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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手?
另一只手
啊,他正搭着他倦哥的肩呢。
薛从筠连忙收回,并把两只手背到背后,卑微地说:收回来了,五哥,都收回来了。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疑惑的。
他五哥老欺负倦哥,两个人应该没什么感情,帮倦哥出头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王妃,怎么也不能在外头被欺负,可现在连倦哥的肩都不许他搭,又是什么情况啊?
薛从筠还在迷惑,又听见薛放离问:毡毯上的绒毛拔完了?
薛从筠:
他心虚地说:那当然还没有。
既然还有功夫去赛马,想必拔得颇为轻松,薛放离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你就把帐中的所有毡毯拿去拔光了吧。
薛从筠:
统共十来张毡毯呢。
他怎么了?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又被加码了?
薛从筠很茫然,他也很痛苦,他简直悲痛欲绝,就差以头抢地了。
还有你。
话音一转,薛放离瞥了眼江倦,神色淡淡地说:跑什么?
他语气还是偏冷,江倦慢吞吞地回答:我只是来看看猫。
腿上不疼了?
薛放离语气平平,父皇给了本王一瓶油膏,你腿上的磨伤可以用,看完猫就回去给自己上药。
话音落下,薛放离抬脚就走,竟然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多给江倦,放在往常,都是他亲自给江倦上药的,江倦忍不住喊他:王爷
薛放离脚步一顿,却没有回过头,怎么了。
江倦没说话,王爷明显还在生气,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思来想去,江倦不仅毫无思路,反而满脑子都是顾浦望说的给王爷撒个娇。
可是要怎么撒娇啊?
他真的不会撒娇。
江倦安静了太久,薛放离也等了很久,可江倦始终没有开口,薛放离便满面阴鸷地抬起脚。
可下一刻,一阵轻微的晃动过后,他的衣袖又被人拉住。
会这么做的,除了江倦,别无他人。
薛放离垂下眼皮,气息冰冷,叫住本王,又什么也不说,你
夫君。
很轻也很软的一声,江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想起了这个称呼王爷总让他这样叫自己,江倦却一直叫不出口。
这一次,江倦终于喊出来了,他垂下睫毛,慢慢地说:夫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第64章 想做咸鱼第64天
薛放离眼皮一撩,本要拂去江倦手的动,也是一顿。
这个称呼,因为太过难以启齿,江倦声音放得很小,咬字也不太清楚,黏黏糊糊的一片,猫叫似的,好像在喊夫君,又好像听不真切。
薛放离嗓音平淡,本王听不懂你在喵喵喵什么。
江倦:?
他好茫然地说:什么喵喵喵,我没有啊,我只是在和你说话。
薛放离问他:你喊本王什么?
这简直是公开处刑,江倦低头瞄着自己的手,慢吞吞地重复:夫君。
薛放离好似还是没有听清,他问江倦:又在喵什么?
江倦:???
他怀疑王爷是故意的,这一次没有再老老实实地重复,而是幽幽地说:王八蛋,我喊你王八蛋。
薛放离终于转过身,低头看江倦,他挨了骂,神色却没有丝毫不悦,甚至连方才的那些阴鸷与戾气,都淡了许多。
可饶是如此,薛放离还是似笑非笑地问江倦:你以为犯了错,喊几声夫君、撒几个娇就可以混过去了吗?
不可以吗?江倦眨眨眼睛,那我再多喊几遍呢?
夫君夫君夫君。
第一次开了口,后面再这样喊,就容易了许多,但江倦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很努力地克制住了,就是眼神还是在到处乱飘。
少年的语气又轻又软,当真像只猫凑在耳旁喵个不停,嗲得很,偏偏江倦自己还无知无觉,眼神干净又无辜。
好似旁人听得再怎么心软、再如何动情,也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毕竟在他看来,他只是喊了夫君,没什么大不了,他甚至不觉得自己在撒娇。
无辜得可恶。
薛放离望了他许久,那些怒火与躁动,消融于江倦一声又一声的夫君之中,他的心也不自觉地软成一片。
再不想承认,少年犯了错,喊几声夫君、与他撒几个娇,真的可以混过去。
也真的可以让他妥协。
薛放离想,何必呢。
早就知道少年生了一副玲珑心肝、菩萨心肠。
早就知道少年喜欢多管闲事。他要救狼,他要救孔雀,他什么都要救,连自己不也是被他一把牵住,拉回了人间吗?
他把少年拘在身旁,想让他只渡自己一人,只做自己一个的小菩萨,可就算是小菩萨,也是菩萨啊。
少年见不得苦难,也想度化一切苦难。
也不是没有想过把他囚于笼中,做一只漂亮的小金丝雀,让他看不见苍生,看不见苦难,眼中唯有自己一人。
可薛放离舍不得。
他舍不得惹哭少年,也舍不得让少年难过。
少年来到这人间,合该受到万千宠爱,他该骄纵又肆意,无忧亦无畏。
与少年置什么气呢。
气到最后,哄人的还不是他自己?
何必呢。
薛放离目光轻垂,掐住江倦的下颌,平静地对他说:你记好了,没有下一次了。
你若敢再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不管不顾地去救人,本王只好
把你锁起来。
他是舍不得少年哭,可少年若是始终冥顽不灵、不知悔改,那么他哭得再可怜,自己也不会心软。
几近警告的语气,可江倦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听出了王爷不与自己计较的意思,既然王爷让步了,他也该好好认个错。
是我太冒失了,江倦说,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说完,江倦抬起脸,期待地问:那王爷,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本是要颔首,可听见王爷这个称呼,薛放离只是微微一笑,不知道,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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