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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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之位看的不是太子,而是太子的母亲。

敬元帝和太上皇不愧是一脉相承的父子,立太子的手法一模一样。

太上皇立的是心肝肉皇贵妃的儿子,敬元帝有模有样的学,立了白月光前皇后的儿子。

谢行俭该祈祷新上任的太子殿下能跟敬元帝一样,以后能当个励精图治知人善用的好皇帝。

论当一个好皇帝,谢行俭莫名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二皇子被立为太子,那他现在就是太子的老师哇,他日后的一言一行必定会影响太子,想想就任重而道远。

谢行俭能想到这点,在场的朝臣自然也能意识这一层。

这不,刚下朝,谢行俭就被诸臣堵在皇宫门口道喜。

“恭喜谢大人,贺喜谢大人,等太子登基后,大人便是京城最尊崇的帝师——”

“不敢当不敢当。”谢行俭慢慢踱步往外走,少有的谦虚起来。

众人见谢行俭无意承受恭维,有人眨眨眼,岔开话题道:“下官贱内说,大人家中夫人如今身怀六甲,约莫九月左右就要产子,下官不才,祖上是学医的,家中留有几张助产娘恢复身子的方子,不知道能不能在大人这派上用场?”

“方子有用么?”谢行俭猛地停住脚步,有关女人产后恢复的方子,他私底下也有搜集,这种东西他不嫌多。

“当然有用!”那人抚须笑笑,神神秘秘道,“贱内十四生子,一连生了九个孩子,如今每日吃的香睡得好,身上没落半点病根,您说有没有用?”

谢行俭哑然,眼前这位大人曾经因为妻子能生在京城还闹了一场风波,那个妇人罗棠笙还特意上门拜访过,的确如这人所说,妇人气色相当不错,年逾四十了还像个少妇,最主要的是,身上没有落下生孩子造成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病。

“多少银子,你只管开口,回头本官让人送到大人府上。”

见谢行俭难得的表示满意,那人笑逐颜开,摆摆手道:“谈什么银子,大人想要方子,下官命人抄一份送去便是。”

宫门口讨价还价不合适,谢行俭索性先应下了,想着回头再给银子是一样的。

那人见谢行俭没再拒绝,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等得了空闲,不若让尊夫人去谢府多坐坐,尊夫人生育有经验,可以教导一下内人。”谢行俭笑笑,认真的建议。

一听谢行俭请咱家婆娘过府,那人激动的手足无措,“左右她在家闲的无聊,明日下官就让她去府上寻谢夫人,一应懂的妇科料理手段,皆会细心的跟谢夫人说一说。”

谢行俭感激的拱拱手,上轿子离开后,剩下的朝臣纷纷向那人投去羡慕的眼神,没想到几张妇人方子就跟谢行俭套上了近乎,早知如此,他们也让家中婆娘多生几个娃娃。

……

上谢家送方子的人姓仇,要么说京城遍地是亲戚呢,这仇家正室,就是那位一口气生了九个孩子的女人,竟然跟韩夫子娘子宋氏是姐妹,换一句话说,这位巴结他的仇大人和韩夫子是连襟。

从罗棠笙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后,谢行俭咧嘴笑了笑,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夫君笑什么?”罗棠笙扶着谢行俭的手,漫步在小道上,问话时侧着头看谢行俭。

罗棠笙孕期胖了不少,脸上有肉生出一种福态,肉嘟嘟的,谢行俭越看越觉得可爱。

“前段日子,我有幸见了一面韩夫子的儿子。”谢行俭没回答罗棠笙,反而说起别的。

“就那个十几年前在河间郡闹出贪赃枉法的韩坤?”罗棠笙惊讶。

河间郡发大水冲饿了堤坝,林水村每家每户都出了一人跑到河间郡帮衬,谁知道韩坤用人不善,底下小官官官相护,出了很严重的贪污事件,导致修好的河坝偷工减料压死了不少人。

韩夫子气的差点吐血,利用多年积攒的关系将韩坤从贪官中摘了出来,没想到韩坤没几年老毛病又犯,韩夫子索性当自己没这个儿子,任由韩坤自生自灭,后来师娘宋氏跑雁平来闹,中间指桑骂槐的说韩夫子宁愿包庇林邵白戴孝科举,也不愿意拉下脸皮救亲儿子。

“韩师兄人不孬。”

谢行俭将他对韩坤的看法说了两句,“贪财这点毋庸置疑,韩夫子为了让韩家这根独苗苗不再出意外,央求吏部的人罢了韩师兄的升降折子,提前辞官在家。”

罗棠笙捂着嘴笑:“夫子这么做,是不想他出来祸害百姓。”

