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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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回家?”

“你管我!”

“今天也没有看到你来报名。”

周秀又想哭了,这人怎么老往人心窝子上戳,还会不会说话了?

容真真认真劝她:“你该回家了。”

“我不回去。”

“那你去哪儿?天都这么晚了。”

周秀没好气道:“我就在墙根下蹲着不行?”

容真真蹙了蹙眉,反问道:“你确定,这儿这么黑?你一个姑娘家要在这儿蹲一晚?你要真敢,估计明早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周秀环视四周,也禁不住打个哆嗦,她的脸色很是灰败,但掩藏在黑暗中,并不能叫人发觉。

她不想回去,可除了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她竟无处可去了,闺中的那些手帕交,如今像躲瘟疫一般躲着她,连借宿一宿也找不着人了。

今日她凭借一时意气跑了出来,却并不为此感到后悔。

也许死在外边,比起回那个坟墓一般的家,是更好的选择。

见周秀固执的不回家,容真真也有些作难,她在心里猜测:难道她是挨打挨骂了,才不回家的吗?酒鬼张还在世时,妞子和小毛儿也不愿回家呢。

对于这种事,容真真还是能理解的。

她想了想,把早上她娘给她的零用都掏出来,放在周秀手心,“你先找个旅店住下吧。”

周秀捏着钱,她有些羞窘,却又确实需要这笔钱,嘴角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我先走了,你也尽快找个地方住下吧。”容真真与她道别,可周秀又叫住了她。

“怎么了?”

“我……我对这儿不熟……”她局促又不安。

容真真给她找好了住宿的地方,临走之前劝了一句:“若是同家里有什么矛盾,尽早说开了吧,总不能一直不着家。”

周秀呆呆的看着她离去,忍不住苦笑一声,家里那一团乱麻,她亲妈亲哥哥还逼着她去做那样的污糟事儿,哪里是能说得开的?

她情愿死在外头,还可落个清白。

活着是如此艰难,明天又在哪儿呢?

她不知道。

容真真安顿好周秀,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刚转过街角,就看到了搬了把椅子坐在布店外纳凉的周老板。

他约莫是喝了二两小酒,四仰八叉的躺在暗沉沉的灯光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手里的蒲扇也落在地上。

周老板听到脚步声,懒怠的抬了抬眼皮,见是容真真背着书包走过,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他那双被肉挤成一道缝的眼睛将容真真从头到脚溜了一圈,最后停在她微微鼓起的胸前。

容真真注意到他的视线,嫌恶的背过身去,自她爹过世后,这周老板就越发过份,原先只是爱偷瞧潘二娘,近来容真真渐渐长大了,被偷瞧的人就多了一个她。

不,这已经不是偷瞧了,而是明目张胆的……

每每见到这样的眼神,容真真就恶心得想吐,他就像一条盯着肉骨头的野狗,流着涎液,吐着舌头,眼中满是饥渴淫邪的光,仿佛光是看着她就能解馋。

容真真皱着眉,默默加快了脚步,听了外面关于潘二娘的那些不堪流言后,她也渐渐懂得了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

“喂,福姐儿,帮周叔把扇子捡起来。”周老板腆着个大肚子,没脸没皮的喊着,许是今晚喝了酒,所以龌蹉人忍不住做龌蹉事。

容真真没理他,她撇过头,简直要跑起来了。

周老板舔了舔嘴皮,冷哼一声:“这小丫头!”

他老婆在门洞里恼怒的喊道:“看什么呢,还不快进来睡了!”

“死肥婆喊什么喊?还不快去给我烧洗脚水,懒得跟猪似的,白吃了老子的饭。”周老板看着他老婆粗壮的腰身和胳膊就来气,简直像头母猪一样,每每同她睡觉,他都觉得自己是睡在猪圈里。

周太太恼怒极了,可她又不敢朝自己男人发火,只好忍气吞声往灶房摸去,一边烧着水,一边咕咕哝哝的骂道:“小浪蹄子,才十二三岁就会勾引男人了,跟她娘是一个德性,大的是大骚货,小的是小骚货,没了男人就要渴死的臭x……”

她越骂越气,越气越恨,恨得想现在就抄把刀子去砍死那发春□□的母女俩。

“妈的,把水烧好没有,光晓得捅潲的死母猪!”周老板等得不耐烦,在大街上就叫骂起来。

周太太噤了声,连忙舀了两瓢热水在桶里,又掺了冷水,将水温调得合适了,才急急忙忙提着水去服侍她男人。

却说另一边容真真回到家,正碰上赵礼在上门板,看见容真真背着书包回来,他心里十分不痛快,这上学交的学费,买书花的书费,哪一样不是用的“他的钱”?

他怒气冲冲的横了容真真一眼,因与人约好了等会儿要去赌钱,倒也来不及冷言冷语怼两句,装上门板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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