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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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 原本只是盘踞大唐北方的一小股游牧部落, 伴随着契丹可汗的更替,原本积弱的契丹竟逐日开始壮大。他们从只占领北方一小块水草肥美的土地, 开始西进, 到占据了大唐北方大部分的草原,再到蚕食大宛,最后南下让原本辉煌的天竺臣服。

在汉人的数代帝王看来,契丹都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但是契丹可汗除了极个别曾与大唐交恶外,大部分对待中原都采取了友好的合作态度。再加上大唐自己一时半会儿也没法一口将契丹吃下,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契丹在北方的草原上混得风生水起。

赤术是当今契丹可汗的第八个儿子,他与他的五哥一道来到凉州, 只因他听过一支汉人的曲子: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 金鞭络绎向侯家。”

皇城的道路四通八达, 香车宝马络绎不绝, 这是怎样一副繁荣盛景啊!赤术很想去看看, 于是他们化作普通的萨满法师, 借道凉州,准备东进入皇城。

天竺早已匍匐在契丹可汗的脚下, 他们活了千年的神佛自然也得改随了契丹, 这赫赫有名的钟灵寺,便是赤术八皇子的第一个落脚点。

庆虚立在赤术身后, 踯躅了片刻终是开口:“八皇子殿下, 适才祭天大典, 托珠法师点炮仗时伤了手,鲜血直流,祭天时都不敢把手拿出来。小僧经过寮房时听法师说过几日的开坛讲经他不想讲了,他须得休息几日才行……”

赤术一声冷笑,“啐!堂堂千岁大法师被一个炮仗给吓颓废了,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

“他必须开坛讲经。”赤术转身,伸手将庆虚的衣襟一把抓住扯到自己身边,眼神犀利,话语中尽是不耐烦。“庆虚,你去转告吉玄,就说是我赤术的意思,若是他再敢偷懒,他这一代托珠法师就得立马追随他的师兄释迦摩尼佛去西天喝茶了!”

说完,赤术重重的甩开庆虚的衣襟,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赤术一个人向大殿外走,一边走一边摇头,心中喟叹:

这个吉玄摆明了就是个不听话的,若不是他长了一张历任托珠法师的脸,汗父才选了他坐托珠法师的位置,一次次容忍这个好吃懒做的蛀虫直至今日。现在看来寻找新接班人的任务已经迫在眉睫了,得抓紧时间催天竺的人快些才是,不然,不等他离开凉州,这个无心向佛的托珠法师自己就得先跑了……

……

冯府一众人快马加鞭从灵钟寺里奔了出来,大家都避瘟神般急急远离这古柏森森的寺院,直通通便往明仪大街外停靠冯府马车的地方奔去。

薛可蕊被蔡九娘扯着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也有些惶恐,今日这支陡然出现的上上签确实给了她莫大的刺激。她有些后悔去抽什么签了,若是被惯会七想八想的李霁侠知道了,自己怕是还要吃更多的苦头。

明仪大街上让人目不暇接的秦腔戏、木偶戏、相声、双簧、变戏法等杂耍,以及面具、糖人、空竹、木偶等五彩斑斓的稀罕玩意再也不能吸引满心惶恐的薛可蕊。饱受惊吓的她马不停蹄,跟着一路上都不肯再说话的蔡九娘匆匆回到了冯府。

回到冯府的蔡九娘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便匆匆赶去了拢翠园,薛可蕊不知道蔡九娘与柳玥君都说了些什么,反正当天晚上薛可蕊没再看见蔡九娘回拢翠园。

薛可蕊无可无不可,她准备明日一大早便去向冯状要一个新的管事嬷嬷。这蔡九娘做柳玥君的耳目也是太张狂了些,如此明目张胆,竟然连遮挡都不要了,她似乎毫无半分顾忌地就留在了拢翠园,既然那么喜欢呆在拢翠园便呆着去吧,一个仆妇而已,把我薛可蕊当什么了!

