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那,你可曾有......嗯,可曾,有到过太子的床榻上?”晋王就在等秦婉婉的这个有字,见她已经说了出来,赶紧乘胜追击,打断她的话继续发问。这回,晋王倒是问的委婉。
床、床榻吗?秦婉婉又回想起那日,楚更的卧榻可是够硬的,她被扔上去摔得可疼了。
“臣、臣女怎敢在太子殿下的床榻上?臣女已经自己坐到了地上,是、是太子殿下,又把臣女扔到榻上的!”
婉婉实在不知,此事为什么到今日才来兴师问罪,而且,还值得闹到御前。明明她记得,自己只是弄脏了太子的白色僧袍而已......她那日自己检查过,确认自己伤口的血渍并未污损了太子的卧榻啊!
“父皇!”楚更终于睁开了双眼。
“儿臣十年来,潜心礼佛,清心寡欲,从未有容留女子在大相国寺中留宿。与这位秦姑娘......从未与女子有过有违礼法之事。 ”他忍痛起身,走到秦婉婉跟前跪下。
听了太子的话,婉婉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晋王刚才问话之事,是在暗示她与太子有染?她看见楚更背上那一道一道的血痕,鲜红夺目。原来,太子方才是真的......疼啊。
“陛下明鉴。”知耻近乎勇。婉婉已经全然忘记了害怕,忘记了面前的人是帝王。她大声疾呼,把头磕得如同鸡啄米一般。
“陛下,臣女出入京时,举目无亲,殿下慈悲,收留了我。只是,并未将我安顿在大相国寺中。这几个月,我都是与柳姨一同居住在山门外的农家小院中。每日山门开了,我同柳姨才入寺伺候。臣女还记得,殿下让二公子和竹青送我回秦府那日,清晨寺门未开,臣女都未入寺与殿下道别。
若说殿下对我搂搂抱抱之类的,更是小人之心。那日,臣女被辅国公府的下人用花锄所伤,疼痛难忍,几欲倒地。太子殿下慈悲,好心搀扶我,又将我抱起,到他寝室内疗伤。臣女怕血迹污了殿下的卧榻,于是坐到地上。殿下慈悲,方才又将我抱回塌上的。若只是因此,就有人想污蔑太子与臣女有染,这个人可是该死的!”
婉婉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陈述。
“放肆!”婉婉这话明显就是针对自己,直指晋王想要污蔑储君。晋王情急之下,大声呵斥道。
“事关储君和良家女子的声誉,婉婉情绪激动些,正是说明,太子与秦姑娘都问心无愧。”昭阳公主见晋王有些气急败坏,轻笑了一声。
“即便秦姑娘问心无愧,那秦姑娘怎知,太子与其他女子是清白的?”
“太子殿下与谁都是清白的!”晋王明显是欲加之罪,得寸进尺。秦婉婉忍不住分辨道。
“你又如何得知?”晋王继续步步紧逼,那种压迫感让秦婉婉几乎喘不过气。
“因为......”因为什么呢?婉婉一时也不知再如何把晋王驳倒。她看了一眼陈怀瑜,脑子中似乎飞速闪过一道光:“因为二公子曾经对我说过,太子有疾!”
殿中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楚更恶狠狠地瞪了陈怀瑜一眼。
陈怀瑜心里暗自叫苦,一脸懵圈。自己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这个?这个秦婉婉,自己摆脱不了晋王的盘问,张嘴就来的毛病又犯了!
“都别吵了。此事,皇后以为如何?”
听了秦婉婉的话,皇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是方才,婉婉的话中又牵涉到辅国公府。以这位秦姑娘与辅国公府的关系,皇帝有理由怀疑辅国公府设局栽赃。他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太子。
还有她说的,太子有疾?皇家子嗣是大事,若是储君有疾......皇帝的注意力已经被转移到了太子有疾的事上。
“依臣妾看,方才这位秦姑娘,虽然最后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到底前后所言多有矛盾。今日既然到了御前,也为了让二哥儿将来考虑,臣妾想,不如就让嬷嬷对秦姑娘验明正身。当场分明,总好过日后被人指指点点。”
皇后这招实在阴险!楚更面上阴鸷得可怕,昭阳公主也着急了。
“父皇!本朝最重女子名节。假设今日真如皇后娘娘所言,那秦姑娘日后才是真的抬不起头呢。凡事适可而止,还请父皇三思!”
片刻的宁静,静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静到婉婉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陛下。”秦婉婉难得这么严肃,只是刚才片刻的犹豫,她便已经下定决心:“臣女愿意验明正身,以证清白!”
昭阳她们都不可思议地望着她。陈怀瑜此时忍不住动容,楚更也忍不住转身看她,见她眼角有一滴泪珠滑落,他偷偷将指甲嵌进了自己的掌心。
这个叫秦婉婉的女子......书读得不多,但是骨气却要比许多读书人强上许多。皇帝在心里暗暗赞许。
作者有话要说:楚更:我什么时候有疾了?
怀瑜:不关我的事啊,是你的女人现编的......
☆、画蛇
“父皇,此事如今当可以分明了吧?”昭阳公主十分心疼地搂住秦婉婉的肩膀。
她此时真是愠恼又自责!她本是有意今日请了秦婉婉进宫,没想到将她牵扯到这件事情中,还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
反而是秦婉婉心里一片坦然,面容淡淡。从前听说书先生讲宫里的人勾心斗角的故事,她还觉得是多么高不可攀呢。如今看来,也跟她们乡下地方一样。从前在乡下,那些三姑六婆成天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今日说谁家的媳妇儿不检点,明儿又说哪个寡妇门前的是非。只是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也摊上了这样的事。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秦姑娘受委屈了。只是,你说太子有疾,此事是真的?”也不知是出于对儿子的关心还是出于八卦心理,皇上施施然问出了这句。
方才晋王说什么来着?御前撒谎,可是欺君之罪......她只是情急之下胡乱一说,此事,婉婉还真有些心虚。
此时,她真的恨不得给自己一个重重地嘴巴子,为什么要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呢?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竟然在情急之下就说出了“太子有疾”这样的话。
她看了一眼太子,楚更重新端坐在座位上,只是闭目养神,并不看她。而一旁的陈怀瑜正在气头上,见她看过来,故意别过了脸去。
“嗯,此事我倒是不应该问你。怀瑜......”皇上看着秦婉婉坐立不安的样子,只以为她是因为方才验身心里不痛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直接这样问话的确有些不合适。
“姑、姑父......”听见皇帝叫他,陈怀瑜赶紧收敛了心神,躬身走到殿中。
“你成日里与太子起居都在一处,这位秦姑娘说的,可是实情?”皇帝重新提问,说法稍微婉转了一点。
“这......”。陈怀瑜满脸怨念地看了一眼楚更。
太子可没有他表面看上去这么慈悲为怀,若是有损他的英名,陈怀瑜实在想不出来楚更会使出什么手段惩治自己。可若是否认的话,岂不是坐实了秦婉婉的欺君之名?
此时反倒是皇后和晋王,一幅好整以暇,拭目以待看戏的样子,就等着他说出是或者不是。
“秦、秦姑娘所言......非、非虚......”。陈怀瑜几乎是声音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唔......”皇帝忍不住看了看太子。这样私密的事就被这么抖搂了出来,的确......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此事就此揭过吧。不过,陈怀瑜身为太子伴读,知情不报,实属可恶。今日朕也不重罚你了,方才太子白白受了二十鞭子,你便同他一样,自行去领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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