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风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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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羽心说你不是刚吃下去一把萝卜干,荼离作势蹲到地上,扒拉着不知从哪吹过来的花瓣,小声嘟囔:“要不是因为你,我这会儿都吃上热乎的烤麻雀了。”

“……”殊羽叹口气,看了眼不远处的杨树,鬼迷心窍了似的,“罢了,我去掏一回鸟窝。”

“哎哎哎!”始作俑者从地上弹跳起来,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他拍拍屁股走到殊羽跟前,认怂道,“还是不杀生了,不过我饿得走不动道。”

殊羽:“……”

荼离:“……”

“唉,”殊羽又叹了口气,微微蹲了个马步,“上来吧。”

这回荼离不客气了,腿一蹬蹿上去,殊羽按住他两条晃动的长腿。“你一背我,我就觉着像是要去神树下听课了似的,好像一抬头就能看到师公。”幼时便是这般,恍惚间竟已是那么久远的事情。

二人拖拖拉拉爬上山,夜幕已至,金玉琉璃宫灯火通明,后殿之中,左旌已经备好晚膳扫净厢房,正趴在桌上打盹,想来是累极了。过了最饥饿的时刻,再加上桌上无半点荤腥,荼离只草草吃几口红豆粥便停箸,佛法讲究斋戒焚香,清心寡欲,可今日这一颗心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

“有酒就好了。”荼离嘀咕一句,左旌挠挠脑袋偏过头,睡出一脸印子,流着口水含含糊糊说梦话:“阿殿……这麻雀没熟……”

“哪壶不开提哪壶。”荼离摇摇头,季春夜里风凉,他晃晃左旌想叫醒他回屋睡,那半大小子愣是屁点不动弹。

荼离啧一声,只能双手架在他咯吱窝里,将他从椅子上抱起,连拉带拽地扔到床上:“到底你伺候我我伺候你?”

“噗——”

左旌放了个屁算是回应他。

躁得慌,荼离披件单衣出了门去,天阶夜色凉如水,他一路听着风往后厨逛去,想着趁着夜黑风高偷壶酒出来,谁知连半点酒沫子都没瞧见。

“嘿,连料酒都没有,忒穷了些。”荼离边埋怨着边往回走,结果没走出几步,恍惚从风中听到一阵异样的动静,尚未弄明白,四面八方忽的鱼贯而出一群人,想来是方丈山弟子,他们个个手握长剑短刀,牢牢围住了他。

不至于吧,荼离扶额,偷个酒而已,这阵仗还以为是自个儿偷人被逮到了呢。

紧接着,另一拨人接踵而至,荼离粗粗望了一眼,神族巫族那些他喊得上名字喊不上名字的都在了,神情一个比一个严肃,思齐首当其冲,举剑指向他:“果然是你!”

“啊,”荼离道,“就是你爷爷我,怎么了?”

思齐瞪眼叫骂:“算你还敢承认!”

荼离不屑道:“不是,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好孙子。”

“呸!”思齐啐一口,“冥顽不灵!”

为首的方丈山弟子无阡往前行礼道:“既然荼离阿殿承认夜闯禁地,又打伤我门人弟子,那便只能请阿殿屈就前往正殿,将事情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什么?”荼离难得拔高语调,“我就偷个酒还没得逞,怎么在你们口中竟犯下这些恶行?”

“呵,这又敢做不敢当了?”思齐抱剑斜眼瞥他,洋洋得意道。

“我又不是冤大头,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认?”荼离倒也不恼,转头问无阡,“发生何事?是有什么人闯进来吗?”

此事若不是荼离做的,那现下那贼人还逍遥法外,不知身在这人群之中还是有何异族趁着今日人多口杂混了进来,着实麻烦;可若是荼离做的,且不论他们无权处置,万一此事处理不好,直接让神族溯风族结了梁子,那更是麻烦。无阡皱着眉思索良久,愁眉不展之际,清越站了出来。

“方才有一黑衣人擅闯玉石泉,玉石泉边养着诸多神草,非方丈山弟子不得靠近。”清越环顾一周,衣袖轻摆,娓娓动听,“不过他方踏进园子便被发现了,打伤众仙侍一路逃了过来,我们也跟着过来,却遇见了你。”

荼离哦了一声,软着嗓子问道:“好姐姐,你不会也以为是我吧?”

听到好姐姐几个字清越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猛然省起当年荼离纠缠戏弄她的日子,她咽咽口水,努力不去看他:“无阡神君称那人一身黑衣,法力诡异,而阿殿你惯穿红衣,我也实在想不出你为何会闯禁地,是以心中存疑。”

“障眼法。”思齐好不遮掩地翻了个白眼,“荼离性情残暴,嚣张乖戾,谁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此言不假,”荼离讥笑道,“反正你们认定是我伤了人,那我不如坐实这个罪名算了,也不能白白叫人冤枉。”

他祭出金乌长弓,揽一把月光化为银箭,二话不说朝着思齐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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