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节(1 / 2)
他随便剪断了一根。
门外轰得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上砸下来了。
几秒钟后,一滩血顺着门缝,自外面渗入房间。
崔左荆猛然睁开眼睛。
胸口残余的疼痛简直让他怀疑心是不是被生生掏出来了,他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大口大口费力喘息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
血契将董征的伤势如实转移到了他身上一半。
旅馆中,就在两人打算出门打听一下旅馆中其他客人的信息,看能不能找出哪个才是杀人犯时,董征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紧接着他身子摇晃几下,抬手扶住一旁的桌子,却无济于事,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大脑陷入难以自拔的昏沉泥淖。董征迅速进入内核,信息高速公路上的数据流在短短几秒内,从能拖出残影的高速变得缓慢,就像他的思维那样,几乎停止了运转。
他根本没有喝那杯牛奶啊!
不!毒可能在洛伊丝送来的衣服上!说在看到他拿来的黄金后她便有了杀意,之后不断的刻意接近,就是为了下毒!
董征重重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身为囚徒的崔左荆在外面时需要消耗董征的精神力,在董征察觉到晕眩的那刻少年的身影便变得透明,他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给董征说,下一瞬便强行被拉回了囚徒空间,难以形容的虚弱感将他席卷,崔左荆倒在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一团浓稠的黑暗无声无息地涌来,将他紧紧包裹,拉入令人窒息的深处。
直到无比尖锐的疼痛强行唤醒了沉睡的意识。
有把刀刺狠狠进了胸口里,尽管没有看到最后那刻发生的事情,崔左荆仍然能无比笃定。他将身子整个蜷缩起来几乎成了一个球,咬紧牙关,借此希望能让疼痛稍微减轻一些。
那是漫长的两分钟,当疼痛逐渐减弱时,崔左荆长长地,长长地吸了口气,他拳头攥得太过用力,手指几乎僵住无法重新伸直。
洛伊丝给董征下了毒,她将董征迷晕,又有人趁此时机杀死董征,“他”直接用刀刺向了心脏,但有囚徒链接在,本应该顷刻毙命的致命伤平分在了两个人身上,他和董征也就没有立刻死去。
而之后发生了像从龙船坠落时那样的转场,场景强制更替,他们身份改变,身上的伤势因此不见,但痛感没有立刻消失。
崔左荆浑身汗津津的,他抬起手,发现自己手背脏脏的,白色衣服的袖口被洗的都快要烂掉了。
他撑身坐起来,低头,看到了身上沾了大片灰尘的白色袍子,以及支离破碎的黑色束缚带。
手腕和脚踝上有明显被束缚带磨出的痕迹,这是个只有十平米大小的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铁床,而他正坐在上面,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唯一的窗户开在接近天花板的位置,只有微弱的光照进来,提醒里面的人此时是白天还是黑夜。
和董征的囚徒链接还在,但崔左荆现在无法感知到对方的位置也没法沟通,不过既然自己还活着,董征也应该没有大碍。
他不是囚徒吗?怎么也会单独出现在剧情里面?
崔左荆不确定情况到底是怎样,他没有收到挑战任务,自己这边会不会作为董征的一个分支存在?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出去吧。
房间阴暗且潮湿,没有灯,床脚有零星凝固的血迹,像是时年已久无法洗刷干净才留下的,不远处的房门紧紧关着,有一扇小小的活动窗口可以打开,用来给里面的人送食物和水。
崔左荆确定身体没有大碍,心有余悸地又用力按了下胸口,确定心脏仍在尽忠职守地跳动着。他下了床,没找到鞋,便光着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走到门前确定从外面锁上了。
不过这样的小把戏可难不倒他,崔左荆拾起墙角的一块石头,将固定在床上的束缚带割下来一条。皮带在他手中变的无比坚硬而锋利,直挺挺地像一把短剑,少年捅进铁门里,擦擦几下把铁门切开了一个长方形的洞口,顺利钻了出去。
皮带断成一截截,被崔左荆随手扔在地上。
走廊狭长,白墙下面漆成蓝绿色,墙皮大块大块的脱落,窗户脏得蒙了一层棕黄色,旁边有另一间禁闭室,门开着,里面没有人。
周围安静地像是只有他一个活物存在。
这里应该是被单独隔离起来的,崔左荆顺着走廊走了一段,看到通向上方的楼梯,他走上去,终于听到了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这一层的走廊比下面宽敞许多,迎面走来一个护士,看了他一眼后,没有理会,直接从他身边过了。
崔左荆继续向前走,说话声越来越大,很快他到了一扇敞着的门前,话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崔左荆探头朝里面看了看,这是一间休息室,有五六个人在里面,男女老少各不相同,他们看起来都有点奇怪,根本不理会其他人,只专心于自己手头的事情——
沙发里垂垂老矣满头花白的老妇拿着两根空空的毛衣针,一下下认真地织空气织毛衣;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趴在桌边,对着关闭的收音机滔滔不绝地讲着“关于太阳将会在三个月爆炸”的预言,唾沫横飞;一个明显营养不良的男孩蹲在角落里在墙上涂涂抹抹;有着金色头发的女郎站在窗前深情地望着外面,可她面前三十厘米处,窗帘严严实实遮住了窗户。
第219章 精神病院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围坐在火炉旁,进行着一场谈话:
男人:夫人,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 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您。
女人:我也是, 先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您。
男人:夫人, 我会不会在曼彻斯特碰巧见到过您?
女人:这很可能。我就是曼彻斯特人!可我记不很清楚,先生,我不敢说是不是在那里见到您的。
男人:我的天!这太奇怪了!我也是曼彻斯特人, 夫人!
女人:这太奇怪了!
男人:这太奇怪了!不过, 我, 夫人,我离开曼彻斯特差不多有五个星期了。
女人:这太奇怪了!多巧啊!我也是, 先生, 我离开曼彻斯特差不多也五个星期了。
男人:夫人, 我乘早上八点半的火车, 五点差一刻到伦敦的。
女人:这太奇怪了!太奇怪了,真巧!我乘的也是这趟车!先生!(注)
崔左荆在旁边听了会儿, 满脑子都是“先生夫人真的太奇怪了真巧啊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这么巧……”他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双方的对话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们又聊起乘坐的火车和来到伦敦后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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