边沿,哪怕有衣飞石在上躺着,压在角落的边几也猛地颤了几颤。

信王震怒,齐医官退后一步,屈膝垂首不语,服侍在殿内的宫人跪了一地。

衣飞石竟觉得心中多了一丝不安,他在信王面前一向装得恭敬,现在谢茂好像是冲着他发了脾气,大夫奴婢跪了一地,他再躺着好像也不太像话?

犹豫片刻,衣飞石理了理衣衫欲要起身,还没撑起来,就听见谢茂命令:“都脱了!”

谢茂堵在卧榻边上,衣飞石下不去。

他只得垂下衣裳遮掩住身形,在榻上屈膝伏首,尽量温顺地说:“卑职……”

从前衣飞石跪在信王面前,面上恭谨,心中却不以为然。若非碍于礼法,谁要跪这个纨绔?

今日得信王援手周全之恩,衣飞石心中对谢茂多了些亲近,前边再有信王刺死杨靖之事,也让他对信王另眼相看。此时向信王施礼,衣飞石倒是心甘情愿地跪着,一如侍奉父兄,心中并无轻狂不屑,愿对信王自承卑下。

谢茂却全然不知道心高气傲的衣飞石已向他微微低头,他红着眼睛逼衣飞石脱衣服:“孤让你都脱了。你是听不懂?要孤亲自伺候你?”

一句话说完,想起衣飞石武力值太高,他亲自伺候估计也伺候不来,谢茂就更生气了。

“好,你厉害。打量孤制不住你是吧?”

“来人!”

“让余贤从把侍卫都带来!”

“孤倒是不信了,信王府几百个侍卫,摁不住你一个衣飞石!”

谢茂一边撂狠话,一边疾言厉色往外走。

他这样龙行虎步衣带风雷的模样,吓得殿内所有人都不敢抬头,胆小的宫人瑟瑟发抖。

殊不知装得一手好逼的谢茂心中也在发憷,小衣幼习兵法,岂会不知道射人先射马的道理,今天是我起意要镇服他,这要是被他冷不丁捉去当了人质,倒成了我被他镇服了!

绝对不行。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站住了。

——艾玛,忘了小衣轻功特别好啊。他不会追上来吧?快快快,马上安全了!

第33章 振衣飞石(33)

门外侍卫一路小跑着去找外侍长余贤从召集人手,衣飞石也有些急了。不管是要利用信王达成目的,还是这两日相处于谢茂处所受恩庇,都让他不愿轻易和谢茂翻脸。

他都不明白信王为何那么提防自己,他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信王就急吼吼地招人来要和他打架。难道他还能仗着武力就和信王犟嘴动手?且不说这还不到动手的时候,就算谢茂逼迫太过,搁从前他会毫不犹豫地下手,现在情况也不同了。

——信王才替他从母亲处解围,他也不是那么翻脸不认人吧?

没人看得出谢茂疾走而出时心内的虚弱,在衣飞石眼里,谢茂也是气急了才拂袖而出。

衣飞石来不及穿戴衣物,又急着向谢茂解释。总不能等满信王府的侍卫都来齐了,他才慢腾腾地出来谢罪。他本就没有对信王怠慢不敬的意思,等来了侍卫再示弱,倒像是他屈从于武力,不得不向谢茂屈从了。

衣飞石只能仓促卷起衣袍,在憩室门前跪下,额头触地,尽量伏低身体以示温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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