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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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的意思,这孩子生下来,她似乎是想要亲自教养。”

罗孱这话是咬着罗敷耳朵说的,声音又细又小。

“当真?”

罗孱点了点头,“娘娘同文彦舜商议过,他没答应,不过看娘娘态度,应当是打定了主意的。想到这孩子生下来便要同我分别,心里便刀割似得。”

罗敷纳罕,皇帝三子一女,三子皆为皇后所生,一女乃是已故贤妃所生,说来确实十多年没有新生的孩子降生了,罗孱这孩子同皇后隔着几代人,竟然还能叫皇后这么看重,要亲自养着。虽然不至于不合情理,罗敷却总觉得透着股古怪。

“他既然没同意,这事儿就总有转圜的余地,这孩子是你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你们俩个不准,娘娘应当也不是那狠心肠的人,总归都是做过娘的人不是,能感同身受的。”

罗敷说了这么句话,却见罗孱不自然顿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又不敢再说的样子,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罗敷手附在罗孱圆鼓鼓的肚皮上,这月份胎动的异常厉害,若是耐心等着,还能捉住孩子蹬在肚皮上的小脚丫。

“真好玩,他生下来我得好好抱抱她,长了辈分呢,我如今也是做姑姑的人了。”

罗孱看她爱的紧,揪了揪她袖子叫她坐下,“怀他我可是累坏了,可都值得的,若没有他想是这辈子同他爹无缘了。”

“文彦舜是个有成算的,如今有军功在身上,哪怕没这个小调皮也有能力同你一起的,男人总归比咱们女人有办法不是。”

罗孱拉着罗敷的手摇了摇,“你同小叔叔的事,从前怎么都没同我说起过,叫文彦舜说出来,真是吓了我一跳。不声不响的,可是要成了?”

“如今这样子,哪里说得上成不成的。”罗敷开始还颇有些无奈,“谁知道竟然就这么进了宫来了。”

罗孱伸手向外一指,用唇语说了句,“听说是锐王爷——”

见罗敷点头,这头罗孱噗嗤一乐,“去年没上临南前,便能瞧出来王爷对你情深义重,我同文彦舜不也是沾了你的光,那赐婚的圣旨据说也是锐王爷推波助澜。”

“什么沾光不沾光的。”罗敷噘嘴背对着她,“没那回事儿的。”

“话不是这么说啊,你若是真能同锐王成了一对儿,倒省的我同文彦舜还他这人情了。”罗孱倚着她肩膀鼓动道。

“不可能,你别瞎想了。我同小叔叔,我们——”

“你们怎么?说出个一二三来我瞧瞧看啊。”

“我们情比金坚。”

她说这话都觉得矫情,罗孱随她一起乐了起来,“真不知羞。”

“你可是最没立场说这话的人,瞧你罪证都这样大了。”罗敷指指她肚子,“到底谁不知羞。还有你这话可别跟别人乱说,叫小叔叔知道该伤心的。”罗敷生怕自己叫小叔叔受了气似的,急忙嘱咐她。

来的时间不算短了,罗敷不敢久待,同罗孱告了别,皇后特地派了个小宫女送她回去。皇宫那样大,弯弯绕绕这一通,确实叫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转着转着,饶是罗敷头一次进了皇后宫里,也知道这地方不是自己来时的路。假山怪石,游鱼流水,罗敷对这种地方有阴影,上一回在临南寿山公府上吓破了胆子。上前抓了那宫人的手死活不松开,狗皮膏药似得粘着。

“秦女官这像什么样子。”

罗敷见那来人,心里腹诽一句,“非得整的这样邪乎才能见面不成,大大方方的叫自己出来多好,躲躲藏藏心虚了似的。”

锐王挥手叫那宫人下去,背手上上下下将罗敷好一顿打量,“还是我建南风水养人些,看着到时更叫人爱不释手了。”

他捏着自己下巴,那语气神情同街上地痞没什么分别。笑也不老实,言语间带着股戏文里常见的,调戏人的拙略把戏。

第六十六章

锐王伸手摘了片路边刚刚才抽芽的嫩叶,“小爷最近总是大发善心,一次两次的,怎么就有人,心硬如磐石,分毫不记在心上呢?”

“罗敷不敢忘记。”

“你当我不知道?这宫里处处都有眼睛盯着,耳朵听着。你同田大将军的事,本王伸伸指头,想知道什么一准儿都能查出来。”

罗敷听他这话心里大大的不安起来,昨天夜里同小叔叔相见的事,难不成叫锐王撞见了。

“如今可知道紧张了?”锐王看她吓得咽了口口水,凑近了以威胁的口气道,“宫女子同外男有牵搭是个什么下场,秦女官或许比本王知道的多些。”

“罗敷念着王爷的好,桩桩件件不敢忘记,罗孱的事,我爹的事,哪一件都值得小的对王爷感恩戴德。说王爷乃是罗敷恩人,也不为过。”罗敷这话不是恭维,她真心实意是对锐王满怀感激。

“这话说得重了些。”锐王有些玩味的笑,说得不算顶顶顺耳吧,起码带着那么点亏欠自己的意思,这就叫锐王很是开心了,“不过是句实话,本王听着还算合心意。”

“可,可王爷明明知道早在宫外罗敷便同小叔叔有情……”

罗敷话刚说了一半,就叫锐王爷利索打断,“本王可不知道你们的牵扯。你入宫时验身清清白白,进了宫便是皇家的人,少拿从前宫外的事搪塞。”

“王爷怎会不知,小的同田将军早就情投意合,这乃实情,即便入了宫也分毫抹杀不得。”

“你可最好是不要试图激怒本王。”锐王爷咬牙切齿,她竟然轻轻松松就能脱口说出“情投意合”这样的字句,简直是向自己示威般的说法。

“罗敷不敢。”罗敷犹豫了下,“王爷若是不想听到这话……”

锐王后退一步,“你知道若是真要得到你,本王有千百种方法,但本王选择最笨的一种,要你心甘情愿,哪怕如今你心里想的是他田亚为也无所谓。”

锐王一字一顿的重复,“本王说,无所谓!”

罗敷叫他说的一震,却也尴尬万分,从前锐王对自己自然也是殷勤中带着点不严明的霸道,却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坦白。

“你可听明白了?”

罗敷点了点头,小声回了句,“听明白了。”

“最好是明白了,且再提醒你一句。”锐王爷似乎对田亚为偏见颇深,情敌之间或许都这样,恨不得叫佳人对别人都彻底失望才好,“他这个人从前做的营生不干净,你同他处在一处,今后不定要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说的云里雾里,又不坦白,罗敷听了心里便是不爽,“小叔叔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哪里做过什么不干不净的交易,王爷莫要冤枉了好人。”

锐王心道,他是好人,他那“不离珠”的生意规规矩矩的便能做的这样大,真当他财神爷托生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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