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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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这么多年调查记者,程夕瑗总是敏感的留意细节:湿度,气味…很多容易忽视的事物里藏着关键信息,背后有着不明说的心思。

冒出来的温度,稍微感知,便知道不是才开的,应该是他取车前就叫人停那开好,再过来的。

徐靳睿居然已经细致到了这个地步。

心里蓦然软了几分。

她忽然想起,徐爷爷曾经给他算过的八字,合日主座财星,忌官杀,大师说,这种命格的男人以后最会疼老婆,徐靳睿当时听了,还向她有点得意的笑了下,少年穿着校服,手插在兜里,斜睨着她漫不经心道:“像我这种,长得帅还会疼老婆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程夕瑗当他年纪小,说话没个正经,忍不住打击他:“你先做到少让人操心再说吧。”

过去确实不相信,可岁月给徐靳睿的,是少了稚气,多了底气,在军队的日子里,让他没有被物欲横流的社会沾染,仍旧敢于冒险,恰到好处的保留了那份赤子之心,与年龄无关,他也是成熟的,风流不下流,爱怜不挂嘴边。

她坐上车,只觉得大师不愧是大师。

若干年后,这个男人已经具备了让女人痴恋的很多东西,照这样看,她迟迟无法恋爱的原因之一,是已经见过了远山,不再甘愿停留原地。

难怪段子璇说她活该。

空调的热风吹得程夕瑗的脸开始泛红,徐靳睿见她系好安全带,踩下油门,黑色的车辆驶入道路,两侧快速闪过与非洲截然不同的高楼大厦,似乎也昭示着,生活即将重新回归原点。

程夕瑗头靠着窗,过隧道的时候,能看见徐靳睿仪表盘的倒影,也许是有些闷,他单手握着反向盘,去解领口的扣子。

车内的热空调叫她有些呼吸不畅,昏昏沉沉的感觉并不好受,摇下窗,冷风瞬间灌了进来,头脑清醒不少。

“很热?”

徐靳睿忽声问,打破沉默,恰好遇上红灯,车缓缓停下。

程夕瑗愣着嗯了声:“有点不习惯。”

因为感冒,还有回来的时候一直没怎么喝水,徐靳睿觉得她现在说话的声音莫名软糯,斜倚在座椅上摁键。

身后的窗被关上,徐靳睿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指骨修长却有力,让她看得有些出神。

“把空调温度调低了,要是还热就把外套脱了放后面。”,他说:“注意保暖,别忽凉忽热,这样才能快点好。”

徐靳睿的话听起来有一种老父亲的感觉,程夕瑗没忍住,嘴角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一般笑了就是不生气了。

高中那个年纪,自制力哪里有那么强,加上以前散漫惯了,一时半会也没有那么好改过来,偶尔跟陈孝文他们鬼混后,回来她就会生气,只不过不是不跟他说话,就拿着一堆课本,直接坐在自己面前,然后圈出题目,让他做,做不出便给讲解,但却是面无表情那种,像例行公事。

徐靳睿最怕看到程夕瑗这样,让他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十恶不赦才要受这种罪,他觉得程夕瑗肯定多少研究过心理学,就像让人最难受煎熬的不是死亡,而是死的那个过程,徐靳睿就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宣判,以至于写题的时候,总是时不时抬头望一眼身旁的女孩,试探的找些话题。

费尽心思把人逗笑了,再被训一顿,她就消气了。

刚开始徐靳睿是觉得程夕瑗不太好靠近,但是只要稍微有点接触,就知道,那都是表象,虽然教训他占大多数,可徐靳睿还是觉得程夕瑗是个很温柔的人。

因为对感情很严谨,所以不敢随意接纳,无论是朋友还是什么别的亲密关系,她的圈子里总是固定的那几个人,想要走进来并不容易。

徐靳睿很好奇的是,这些年过后,他处在她圈子里的什么位置。

“知道了,又不是小孩。”

只是笑了下,程夕瑗不动声色的转开眼,问:“那我们现在去哪?”

“不知道。”

恰好这个时候,红灯跳成绿灯,男人发动车辆。

“那你刚刚在往哪里开?”

“瞎开呗,开到哪里算哪。”他嗓音沉,但能听清楚里头的愉悦,“等你乐意理我了再说。”

这话有些出乎程夕瑗的预料,她还以为徐靳睿已经有了打算,没想到是在等她消气,愣了愣,下意识望向他。

恰好他也转头,两人视线撞到了一起。

最怕的就是平日不正经的人突然认真,那里头的笑意,是挺难言说的。

程夕瑗蓦地低头,眼睛速度眨了眨,竭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

“快看路。”

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故作镇定,“开车不能分心。”

徐靳睿没说话,直到又行驶了一段时间。

“饿不饿?”他问。

中午就简单的用了飞机餐,航空公司准备的东西实在是不算太好吃,加上程夕瑗没什么胃口,确实也没怎么吃。

“还好。”

“那去吃饭?”

程夕瑗抿了抿唇,摇头:“还是算了,今天回去还要写两篇稿子,我怕来不及。”

徐靳睿看过去。

“当记者很累么?”

“有点。”程夕瑗点头,“不过大家都差不多,没有不累的工作,你训练也很辛苦,各有各的坚持,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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