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扶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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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荡尽头处,桑鹫一脚踹向地上男人,俯身死死揪住他衣襟,手背青筋隐现:“你碰了她?是不是!”

顾行之修炼冥阳经法伤了耳脉,遂耳力不佳,但他没有,他耳力过人,十里之外虫鸣鸟语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别提那离他不足两丈之地的芦苇荡。

适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早已听得清清楚楚,若不是碍于那玉面男人还在,他早就出手废了这苟且偷欢两人!

“义父……”祁幕皱眉,神色痛苦咳出一口鲜血。

桑鹫冷哼一声,沉着双眸盯着他:“告诉我,你可是喜欢她?”

见他垂眸不语,桑鹫阴厉一笑,五指骤然擒上他的脖颈:“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别人玩儿过的女人你也碰?!”

看他面容通红,已是喘息不过来,桑鹫缓缓松了手,却是将他脑袋抵在地上,按进沙尘里:“顾行之多疑且占有欲极强,即便他不喜那女人,也不会允许他人染指,这是最后一次,管好自己那玩意儿,若敢再犯,我废了你!”

祁幕恍了双眸,望着离去背影,躺在沙土上低笑出声。顾行之的女人他不能染指?可有谁还记得他也是个男人!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他闭了双眸,眼前满是黑黝黝蠕动的虫群,他还记得自己被逼着吃下那些母蛊,看着胸前长出女人乳房时的满腔恶心。

他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委身在红楼妓院做暗探,便是这容貌,也被那男人,他所谓的义父,拿来试盅时所毁。

但好在,母蛊死后,他的胸膛又恢复如初,便是这面容,也已逐渐复原。但他却从未以真面目示过人,便是那女人,他也从未让她见过。那日那张坑坑洼洼面容,不过是他的另一张面皮,但他被毁时得面容,与那也差不多,甚至,更丑陋。

即便他有再多面孔,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莹儿,不是琳儿,更不是什么祁幕,他只是一颗棋子,权贵们手中的一颗微不足道棋子。

身为孤儿,他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仅有的佐证,不过是手背上一直跟随的伤疤,他曾仔细查看过,是烫伤所留下的,还曾可笑骐骥过他的亲人会接他离开那暗无天日密室。

十五年来,他被当作暗卫培养,他以为,他使命便是如此,从未想过反抗,想过何为对错,当他看到那个女人时,方才有了一丝清明,一丝醒悟,他做的这些,到底是为何?

他张了五指,透过指缝眯眸看苍穹之上灼日,他卑如蝼蚁得活了十五年,没有一日是清醒的。但现在,他很清醒,没有一刻能比现在清醒,他从那女人身上看到了以往的自己,同样被囚,但却是不同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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