“小贪怡情,像韩师兄这种大贪……”谢行俭压低声音,“说句不该说的,韩师兄家中又不缺银子花,做了官后如此之贪,不全是他的错。”

罗棠笙没明白这话的意思,谢行俭啧啧两声,伸出两根食指在面上勾出两道微笑弧度:“我适才笑,是因为仇家和韩家有趣。”

“韩夫子和仇大人都是中规中矩的人,问题出在妻室上,师娘爱财,导致长在师娘身边的韩师兄贪婪,仇夫人在娘家时不受待见,因而嫁人后卯足了劲想生男孩,韩师兄已然是养费了,至于仇家那八个小姐,我猜长大后差不多就是仇夫人的翻版。”

罗棠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凡韩夫人好好教导孩子,韩坤也不至于见钱眼开唯利是图,仇家还有得救,那几位小姐还没长成,要不下回仇夫人再来咱家,我开导开导她,提点她几句?都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没必要只疼儿子不管女儿。”

谢行俭刮了下罗棠笙的鼻子,笑道:“说可以,但不可以过分干预他人的家事,倘若仇夫人听不进去,你就停下,别叫仇夫人嫌弃咱们多管闲事。”

罗棠笙点头,摸着大肚子悠悠叹气:“仇夫人自己就是女儿身,她在娘家受的偏见是可怜,可她糊涂啊,她受过的苦,作甚要让自己的女儿轮一遍。难怪一口气生那么多孩子,原来是重男轻女……好在仇家有底蕴,不然前头几个小姐该怎么活?穷点的人家根本就养不起,只能抱给别人亦或是发卖给大户人家做下人。”

卖女的事让谢行俭想起庆州,谢行俭扯了根柳枝随手编了个花环套在罗棠笙头上,漫不经心的问:“之前来咱府上庆贺乔迁的夫人中,我记得有一位姓薛的女子……”

罗棠笙摆弄柳枝的手一顿,“夫君怎么记得她?”

眼瞅着罗棠笙脸垮了下来,谢行俭机智的解释:“气哭你的人,我当然记得,下回再见到她,为夫定要替你讨个说法,让她知道得罪我夫人的下场!”

罗棠笙眯起眼,笑如春风:“原先我总不明白团宝那张小甜嘴是学了谁,爹当然不可能,大哥也排除,想来想去,还是要算你头上。”

谢行俭挠挠头嘿嘿笑,团宝那孩子喜欢磨着他讲故事,他闲着便将话本子里的故事摘出一二说给团宝听,没想到团宝贼聪明,听过的故事一字不露的记在脑子里便也罢了,竟然还会灵活运用,家中的下人几乎都被团宝忽悠了个遍。

团宝的小甜话诱着谢家人将其护成宝贝眼珠子,在谢府,他这个正排男主人怕是都不及团宝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不过在他爹娘眼里,他依旧胜过团宝,主要是团宝活泼过了头,他爹娘好几回气的差点下手教训,比来比去,还是他这个文雅懂事的儿子更可心。

“薛珍几年前嫁到庆州去了。”罗棠笙道,“不过,舒家姐姐说薛珍在庆州过的并不如意。”

谢行俭才不关系薛珍过得好不好,便问道:“她嫁的是范家对吧?我记不太清了……”

“正是范家。”罗棠笙点头,“前任庆州督抚,现在的庆州督抚好像是薛珍丈夫的弟弟,说来也巧,在我的印象中,范家好像在庆州督抚的位子上生了根。”

“你可知范家发家史?”谢行俭皱眉问。

罗棠笙怔楞了一会才道:“范家以贩卖奴才为生,这在京城并不是秘密,夫君怎么突然问这个?”

谢行俭欲言又止,踌躇半晌后终将卢长生妻子的事和盘托出。

“什么意思?”罗棠笙眼角吊起,冷哼一声,“这卢大人好没脸,咱们没向皇上举检他买妻就算不错了,他怎么能让夫君涉险范家的事!”

“范家家大业大,我自是不敢和他们硬碰硬,所以那天我一口回绝了卢大人。”

“他图什么啊?”罗棠笙有些纳闷,“范家贩人的事,就连皇上都不干涉,他作甚要夫君你搅和这趟浑水?”

这个问题,先前也困扰着谢行俭,直到翰林院有熟悉卢长生的跟他说卢夫人在嫁给卢长生之前,曾经是范家府上的歌妓,此歌妓并非寻常歌妓,唱歌表演之外,还要给范家上门的客人来一套特殊服务。

知道卢夫人有这种身世后,谢行俭有点明白卢长生找他的企图了,卢长生恨范家,恨范家毁了卢夫人前半生,所以听到他在打听范家的消息时,卢长生亲自送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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