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满仨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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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三日过去后,上午巳初十分,歆阳公府发布正式调查文书,宣布了五花儿街丰豫总铺斗殴事件的详查结果。

核花家二爷、四爷以及十来位花家子侄之过属实,被判每人杖责三十,罚银三百两,限三日内缴清,丰豫商号罚银二百两以示惩戒,缉安司放丰豫大东家、大总事及花家多人各自归家。

花家被释放的人自行离去,缉安司正司温离楼亲自送丰豫一把手和二当家离开缉安司。

此消息传开,人人都道花家香惹了丰豫商号,今后前途难料,甚至还有大胆人猜测,丰豫和花家香两个亲家之间大打出手,闹到见官,皆是因为容家的夫人、花家的女儿花春想。

当日午后,歆阳商行的尚行首偕妻来容家探望容大东家,容夫人热情接待了二人,容大东家却不在家。

容苏明刚从缉安司回到容家,负责堂前巷宅子的梁管事就亲自跑过来告罪,说兰氏今日清晨趁人不备,裹着不少钱财,留下一儿一女自己偷偷跑了。

来到堂前巷的宅子,容苏明追寻着兰氏偷跑的踪迹里外核查了一遍,按着额角犹豫几番,她没让梁管事派人去寻。

一番来去回来,再回家已是傍晚。

花春想以及她身边的丫鬟都不在家里,容苏明从书房走到主院的起卧居,一进屋她就不想再出去,后来干脆让人把暮食也送来了起卧居。

她上午刚从缉安司出来,暮食改样给她送来道白菜炖豆腐,她说白菜豆腐保平安,反复提醒容苏明多吃点,好去去身上晦气。

只是这保平安的菜尚未被吃进去几口,迦南匆匆来报,总铺有事需要大东家亲自过去。

进了丰豫就被各种事务缠身,一忙到深夜,方绮梦出缉安司后就告病假来没上工,她在总铺里要承担的活也都落在容昭身上,熬夜公务无可避免。

迦南从街上食肆买回来夜宵,放冷了也没被容苏明看一眼。

被押在缉安司好几天,丰豫里虽无易碎杂事要她上手,但也积赞下不少大事项待她亲自解决。

油灯烛盏将公务室笼罩在一片暖光中,容苏明盘腿坐在榻里,面前小几上事簿堆积如山。

丰豫商号名下大小铺子上百家,愈百位管事掌柜当事,日日都会有事报信函从各地呈送到容苏明这里,要她亲自裁决。

面前堆放的是五六日来堆积的待处理事,接下来每天还会有新的信函事报不断送来,三不五时的,丰豫大东家还得亲自出面应付些必要的人和局,里里外外有的是容苏明可忙之处。

她曾说过的忙到无聊,细想来可不就是如此。

……

花家闹事打架的人虽各受了轻重不一的处罚,但有几个情节严重的还羁押在缉安司里,眼看着别房孩子欢欢喜喜出来,自家孩子还在大牢里受苦,花家各房渐渐心思更加不平。

日子拖得越久,花家就越是闹得不可开交。

再后来没多久,容苏明在百忙之中听说了几件事。

一是说花春想在离容家不远的地方,用分月付款的法子租赁下一座小宅院,将母亲接到了身边侍奉。

二是说花龄在熬夜处理铺子里的事务时突发疾病,昏迷不醒好几日,醒来后孱卧病榻,情况不太乐观。

因此前积赞的事务急着处理,容昭接连在铺子里留宿数日,方绮梦告病假仍旧未归,容苏明便把大总事的事也都暂时拢到了自己身上。

忙碌起来的人几乎分不清楚黑夜白昼,时间又总是悄无声息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进了春。

歆阳的初春温润无声,如巷子里撑着油纸伞漫步的姑娘,喜欢在绵绵细雨中蹁跹而至。

枣树发芽际,棉花始种时。

丰豫名下田庄农庄众多,桑种棉植等事往年都由是方绮梦方大总事总揽负责,今次落到容苏明身上,大东家也算重操旧业,丰豫做大做强之前,这些事情里没有哪个是她没干过的。

又是一个烟雨朦胧日,容苏明和几位理事一块,乘车来丰豫名下的期丞镇田庄打理相关事宜。

下午结束后,因要顺便到镇上看看丰豫名下的几家布庄,容苏明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领着迦南取道期丞镇,打算看过布庄后从镇上直接回歆阳城。

阴雨连天时候温度多变,尤其在傍晚时分,碧林江的江面上雾气尚未开始聚拢,江水腾起的寒意回返四散,此时的空气里最是湿冷。

暗访过几家布庄后,容苏明觉得又冷又饿,顺便拐进了路边一家茶楼吃点东西歇歇脚。

这个时间各家大小食肆皆是人满为患,茶楼正好客少,容苏明领着迦南入座,未几小茶倌儿就十分殷勤地上了热茶点心。

主仆二人又冷又饿,对案而坐分食几盘糕点。

几乎一盏茶的时间不到,两人狼吞虎咽般便填饱了肚子,迦南唤小茶倌儿过来结账,顺便将剩下的半盘红豆糕也了打包。

容苏明掸掸落在衣袖上的碎渣,起身将走,茶楼门外正好进来道熟悉的身影。

来者,正是容苏明几乎一个月都没见到过的花春想。

容苏明刚准备迈步迎上去,花春想就笑靥如花地走了过来。

“来办事?”花春想看着容苏明,轻快语气中带着明晃晃的疏离与冷淡。

这丫头最近在做什么,容苏明不曾特意让人去打听,只是在丰豫和花家香交涉铜水的那块地时,她曾听花家人说起过,花春想最近在忙着挣钱,忙得不可开交。

据说当年花家老太太留给孙女花春想的巨大财产,并非是什么金玉珠宝真金白银,而是实实在在的房产地产和田产。

若是如此,花春想的忙碌就说得通了。

“瘦了不少,”容苏明上下看了小丫头几眼,眉眼含笑道:“莫不是正在抽条儿,贪长个子呢罢。”

既然答非所问,则必是有事需要遮掩,

扮乖巧听话花春想最擅长,不说破某些事情其实也是为了避免难堪和尴尬。

她顺着话题玩笑道:“我也感觉长了点个头,如此下去,怕是两个月后再见之时,我就比你还要高啦!”

“这是好事。”容苏明摆手示意迦南到外面等,一时无话。

茶倌儿看见两位客站在这边只顾说话,主动提着小茶壶过来,热情询问花春想:“这位客您想吃点甚么茶?各式点心咱也有,都是新鲜做的,二位坐下来慢慢叙旧嘛。”

容苏明失笑:“茶博士看仔细些,这是吾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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