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3)(1 / 2)
见面前的人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反应,陆凌川又朝他眨了眨眼,目光中还带着些许疑惑,轻轻地嗯?了一声。
秦鹤洲见状,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轻笑出声道:这曲水流觞就要开始了。
随即他转过了身,敛起了目中纷杂的神情,专心地看向面前的河渠。
而另一边,薛绍仪面上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徐子陵说话,实际上一直在暗中观察陆凌川这边的情况。
看这两人都快贴都一块去了,薛绍仪匆匆瞥了眼就赶忙移开了视线,这种恋爱的酸臭味他最见不得。
只是,他隐隐约约总觉得秦鹤洲眸底一闪而过目光有些说不出的微妙,就像是......
像是那种在洞穴中蛰伏着、等待猎物主动进入陷阱的猎手。
然而他来不及细思,下一秒,富有韵律的竹击声便响起了,潺潺的溪水自高处流下,羽觞托在一片荷叶之上,浮水而行。
所有人的目光自然都聚集在了那羽觞上。
只见它随着水流悠悠漂下,速度逐渐放慢,最终停在了秦鹤洲面前不断打转。
周围立即有人挥起衣袖,指着那羽觞,起哄道:少游,这羽觞真会选人,一下子就挑中了我们当中的状元,你不如就以这曲水流觞为题赋诗一首,来为我们开个好头。
对!对!
下面立即有一堆人应和道。
见状,秦鹤洲微微一笑,从荷叶中托起羽觞,那在下献丑了。
随即他回过身,悠悠地瞥了一眼周遭的环境,目光最终落在陆凌川脸上,带着笑意吟诗道:
那不如就,临游而弹,竹涧焚香,登峰远眺,坐看云起[1]。
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诗!有人赞叹道:光是听到这些词句,便让人感觉如临其境呐。
秦鹤洲笑了笑,便将羽觞放下,又转过了身,然而陆凌川却注意到,秦鹤洲刚喝完酒,后颈到耳根那一片就开始发红,且颜色开始不断加深。
于是他拽了拽秦鹤洲的袖口,
怎么了?秦鹤洲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眸底带着笑意,只是呼出的气息有些发烫。
今日他们饮的酒度数一般,且羽觞的容量很小,秦鹤洲方才根本没喝多少,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容易上头,他这幅模样明显有些不对劲。
见状,陆凌川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不是不能喝酒?
乘着众人盯着那羽觞的间隙,秦鹤洲凑到陆凌川耳边小声说道:是有一点,不过少喝一点问题不大。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语调中又带上了一层笑意,但是,别告诉其他人哦。
不会喝酒这件事若是传出去那实在太丢人了。
陆凌川面上未置可否,可心里想的却是他这哪是有一点,只是喝一小口脖子脸就红成那样了,那再喝一口整个人不得飘起来?
然而下一秒,不知是因为他们这地势的原因,还是单纯的因为运气不好,那羽觞又漂到了他们中间的位置,眼看就要往秦鹤洲那倾斜,陆凌川提前一步便将羽觞拿了起来。
好,这回换子川来!让京都的大才子来为我们赋诗一首。见状,有人便兴奋地舞起了衣袖。
那我不如就替少游刚才作的那首诗对个下联。陆凌川看着手中的酒杯,又望了眼秦鹤洲,略微迟疑了片刻,开口道:松亭试泉,曲水流觞,烟波钓叟,蓬窗高卧。[2]
随即将酒一饮而尽。
好!有人鼓起掌来,这诗对得妙啊,简直是曲高和寡觅知音,子川就是少游的知音,堪比那伯牙子期呐。
而薛绍仪混在人群中,暗自摇了摇头,轻啧了一声,心道这两人哪里是伯牙和子期啊,这分明是罗密欧与朱丽叶[3]。
羽觞一次次从高处漂下,不知为何五次里总有三次落在秦鹤洲与陆凌川那个位置,然而,每一次陆凌川都会抢在秦鹤洲前面把酒喝了。
虽然陆凌川酒量好,但也架不住喝得多,喝到后面,脸上也开始泛红,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薛绍仪看着他这幅样子,真的是暗中替他着急。
他都不知道该说陆凌川什么好了。
让你去钓人,结果你帮人挡酒的,这能钓到就怪了。
眼看那羽觞又悠悠地漂到了陆凌川面前,人群又开始起哄,他伸出手正要去取,
可在碰到那酒杯之前,腕间忽然传来了微凉的触感,陆凌川整个人一愣,微微转过头去,和秦鹤洲的目光对了个正着,秦鹤洲握着他的手腕,说道:别喝了。
嗯?陆凌川现在有些思绪不清,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什么不让他喝酒?,于是他固执地瞪着秦鹤洲,伸手又试图去拿那个酒杯,结果手腕被秦鹤洲攥得更紧了。
......陆凌川张了张殷红的薄唇,可是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话,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对方,眸底还带着几分委屈。
少游,你拦着人家干嘛?我们这还想听子川赋诗呢?旋即便有人出声问道。
对啊,为什么不让我喝?陆凌川见状也看向秦鹤洲,小声问道。
这曲水流觞进行了一下午,喝酒也喝了一下午。秦鹤洲却仍旧没有放开他的手腕,笑着看向众人,指了指那几坛酒壶道:那酒都快被喝完了,再喝下去人也要喝倒了,你们想听诗,可我心疼人啊。
陆凌川喝醉了,听到他这话完全没反应,但薛绍仪却是心中一咯噔,他先前还替陆凌川干着急,谁知道秦鹤洲就真吃他这一套。
见状,他起身圆场道:这酒也喝完了,诗也听够了,不如我们就在这湖边赏花观景好了。
众人闻言觉得有理,也纷纷起身,散了开来。
秦鹤洲将陆凌川扶起来,正欲带他回去,却猛地被陆凌川拽住衣领,陆凌川小声地嘟囔道:等.....等一下,别走,我有东西要给你。
言语间,他身形又晃了一下,秦鹤洲不得不伸手扶住他的腰,哄道:不走,什么东西?
嗯......不行,陆凌川眨了眨眼试图辨别东南西北,随即用手指着后边的树林,去.....去那后面说。
好。秦鹤洲有些失笑地应下。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还得去树林说。
他将陆凌川带到树林后,陆凌川靠着一株槐树,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秦鹤洲见状凑过去问他是什么东西,需不需要帮忙。
然而,下一秒,手中直接被塞了一块冰冰凉凉的东西,秦鹤洲低头一看,发现陆凌川将自己一直随身佩戴的玉佩给解了下来,塞到了自己手里,
就.....就是这个。
秦鹤洲愣住了,
见对方并没有收下,陆凌川有些急,他推着秦鹤洲的手就往对方怀里塞,一边抱怨道:你为什么不收?
子川你喝醉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可......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蓦地打断了,
陆凌川瞪着他,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这块玉佩?你嫌弃它?!
我......秦鹤洲有些哭笑不得,我必然不可能嫌弃它,只是,子川你要是把它送出去了就收不回去了,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闻言,陆凌川抬起头,眨了眨鸦羽般的长睫,白皙的脸庞上浮现着淡淡的红晕,眼睛看起来亮晶晶的,明明整个人有些神志不清,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
秦鹤洲望着他这幅样子,心中思绪翻涌,他凑到对方耳边,勾了勾嘴角,那我真的收下了,你倒可时候别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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