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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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初靠在栏杆旁,纾缓了心头的滞闷,秦苏的死对她来说何尝不是打击呢?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发生了这种事,大哥一定很难过,只是大哥他……”

蒋璃转头看着她。

顾初欲言又止,很明显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话当讲不当讲,又或者该怎么说的问题。蒋璃见状轻声道,“没关系,你有什么话直说。”

“其实也没什么。”顾初抿了抿唇,“大哥是个做事有计划的人,同时也是个很果敢的人。”

剩下的话就没讲了。其实她是想说,刚刚陆东深那个样子着实骇人。她没机会跟陆东深有深接触,所以并不了解他那个人,可不代表她没听说过外界对陆东深的评价。有时候就连她的丈夫提到陆东深也会感叹一句:是个极其适合从商的智者。

适合从商必然是有手段,做事狠绝不留余地,而智者必然思虑深远,做出决定的瞬间也必然是捏中对方七寸之时。这是顾初的想法,而今天恰恰就证实了这种想法。当陆东深的目光投过来时,瞬间就让她看到了嗜血的恐惧,她觉得后背骤然爬了凉,心脏狂跳得厉害,这男人,旁人轻易惹不得的。

顾初这话落下后,沉云间一道闪电,紧跟着就掉了雨点,先小后大,最后砸在头顶廊檐上噼里啪啦响,短短不过半分钟的光景。

一场急雨,就像是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

蒋璃没追问顾初藏在心间的话,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怎么会猜不出顾初的意思?

看着廊外已是连成水雾的暴雨,蒋璃轻叹一声,想了稍许后道,“这件事的确对他打击太大了。”

不想为他解释什么,因为事实上就是这样,陆东深绝对不会轻饶了凶手。

顾初没说话,同时也看着雨雾,看着看着又想起秦苏到贡卆照顾她起居饮食的日子,眼眶就又红了。

没纸巾,蒋璃就抬手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湿意。顾初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道了谢。

在她眼里,蒋璃生得漂亮又英气,像是这样的女孩子身上都有傲气,不愿意轻易跟人示好,她是没想到蒋璃会是这么亲和的人。

她的眼睛太漂亮了,能勾人魂魄,别说是男人了,顾初觉得就连同是女人的她也会被蒋璃的眼睛吸引。

“我听说过你,我的意思是,你跟陆大哥在一起之前,还是夏昼的时候。”顾初说,“我看过你在国外发表的论文,观点很震撼,没想到今天能跟你坐在一起。”蒋璃很想说,之前发表的不少论文都是她想到哪写到哪的,她从来不认为有什么权威性,也不明白那些学术杂志和期刊有什么好刊载的。但这话不能说出口,便道,“术业有专攻,像是西医理论我就不懂,更别提去拿手术刀了。”

顾初听了这话更喜欢她了。

蒋璃又问回了关于秦苏遇害的事,虽说这件事提起来令人伤感,可蒋璃觉得不管是她自己还是顾初,都算得上是理智的人,能冷静面对目前的情况。她询问了些细节,关于这些都是之前陆北辰同陆东深讲过的。陆门权力交叠、人员动荡,秦苏出于集团利益着想主动赶赴贡卆去谈西奈山的开发权,而这期间正好陆北辰夫妇两人在贡卆办案,并且顾初身怀有孕,所以秦苏一方面是为了生意,还有一方面的确是有去照顾顾初的意思。

岂料遭遇不测。蒋璃问着问着就问到了天魂草的事,因为在陆北辰刚刚的复述中提到过天魂草,她对天魂草的特性极为了解,可让她倍感不解的是,天魂草并不普及,这种植物的特质一定要是特别懂毒性的人才清楚。

她冷不丁问顾初,“陆教授是到贡卆之后才知道天魂草的吗?他以前有没有接触过那种植物?”

顾初很肯定地说,“他以前没接触过,是到了贡卆之后才了解天魂草的毒性。”

一声闷雷由远及近,咔嚓一声似乎炸开眼前世界,使得蒋璃一哆嗦,心头蓦地腾起阵阵寒凉。

**

停尸房里,气氛异常压抑。

陆北辰靠着墙壁没起身,陆东深也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他靠在一旁,挥拳的手明明是毫无知觉,可刚刚那一拳打下去他感到了疼,直窜心底。沉默了许久后他喘匀了气,开口,“是不是陆北深?”

第573章 也许你并不了解他

陆北辰搭在膝盖上的手轻颤一下,很细微,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来。稍许后他抬头看着陆东深,“不会。”

陆东深跟他对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就是他呢?”

陆北辰起了身,没避开陆东深的目光,他又强调了一遍,“不会。”

陆东深缓步上前,与他面前而立,脊梁笔直,“陆北深设计,让陆起白坐了牢,虽然说陆起白是罪有应得,但陆北深何尝清白?”

陆北辰眸光一怔。

“北辰。”陆东深语重心长,“他虽然是你的双胞胎弟弟,但也许你并不了解他。”

陆北辰只觉呼吸一窒。

**

景泞去探视了陆起白。

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第一次陆起白没见她,只叫人传了个话,拜托了她一件事。这一次陆起白露面了,穿着囚服,头发精短。景泞抬眼一看,心口蓦地疼了一下,瘦了不少,也黑了不少,整张脸显得格外棱角分明。但状态看着还好,眼里也像是有了温度,不似平日里藏着戾气。陆门前所未有的动荡,用“内忧外患”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虽然景泞已经离开了陆门,但陆门的情况她也大致清楚。有人暗自吸纳陆门旗下重点产业的股份,而且来势汹汹,陆起白父子坐牢,使得陆门声誉受损,陆振杨就算有通天之力也分身不暇,据说,现如今在董事会中风生水起的是陆北深。

那个俊气的男子,一力在强按陆门飘摇,试图稳定股价,所有人都说他极具商业头脑,是继陆东深之后又一个天生具备从商能力的人。

可景泞不这么认为,她总觉得陆北深身上有一种东西是陆东深没有的,像是一种底线,陆东深不会去碰触,陆北深并不一定。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是潜意识里觉着,陆北深不是一个能用常规思维去判断的人。

再见陆起白的时候,景泞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是一肚子的话,最后都湮没在两人之间的隔离玻璃中。

很像他们两人一直以来的关系,虽然有过最亲密的接触,可实际上彼此间始终隔着千山万水。

陆起白却开口了,跟她说,“你瘦了。”

景泞一怔,与此同时呼吸也窒了一下,稍许后说,“在减肥。”

她不想说自从他入狱后,自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她痛恨这样的自己,他放了她,她如愿以偿得到了自由,心却同他一样坐了牢。

陆起白闻言后看了她良久,忽而笑了,“你又不胖,减什么肥。”

景泞抬眼看他,他眼里有了然的东西,就像是看得懂她敛藏于心的话。避开他的目光,她看了一眼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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