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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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楼挂了两盏喜庆的红灯笼,烛光映照在中间金字黑底的门匾上,地面的石板也被灯光照得亮堂,生出一种暖意来。

他与梁添刚入了酒楼,还没走几步,就有小厮来招呼他们了。

“两位殿下这边请。”

小厮在前面带着路,梁景湛和梁添随着他上了二楼。

今日酒楼里人少了些,看着冷清了不少。

梁景湛站在楼上放眼望去,忽然心下生了疑。

楼里明明歌舞繁盛,下面喝酒的人却像是听不到也看不到。

他们互相之间就连一丝议论谈笑声也没有,有的只是席间偶尔喝酒时轻轻的咂嘴和吃菜的咀嚼声。

气氛古怪得可怕,下面一群人喝着酒就像是在完成任务,面上还完全没有一丝丝情感。

“殿下请随我这边来。”小厮在一个雅间门口唤他,梁添碰了碰他的手肘,提醒他该走了。

梁景湛摘了面具,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进了一个雅间。

小厮一推开门,雅间里就有一股似有似无难以捕捉的香气传来,只因他刚才进来,便对突如其来的气味更敏感了些。

“三哥,快坐。”六弟从桌子边起来,亲自将他扶到座上。

七弟也跟着唤了一声三哥。

梁添先入了座,梁景湛被六弟引到梁添对面坐下。

期间六七弟眼光炽热地看着他,他们二人眼睛小如豆,笑起来就像个奸诈的贼。

桌上空空,菜还没点,六弟笑着看向他,“三哥喜欢吃什么?”

“我记得这家鱼很不错。”梁景湛比他笑得更热情。

“好!”六弟喊来小二,要了酒,和几样野味荤菜。

小二走后,没多久就让人抱来了酒。梁承安拔了酒塞,酒香四溢,他站起来亲自为梁景湛碗里倒酒,恭敬得如对自己恩人。

“三哥,身上的伤好些了吗?”六弟热切地询问他。

七弟也微微侧身看他,两只小眼珠转来转去,带着罕见的和气的笑,“上次是我和六哥鲁莽了,六哥他就是想出出风头,才会在最后一场比试中和五哥一起打伤了三哥,我也是想在婉月姑娘面前表现表现,不想惹怒了三哥。”

六弟直点头,赞同地说,“是啊,还好三哥没事,不然我们二人就要悔恨终身了……”

两个狗东西一唱一和,还蛮有意思。

他低头拉起宽松的衣袖,露出一小截胳膊,白白的皮肉上全是暗红色的伤,伤口上结了疤痕,看着依然触目惊心,“伤还没好透,昨个一宿疼得要死,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就连行步都没有力气啊!”

六七弟两人很快对视一眼,眼里不约而同露出欣喜的光芒。

梁景湛视若无睹,心里窃喜,脸上扬起灿烂的笑,道:“不过六弟七弟不必自责,你们有心想和我修好就再好不过了,来,喝!”梁景湛起身首先举杯相邀。

其他三人也举起碗站起来,仰头喝了下去。

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一碗下肚,酒暖肚肠。

梁景湛放下碗,抬起手背擦了擦唇上的酒渍,抬眼问七弟,“七弟口中的婉月姑娘是谁?是之前三哥在台下看到的那个小姑娘么?”

提到那个小姑娘,七弟小小的眼睛里就露出了痴迷的目光,仿佛姑娘就在眼前,手下抓的就是姑娘的素手。

梁景湛看着他心生嫌弃,几度欲抽回手,脸上却迎合着他笑,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问那个姑娘,也是梁景湛好奇她的身份,他只知道前世她是被人绑了,后又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梁添救了,父亲还重重赏了梁添,对他也越发青睐。

这女子到底是何种身份,能让父亲这么珍重?

“那日晚上我第一次见到婉月姑娘,就是在街市上。”

“那时正是临近关宫门的时刻,街上黑乎乎的,人并不多,我走着走着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姑娘正在仰头看一只红色的鸟,我看着这姑娘面容熟悉,才想起她是父亲召到宫里的女官。”

六弟显然也是不知道他与那姑娘是如何相识的,梁景湛听他急切追问:“然后呢?”

借着仰头喝酒的动作,梁景湛偷偷看了眼梁添。

梁添还是恬淡地微笑,眼睛看着碗里的酒,一动不动,但很明显,他也在认真地听着。

从梁添的品行来看,他应该对这种事不会太感兴趣。

如此说来还真是奇怪,他是为了不失礼节而听还是别有目的,无从得知。

莫不是梁添也不知道这姑娘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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