薛可蕊抽到的那一支上上签太过惊世骇俗,不多时,李霁侠刚回枫和园便也知晓了今天白日里发生的事。

李霁侠白天受了薛可蕊的气,便随了冯驾出府去巡视军营,转移了这一整日的注意力,再回府似乎也不再那么气了。听得仆妇战战兢兢地向自己汇报完那支非同寻常的签文后,李霁侠笑了——

这一回,李霁侠倒是难得的大度了一回,他以为,不管什么签,都不过是一支死物而已,放在那签筒里,薛可蕊能抽到,旁人也能抽到,怎能当真。他摆摆手,不以为意,兀自朝上房走去。

进得内室,他看见薛可蕊正在妆台前取着头上的珠花,她身后有仆妇进进出出忙着抬桶打水。

“娘子要沐浴?”李霁侠笑眯眯地问。

“唔,是的,今日去逛了庙市,出了一身的汗,洗一洗好睡得舒服些。”见李霁侠笑脸相迎,薛可蕊也不再提起早间的不快,只淡淡地回答他的话。

李霁侠低头默了默,算算也过了初三,不必避讳火神爷,沐浴也算不得什么了。他点点头,转身抓起身侧搭在架子上的巾帕,就要进净房。刚走到净房门口,李霁侠转过头,扬起眉冲四下里吩咐道:

“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不需要再伺候了。”

众人皆愣住了,连薛可蕊也呆呆地看着他,忘记了取下悬挂耳边的一只玉钗。

须臾,还是芳菱最先反应过来,她开始发声招呼众人赶快撤退,世子爷要休息了,赶快把手上的活做完,好给世子爷腾位置!回过神来的芳洲拔腿便往房门外奔,她还没送药来,李霁侠的药必须要在他躺下之前喝下肚才行。

屋里只剩下薛可蕊与李霁侠了,薛可蕊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夫君,一脸茫然。

“你把她们都撵出去做什么?我还要沐浴……”

李霁侠笑,“嗤——要她们作甚,没得打扰了我们夫妻二人亲近。”

薛可蕊的心里开始有野兔在突突突地狂奔,她有点害怕去猜测李霁侠的所思所想。他们二人是夫妻,李霁侠想做什么都是合理,且应当的……

薛可蕊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并在心里一直这样告诫自己。

放好巾帕的李霁侠从净房里转了出来,他似乎也挺激动,他的眼里亮晶晶的,连带脸颊上也有些飞红。

“娘子进来吧,为夫伺候你沐浴。”李霁侠浅笑着来到薛可蕊的身边,抬手替她扯下那吊着几根头发丝悬挂在耳背后的玉钗,握紧薛可蕊那双如削葱根般的纤纤玉手便往净房里走。

薛可蕊被他扯着往净房走,她依依不舍地离开那把妆凳,一步三回头,脚下一边磨蹭着,口里一边絮絮叨叨地冲他念叨开来:“唔……唔……你忙碌了一整日,想来也累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李霁侠不睬她,只抿着嘴儿笑,进得净房,李霁侠抬手便关上了房门。热气腾腾的净房内雾气氤氲,云山雾罩的,一副让人心惶惶的节奏。李霁侠的大掌烫得像一块烙铁,烫得薛可蕊的心都扯起来老高。

氧气似乎有点不够用,薛可蕊觉得自己原本就奔若脱兔的心脏就要负荷不过来了,她抬手扯了扯自己的交领领口。

“相公……”

她的话被李霁侠重新堵回了口中,李霁侠将她一把推向木门背,头一低,便准确地吻上了她。

这是她第一次被自己的夫君亲吻,被人亲吻的感觉有点不好受。

李霁侠的手劲太大了,她的腰都快要被他给拧断了。薛可蕊忍着痛,抬起手来使劲推他的肩,勉力扭了扭腰肢,给自己腾挪了多一点的空间。感受到她的推拒,李霁侠倒是松了松手,口里也有了一瞬的走神,薛可蕊一个偏头,躲开了他的强力追击。

“相公,你把我捏痛了。”薛可蕊抬手摸干脸上的湿润,她有点不满李霁侠的莽撞,这都没个准备,便用那么大的劲,怕不是把自己当仇人了。

可是不等她继续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只听得哗啦一声响,上身的对襟琵琶衿外裳便门户大开。薛可蕊惊讶,张开嘴想呵斥他的粗鲁,却看见李霁侠又抬手,干净利落地分开了她的中衣,露出了鼓鼓囊囊桃红色的肚兜,内里有波光盈盈。

李霁侠不说话,就这样闷着头宽衣解带,攻克下一层又一层防线。薛可蕊来不及多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心中的恐惧早已不可抑制地肆意蒸腾起来。

薛可蕊终于忍不住高呼起来:“你要干什么?”

她满脸恐慌,只顾胡乱牵扯起四处乱散的衣裳。见她手忙脚乱,勾腰驼背的模样,李霁侠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子做什么呢?为夫还要问你呢。我们是夫妻,为夫疼惜你不是应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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