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1 / 2)
姜平一直等到手机自动挂断,但下一秒,他自己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和文鸿山不可能同时玩失踪,姜平只能硬着头皮接起来。
喂,爷爷,我是姜平。
你和鸿山在一起吗?他没接我电话?
他眼睛出了点小问题,正好在做一个小手术。
我听说了,在哪个医院?
姜平不想说,因为文鸿山不想应付家里人,他也不想让文鸿山经过手术醒过来第一件事是要应对不想应对的事情。
那我换个问法吧,是不是脑瘤?我儿子得过这个病,我知道。
是。但发现得很早,不算太严重。
你们现在是已经有孩子了是吗?男孩女孩?
女孩。
什么时候带回家来看一下?
现在在我爸妈那里,等鸿山手术后恢复得好一点,我会和他去拜访您的。
听说他原本要把年度大赏的机会给你?
姜平心里咯噔一声,斟酌道:没有,年度大赏主推a系列的产品线。
算你小子聪明,他胆子大到敢把年度大赏的机会给你一个人?他以为这个机会是儿戏吗?万一因为你的作品被笑话了,secret丢的起这个人吗?
是,爷爷教训的是。姜平咬着牙回答,语气轻轻的。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作品是垃圾,也不会让自己的作品给secret丢人,但他没有机会证明这一点。
他只能咬着牙把所有的不甘心吞进肚子里。
你和他找时间来找我一趟吧,我本意是不再管公司的事,原本我也是以为鸿山有能力接管好的,现在看来,可能是我高估他了。
您对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姜平不知道对方的满意的标准是什么,文鸿山为了公司做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
我想我们没必要在电话里聊,我会直接和他聊的,你做好你的本分就是了。
手机的对面传来挂断的忙音。姜平握着手机,不自觉得翻看手机之前拍的要参展的设计草稿,过了一会儿,姜平把那份草稿从手机删掉了,不仅删掉,姜平想把那些手稿都撕掉。
如果从来没有过期待的话,大概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现实
文鸿山的手术没出岔子,icu观察两天,体征平稳的话就能转回普通病房。
但即便如此,从麻醉中醒过来的感觉也并不好受,能感觉到鼻腔和喉咙里都插了管,身体其它地方大概也有,但异物感没有喉咙那么明显,手脚也被绑在床上,大概是怕乱动,营养靠胃管直接供给,每天下午只有1015min的时间是允许探视的。
文鸿山既盼望探视,又不是很想被探视。
姜平进来也浑身包得很严实,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别的地方也不敢碰,进来了只能握着他的手。
不过文鸿山视力已经恢复了大半,看见姜平跟着他瘦,心里不好受,手指在姜平掌心写字,写了个累字。
姜平连忙哄他:是不是很辛苦?累的话我就不吵你了,再睡一觉我们就能出来了,很快的,医生说你恢复得很好,所以再坚持一下下好不好?
文鸿山也难得感觉到了有话说不出的烦恼,只好费劲地又写了个你。
我不累啊,我有什么累的,我每天就下午来看你这十来分钟,其它时间都没事干。姜平隔着口罩的声音闷闷的,但还是很温柔,一时间文鸿山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
探视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姜平出去之后,文鸿山就闭目养神,但他始终不习惯胃管,只觉得气也喘不上来,手脚的束缚在手术后他清醒后的第四个小时解掉了,护士看他挺安静的,不是会乱动的性子,便给他解了。
躺到第二天晚上,稍微能缓过来,就擅自把胃管拔了,才觉得喘气舒服了一些,被查房的护士一通骂,还把姜平也叫过来连带着骂了一顿。
姜平被骂了也不恼,反倒央着医生:他性格如果不是真的难受,还是很听医生话的,他明天早上应该就能出icu了,这要是能不插胃管的话就不插了吧。
那明早看看吧,他要是能自主进食就不插,要吃不下东西就还得插上。
好的。
文鸿山也不知道姜平在外面同医护人员讲了什么,好在护士没有硬要把胃管插回去,文鸿山在手术后第二个晚上,终于得以睡了个囫囵觉。
第二天转回普通病房,姜平一大早就等在外面了,缝合的痕迹像蜈蚣一样盘桓在文鸿山的头上,隐约还能看见血肉被硬生生黏连的痕迹,是让人多看几眼都会觉得害怕的痕迹。
但即便如此,姜平还是感谢那道疤痕,那道疤痕让他不至于和文鸿山分开,还可以一起度过无数个日夜。
文鸿山也注意到了姜平的视线,冰凉的手无力地捏了捏他的手,用口型说:别看了。
这是胜利者的勋章。姜平蹲在他的病床边,学着蒋欣的语气,认真地对文鸿山说。
文鸿山还没有笑的力气,只能揉了揉那颗毛绒绒的脑袋。
文鸿山看得出姜平承担了很多压力,跟进年度大赏的作品,处理所有找到他这里的应酬,必要的时候姜平也会代替文鸿山去做一些决定,这段时间是他第一次去努力理解文鸿山平常在做什么。
实在决定不了的,要么往后拖,拖不了的姜平会念给文鸿山听,自己再给出不同的答案,文鸿山觉得可以的就捏捏他的手。
有时候文鸿山会看到姜平抓着手机坐在椅子上靠着墙边就睡着了,但即便如此,姜平还是大部分时间都守在他这里。
这几天文鸿山都有点低烧,拆线的时候发现有几道针脚愈合得并不好,需要做腰穿和重新缝合,腰穿局麻之后没有太多感觉,但重新缝合不打麻药,针线就直接从皮肉里走,姜平根本看不下去,他站在旁边抖得比文鸿山还厉害。
文鸿山中途还努力睁眼看了他几眼,但他冷汗冒得太厉害,汗甚至成股得往下淌,眼睛不太睁得开,咬着牙对姜平说:别看了。
但姜平也只是发抖而已,那天他反而一滴眼泪都没掉,像是谁哭了谁就输了一样,他们两个都和疼痛较着劲,文鸿山冷汗一层层地冒,病床的护栏几乎要被他硬生生掰断,等到做完腰穿文鸿山平躺下来,整个人像是脱了力。
别说说话,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姜平等到医生护士都出去了,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床边。半天才有力气起来。
不疼。文鸿山用气声说。
被姜平瞪了一下,文鸿山勾了勾嘴角,又改口:疼。
这一次文鸿山恢复得很好,没再发烧,伤口也愈合得不错,进食多少有点费劲,但还算顺利,他们这个城市飘了第一场雪的时候,文鸿山也被允许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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