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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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不行。实际上,我把它烧了。”

“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韦尔曼先生?”

罗迪生硬地回答:“那时候这么做是很自然的。”

波洛说:“因为这封信的缘故,你和卡莱尔小姐匆忙赶去了亨特伯里庄园?”

“是的,我们去了。但并不是匆忙赶去。”

“但你们是有点不安的,是不是?也许,甚至还有点惊慌?”

罗迪的回答更加生硬了:“我不会承认的。”

波洛喊道:“但可以肯定,这是很自然的!本来许诺给你们的财产岌岌可危!你们紧张这件事是很自然的!钱,是非常重要的!”

“没有你说的那么重要。”

波洛说:“你这种超然的态度真是了不起!”

罗迪的脸红了。他说:“哦,当然,钱对我们确实很重要。我们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但是,我们的主要目的是去看我的婶婶,希望她没事。”

波洛说:“你和卡莱尔小姐一起去了那里。当时你婶婶还没有立遗嘱。不久之后,她二度中风。于是她想立遗嘱,但是,那天晚上她来不及立遗嘱就去世了,或许,对卡莱尔小姐来说是件好事。”

“喂,你这是在暗示什么?”罗迪一脸怒气。

波洛飞快地回答他:“韦尔曼先生,你告诉我把玛丽·杰拉德的死归咎于埃莉诺·卡莱尔的动机是荒谬的,你说她不是那种人。但现在有了另一个理由。埃莉诺·卡莱尔有理由担心,她的继承权可能会被外人夺取。信中有人警告了她,她的姑姑临终前含糊不清的遗言也证明了这种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在楼下的门厅有一个药箱,里面有各种药物和医疗用品。要从里面拿走一管吗啡是很容易的。而后来,据我所知,当你和护士都去吃饭的时候,她在病房里单独与她的姑姑在一起。”

罗迪喊道:“天哪,波洛先生,你在暗示什么?埃莉诺杀死了劳拉婶婶?这真是最最荒谬的想法!”

波洛说:“但是你知不知道,对韦尔曼夫人开棺验尸的申请已经获得批准了?”

“是的,我知道。但他们不会发现任何东西!”

“要是他们找到了呢?”

“他们不会找到的!”罗迪断然地回答。

波洛摇摇头。“我不敢肯定。而且,你也知道,能从韦尔曼夫人在那时去世而受益的只有一个人。”

罗迪坐了下来。他的脸色惨白,身体摇晃了一下。他盯着波洛,然后说:“我还以为你是站在她这边的。”

波洛说:“无论站在哪一边,我们都必须直面真相!我认为,韦尔曼先生,你一直以来都尽可能回避生活中那些尴尬的真相。”

罗迪说:“为什么非要去面对最坏的一面,让自己痛苦呢?”

波洛严肃地回答道:“因为它有时是必要的。”

他顿了一顿,然后说:“让我们正视这种可能性:你婶婶的死可能会被查出是由于使用了吗啡。那会怎么样呢?”

罗迪无助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但是,你必须试着去思考这个问题。谁会把吗啡给她?你必须承认,埃莉诺·卡莱尔有这么做的最佳机会。”

“那护士呢?”

“当然,她们每个人都有机会。但霍普金斯护士发现吗啡丢了一管后,就立即告诉别人了。她没有必要这样做。死亡证明书都已经签署。如果她有罪,为什么还要提醒别人吗啡丢了呢?这可能会让人怪罪她粗心大意,而且如果是她毒杀了韦尔曼夫人,那么把注意力引到吗啡上面岂不是太愚蠢了。况且,她能从韦尔曼夫人的死中得到什么好处?什么也没有。奥布莱恩护士也是同样的情况。她可以使用吗啡,可以从霍普金斯护士的药箱里拿走。但是,还是那个问题——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罗迪摇摇头。“确实如此。”

波洛说:“接下来就是你自己了。”

罗迪像匹受了惊的马。“我?”

“当然。你可以拿到吗啡。你可以给韦尔曼夫人下药!那天晚上你独自在她房间里待了一小会儿。但是,还是那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她活着立下遗嘱,至少有可能在遗嘱里给你留下一些东西。所以,你看,你没有动机。只有两个人有动机。”

罗迪的眼睛一亮。“两个人?”

“是的。一个是埃莉诺·卡莱尔。”

“另一个呢?”

波洛慢慢地说:“另一个是写匿名信的人。”

罗迪一脸疑问。

波洛说:“有人写了那封信。那个人恨玛丽·杰拉德,或者至少不喜欢她。那个人正如他们所说的‘就在你身边’。他不希望玛丽·杰拉德从韦尔曼夫人的死亡中获益。现在,你有什么想法,韦尔曼先生,写匿名信的人可能是谁?”

罗迪摇摇头。“我一点都不知道。那是一封错字百出的信,很多拼写错误,一看写信的人就没有文化。”

波洛挥挥手。“这没什么!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为了掩饰很容易故意这样写。所以我才希望你还留着这封信。假装没文化的人其实会在字里行间露出马脚的。”

罗迪有些拿不准地说:“埃莉诺和我以为可能是某个仆人写的。”

“你们觉得是谁?”

“不知道是谁。”

“你觉得会是管家毕索普太太吗?”

罗迪看起来很震惊。 “哦,不,她是个最值得尊敬的人,高尚气派。她写的信词藻华丽,修辞优美。此外,我敢肯定,她绝不会——”

在他犹豫的时候,波洛插话说:“她不喜欢玛丽·杰拉德!”

“我想她是不喜欢。不过我并没有注意到什么。”

“但也许,韦尔曼先生,你本来就不太留意很多事吧?”

罗迪慢慢地说:“你不觉得吗,波洛先生,我婶婶有可能是自己服下吗啡的?”

波洛说:“是的,这是一种可能。”

罗迪说:“她痛恨自己的无助,你知道的。她常说自己想死。”

波洛说:“但是,她不可能从她的床上下来,走到楼下,并从护士的药箱里拿到吗啡。”

罗迪缓缓地说:“是的,但是有人可以帮她做。”

“谁?”

“嗯,一个护士吧。”

“不,不会是护士。她们太了解这么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护士的嫌疑最小。”

“那其他人——”

他吃惊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波洛平静地说:“你想起了什么,是不是?”

罗迪拿不准地说:“是的……可是……”

“你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我?”

“嗯,是的。”

一个古怪的笑容出现在波洛上扬的嘴角:“卡莱尔小姐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罗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天哪,你真是个巫师!是刚从火车上下来的时候。我们接到电报说劳拉婶婶又中风了。埃莉诺说,她是多么为她感到难过,可怜的老太太是多么讨厌生病,而现在她会更加无助了,对她来说无异于置身地狱。埃莉诺说,‘如果病人一心求死,真应该让他们解脱。’”

“那么,你怎么说?”

“我表示同意。”

波洛非常严肃地说:“刚才,韦尔曼先生,你断然否定卡莱尔小姐为了钱财而杀了你的婶婶。现在,你是否也断然否定她出于同情而杀了韦尔曼夫人的可能性呢?”

罗迪说:“我……我……不,我不能。”

波洛低下头。他说:“是的,我想,我相信你会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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